《抱得汉纸归(豪门) 作者:蝎邪》第46章


“黑灯瞎火的,谁看得清我是谁!”他也算清醒,居然能笑的出来:“小妤,我要不要跳下去?”
她给他递纸巾的手就这样僵住,往事像涨潮的海水纷至沓来,塞满胸腔,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余阳接她从邻市回来,三言不合,在车上又扯起林佩婉的事,小丫头吃醋,气鼓鼓地推开车门跑下去。
跨江大桥的角落很完美,站在这里,黄昏的景色尽收眼底。
他追了上来,撑在栏杆上,看她:“小妤,你气什么?”开始很狗腿地哄人:“晚上要去哪儿吃饭啊?二哥请,好不好?”
舒妤毫不客气地瞪他一眼:“二哥的意思是,原本二哥要让我请,是不是?”
“不是不是,”他连连摆手,哭笑不得,“二哥不敢啊!”
小丫头继续抽鼻子:“你你你……你给我从这儿跳下去!”
无理取闹很有分量,余阳无语问苍天:“小小小妤,这……这下面是长江啊!”
“长江通着东海,正巧,把你卷过去,给龙王爷招了女婿去,东海公主不比林佩婉标致可爱吗???!”
“……”余阳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你想吃海鲜吗?二哥请!”
许如仪面容姣好,映着迷离的霓虹,看起来更加红通可爱。余阳转过头,盯着她,瞳仁里映着她的面孔,他把手伸了过来,好似在努力抓住那些行将久远的往事。他的手一抖,眼底掠过一抹惊色,好似在自言自语:
“小妤,我,我好想你啊……”
“你喝多了,余总。”许如仪挡开他的手。
满身的酒气,他却还在笑:“如果,如……果……你现在让我跳下去,我……我一定跳……”
她不知神经走错了哪根,居然说道:“怎么?现在想通了,还是龙王爷的女儿更漂亮?”
余阳醉的不轻,许如仪只好送他回家,到了江心豪宅,她故意挂上围巾,遮了半张脸才敢按门铃。
她怕,当然怕,守夜的阿姨,做饭的保姆,哪一个都认识她,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实在不想被人认出来,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阿姨出来开门,许如仪仓促地把余阳推走:“同事……”
然后,很快地离开。
就像做贼一样,生怕被人揪着,过往烟云,真的就像烟气一样蒸发了,再不回头,再不管顾。
只是,偶尔回想起来,心还是疼的抽搐一般。
才走出几步路,电话突然响了,来显是,齐远。
合作关系,亲密的伙伴,嗯,她姑且只能这么定义,一个拒绝不了的电话。
“你好。”习惯的礼节。
“许小姐,你在哪儿?”
她稍微思考一下,冷静地回答:“江心,余阳的住处。”
电话那边顿了一声,明显有点惊讶。
“怎么,被我的坦诚吓到了?”许如仪咯咯地笑起来:“你不是说的么,为达目的,必须要用点手段。”
“有长进。”
电话搁下。
、愿赤裸相对时 能够不伤你(1)
“余氏老总会晤神秘女友,疑原配被三真相浮出水面。”
为新闻早报娱乐版块这个大标题;许如仪三天没去报社上班;歇在家发霉发酵的这几天,被同事们轮流电话轰炸一番。
她闷头看美剧,啃薯片;三十岁的人了,不注意保养,日夜颠倒的蜗居生活很快让一张原本姣好的脸不堪入目——当然;许如仪阿Q精神发扬的好;三天没有照镜子;依然乐呵呵地荒废光阴。
“如仪,给个八卦;你和余阳到底怎么回事?——算是个靠谱的人吧;要不然……你就凑合着?在他们那挂企业高管的圈子里,他还算不错——不泡嫩模不参加外围宴会……年纪吧,也还好……”
扛不住同事的热情问候,许如仪长叹一声:“大小姐,你看到的那都是表象——他曾经可是娱乐版的常客……”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哟呵!”八卦小姐电话那头长吁:“我们如仪都调查好啦?我听说他——离过一次婚是不?有孩子没?男娃女娃?你要注意啊,做后妈可不容易……不过我说啊,眼前这个金龟婿可别错过了,后妈亲妈的,哪个不是妈?你还年轻,嫁过去,自己生一个,地位牢靠!八级地震也震不塌你固若金汤的位子!那位余总也不是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头,嫁过去!他的财产够你啃半世了!如仪,你考虑考虑呗?”
许如仪面上挂了三根黑线,好似她这头答应,那头已经八抬大轿敲锣打鼓来抬她了!
她嚼了两片儿薯片,就听见电话那头乌拉大叫:“如仪!你在干吗呢?老鼠似的声音!”
她“噗嗤”笑了,真没告诉她那位八卦同事小姐,许如仪同志此刻做的事情正是老鼠的专门营生。
“喂喂,什么时候来上班啊?这么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许如仪大骇,呛了一口水:“什么躲着?总编面前你也这么说?来,妞儿,给爷再重复一遍,许如仪在家干什么来着?”
“……在家养病,重感冒很厉害!什么时候感冒好,要看什么时候报纸新闻退烧!”
“聪明!”她打了个响指:“守在革/命最前线,一有情况就汇报,回头请你啃牛排啊!”
挂了电话,思绪乱的很。
那天晚上,她送余阳回家,她陪余阳在跨江大桥上吐的七荤八素,全被摄像机摄进了框框里!好像有个鬼魅一样的影子一直在跟着她,真糟心!
门铃滴滴咚咚响个不停,许如仪合上被子,勤快地装死。后来一想,不对,万一总编良心发现,提了水果篮子来探病,她不开门,那……这个谎要怎样圆下去?
不开门会后悔,一开门……真想穿回去砸了街边卖后悔药的店!
余阳站在门口,无赖地靠墙,眨着一双会放电的桃花眼,很无辜地看着她。
门刚打开,她便用力砸上,奈何对方力气太大,只好作罢,好歹她也显示了决心——
老子不欢迎你!
“你来干什么?余总?”她瞪眼,没好气,熊宝宝拖鞋很不争气地卖萌,两截脚趾头从斜刺溜里钻出来,——当然她没脸没臊,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这里是她家!穿的居家一点就被人当怪物盯,这还有天理吗?!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
“你……你给我老板打过电话啦?”许如仪惊讶问道。
“要不然呢?我哪知道你请了重病假?”他说着蹄子就伸了过来,抚她额头:“还好啊,挺正常的——”
“你要是马上离开,我会更正常!”许如仪毫不客气地下逐客令!
“小妤,怎么才三年,脾气变了好多?”
“怎么才三年——余总都变不嫖不赌不晚归的新三好男人了?”她呛声总是很有底气。
“好,你好好休息,小妤——”他无奈地笑,转身要走:“公司最近面临大整改,忙的很——你有事打我电话……”
“我不会有事。”她怔怔。
余阳微笑:“那最好。”他半个身子已经转过去,突然又立住:“小妤,我知道你这次回来是冲什么来的……如果,”他淡淡,神色有些惘然,“我是说如果,公司发生了什么事……你别在意,我不会蠢到认为是你……”
他顿住,看着许如仪的眼睛,眼底光亮一寸一寸燃尽。
“余先生,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仍是微笑:“……提醒你股票该抛的抛,基金要选对路子……你一个小记者,赚点钱不容易,别套牢了付不出租金睡桥洞,跑到大街上哭鼻子……”
“……谢谢关心。”她心里乱的很,不清楚那些花花肠子被余阳看透了几分,不敢多留他说些混账话,害她吊着心几天几夜睡不着。
“没事,”他撑着门框,看她时,居高临下,“高墙将崩,海啸马上要来了……金融业嘛,谁也逃不过浮浮沉沉,就算没有许如仪,这个劫,我也是要挨的……”
明明暗暗的话,好似另有玄机,她不懂,却被余阳的故弄玄虚惊出一身冷汗。她知道,大事将近,她出走不过短短三年,S市的金融格局已经重新洗牌,余阳掌大势,昔日叱咤风云的黎颂冉已经是昨日黄花。他说的对,金融业,浮浮沉沉是常态,今朝风光无限,谁也不清楚明朝会不会一个翻身,破产又破功,睡天台桥洞,想不开的高楼升天,斗争不亚官场。
余阳作为生意人机敏的嗅觉如果真的嗅出了一丝不对劲儿,那一定是金融界即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巨变,而她,许如仪,只要再添两把干柴,定然能烧成燎原之势。
大仇得报,她该不该……管他人死活?
那场失败的婚姻,五年来,每一天每一夜的委屈,都翻涌覆盖,席占了整片脑海,吞噬理智,害她一想起来,站在凉风习习的天台,抽烟的手抖的厉害极了。
她恨。
……大不了,到时候赏他一块凉席,让“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余总不致睡天台桥洞,那是她心软,发大恩了。
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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