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情人》第5章

他是那样温柔地笑着，好像有了他在，就已经得到了全世界。
穿着制服的警察冲进房间，架着赤#身#裸#体的男人离开了房间。
欧阳毅气得全身抖动，紧握着拳头青筋暴起，面无表情地躲在角落里盯着男人被带走，殊不知，他此刻是多么想，冲上去将男人打得全身残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等人都走光了，欧阳毅才从角落出来。他知道救护车已经等在楼下了，可是他不愿，他不愿意，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去沾碰方汐“破碎”的身体。他关上房门，一步步蹒跚地走过去，弯下腰，端详着方汐血红的脸庞。不，那不是他的方汐，他的方汐总是很腼腆的，微微低着头，说话的时候，嘴角两边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高兴的时候，他会毫不掩饰地笑，眉角浅浅地弯起，眼睛是月牙形状的，特别可爱。他喜欢吃牛奶布丁，可是他从来不说，他喜欢在门口偷看自己，偷偷摸摸地不让自己发现，那些点滴，欧阳毅突然觉得心好痛。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太迟了，他来得太迟了，他不该想这么多的，他不该去安排一群警察过来的。他当时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方汐抢回来，管他暴不暴露，方汐是无辜的，他不该替自己受罪！
欧阳毅一边自责，一边伸出手，小心弯起的指骨，轻轻地刮过方汐脸的轮廓，粗糙的指尖怜惜地抹去他脸上渐干的血迹，阵阵血腥味冲了上来。
他拉起方汐挂在一只脚上的裤子，小心翼翼地穿好，仿佛害怕弄痛了方汐一般。他手脚利落地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结，那一圈圈的红痕，像一把把利剑，捅入欧阳毅的心，痛彻心扉。衬衫已经坏掉了，他索性都脱下，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西装，将方汐血淋淋的上身包裹住。
手臂穿过方汐受伤的双膝，搂过他软下的身体，温柔地抱起。
情不自禁地低下头，欧阳毅温柔地在方汐额头上的伤口印上一个深吻。唇上沾上了血迹，他也毫不在意，然后他看到了方汐破损的唇瓣。
一定很痛吧，在那混蛋在你身上制造伤痕的时候，你一定在强忍吧。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愿意替你痛，哪怕是要比这痛上一千倍一万倍，我都愿意。
这样想着，欧阳毅再次在那鲜红又苍白的唇上印上深吻，很久很久，仿佛时间已经停摆。
“嘟嘟嘟……”手术室外。
“喂……毅，今晚的行动，是时候了……”
“取消吧。”欧阳毅倚在刷白的墙上，淡淡而坚定地说。
“哈？毅，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们作了这么多的准备。”
“我说取消！下次行动我再通知你，你只是配合我的，不要干预我的决定！”说完，欧阳毅烦躁地挂断电话。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他怎么能放心得下，有什么比他还要重要？！
或许，他和方汐，从一开始的相遇就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他不该将他扯进这个巨大的漩涡之中的。可是，如果没有相遇的话……
欧阳毅闭起双眼，神情悲戚。如果没有相遇的话，他的生命一定会遗憾的吧。
因为，在不知不觉中，方汐已经夺走了他心。
不能没有他！欧阳毅坚定地想。
有一种爱情名叫幸福，也有一种爱情名叫放手，还有一种爱情，名叫守护。
Chapter　5　守望爱情
欧阳毅一直在病床边守着方汐，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方汐终于悠悠转醒过来。“嗯……”
格外敏感的欧阳毅马上紧张起来，他伏到床边，伸手握住了方汐插满管子的手。
“嗯……”方汐紧蹙着眉，像是不愿意醒来一样，艰难地抬起眼皮，睁开了眼睛，瞳孔却没有焦点，无神地盯着眼前的欧阳毅，里面一片茫然。
“汐，小汐，小汐……”渐渐收紧掌心，欧阳毅心痛地抚摸着方汐额上被纱布裹得严严实实的伤口，一遍一遍地不厌其烦地轻唤着方汐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彼此的存在。
“欧阳……”手上感觉到了欧阳毅的力度，方汐渐渐回神，眼里终于又有了光彩。
感动的欧阳毅情动地俯下身，在方汐的眉心上烙下一吻……轻得像羽毛一样。
“啊！”谁知，就是这个轻盈的吻，让方汐瞬间惊恐起来，他开始本能挣扎，用尽全身力气的挣扎。插满管子的手胡乱地挥动着，没有力气的身体逞强地想撑起来，双脚乱踢，整个人陷入无边的黑暗，又是那种绝望的黑暗，方汐的眼中顿时没有了神采。
“汐！”欧阳毅也慌了，他只好用身体压住方汐的乱动，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俯下身在他耳边温柔却焦急地唤道：“小汐，是我，是我，不要怕，是我，我是欧阳毅，别怕，是我……”
方汐虚弱地喘着气，他想起黑暗中的情景，也有一个人，他温柔地救下自己，轻轻地抱起，像对待最珍贵的宝贝一样。那种莫名的安定安心的感觉再一次侵占他的恐惧，他渐渐平静了下来。他艰难地抬起手，抚上身上的男人，不确定地问：“欧阳？”
“是，我是欧阳，小汐，是我，不要怕，是我……”欧阳毅都还没回过神来，嘴里还在一遍遍地重复。
方汐突然笑了，脸颊出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知道，他现在是安全的，好像只要有欧阳毅在的地方，他就会觉得莫名地安心，有他在就够了，足够了。
“汐？”欧阳毅回过神来，他轻轻地扶起方汐，将枕头塞到他背后，温柔地问：“渴吗？我给你倒水？”
方汐默默地点头。离开了欧阳毅的怀抱，心里虽有点点的失落，但他却十分乐意接受欧阳毅的服务。这时，他才有空暇打量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病房，房内的布置很简单，也很雅致，病床上打着吊瓶，管子一直延伸到自己的手背上。
方汐疑惑地盯着自己的手和身上的病号服，他缓缓地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额头，刹那间，倒下前所有的影像全部回到了他的脑海中，他清楚地记得，那是满眼的红，眼前晃动的红色人影，还有那狰狞的面孔，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臂，倔强地不让一旁的欧阳毅发现。
“汐，怎么了？汐！”欧阳毅放下手中的杯子，想过去抱住这个惊慌的人儿。
“别，你别过来，我、我……”方汐拉上被子，将身体缩进被窝里，低下头，脸色煞白，显得彷徨又无助。欧阳毅握紧双拳，心中又恨又痛，他还是走过去，不顾方汐的挣扎，用力地将他搂进了怀中，用力地将他按在胸前，似乎这样就能就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
“没有，汐，没有！那混蛋没有得逞，我没有让他得逞，我不可能让他得逞的。汐，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了，相信我，汐！”
“没有……吗？”方汐狐疑地皱着眉头，抓紧欧阳毅身上的衣服，又问：“那我……那你，我是怎么来到医院的？”
“汐，对不起，对不起。”欧阳毅突然开始诚恳地道歉。“我看见你了，你离开餐厅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可是没有居然没有追上去，该死，汐，是我的错。”
方汐瞪大眼睛，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后来报了警，虽然有点迟，但幸好，幸好我还是来了。”欧阳毅收紧双臂，越来越紧，反而弄得方汐有点痛。“欧、欧阳，疼……”
“呃，抱歉，小汐。”欧阳毅失态地松开怀抱。
顿时，两个人间的气氛都变得有点尴尬起来。方汐苍白着小脸，没有一点血色，他无措地默默额头上的伤口，垂着眸子，说：“我真的没有被……真的吗？”
欧阳毅突然露出笑容，高举着手指，发誓说：“嗯，医生可以证明！”
撅起小嘴，方汐的嘴角终于弯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他嗤笑着抱怨道：“呜，口好渴。”
欧阳毅也笑，他拿过旁边的水杯，亲自喂方汐喝下。
那些悲痛恐怖的记忆好像在一瞬间融化在了两人会心的笑意之中，顿时烟消云散。
果然，只要呆在他身边，就会有莫名的安全感，要是能一直呆在他身边就好了，要是时间从此停滞就好了。浅浅笑着的方汐想，他不知道的是，身边的这个男人早已下定了决心，坚定而真诚的决心。
住院几日的方汐在做完笔录后极力要求出院，弄得欧阳毅一时焦头烂额。他看着额头上还缠着纱布，身上的伤还没痊愈的方汐，一边收拾衣服一边说：“汐，就非出院不可吗？一个人在家的话，我……不放心你。”
方汐果冻一样的精灵眸子睁得大大的，他飘然一笑，拉住欧阳毅的手臂，说：“欧阳，你会来看我的吧。”方汐微侧着头，脸色微红，脸蛋有点瘦，反而让脸颊的小酒窝更明显。
“嗯，我下班一定去看你的。对了，你住哪儿？”
“xx路，xx公园后面的居民楼。”方汐有点摇晃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