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情人》第9章

冯子贤认真地点点头，说：“嗯，这一点，我相信你，更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你说那天是意外，那今天呢，是凑巧呢，还是缘分？”
听到这话，欧阳毅心中隐隐有了不安，尽管现在就是接近冯子贤的好机会，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但是他也不想违心地去讨好他，于是道：“这很重要吗？”
不经意地嗤笑了一声，冯子贤突然夺过欧阳毅手中的啤酒杯，含住欧阳毅喝过的杯沿，海灌一口，用手背擦擦嘴，振奋精神地看向欧阳毅怔忡的脸庞，说：“如果你并不是有目的地接近我，那么我认为这是我们的缘分，你说呢，欧阳毅？”
听到冯子贤一字一句地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欧阳毅心中一窒，有种呼吸屏住的感觉。
叹了口气，欧阳毅自我放松道：“也许吧。在公，你是我遥不可及的Boss，但在私，你和我不过是见面不相识的路人过客而已。”
欧阳毅看了眼手边的啤酒，没有再拿起来。
“那么，”冯子贤挑挑眉，伸手覆住欧阳毅的手背，说：“我们需要好好的了解……”
欧阳毅再次惊讶得忘记了眨眼，他本能反应地缩开手，在冯子贤的看不见的地方暗暗握拳。在这种情况下，再多说什么都是不适当的，他只有沉默，很深很深的沉默，甚至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他终于知道，上次联络人所说的“牺牲”是什么，冯子贤对自己产生了兴趣，他逃不掉，也不能逃。只有被动地接受，才能主动地出击，他是卧底，就注定了没有自己决定一切的自由。
吧内依然流淌着舒缓如溪流般动听的音乐，却再也不能打动心烦意乱的欧阳毅，他又叫了一大杯啤酒，没有再理会身边的冯子贤，默默地喝着酒度过了这个有点黯淡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欧阳毅根本起不来，做好早餐的方汐敲敲门，走进了他的的房间。
“欧阳，快起床，我做了早餐，再不起来的话，你就要迟到了啊……”方汐毫无防备地走到他的床边，单膝跪站在床边推着床上隆起的一团。
欧阳毅紧蹙着眉心翻过身来，一把捉住方汐的手腕，扯住。
“喂，欧阳毅，快起来啦……”方汐诧异地大喊，却惊动了睡梦中的欧阳毅，他用力一拽，方汐便毫无招架之力的倒在了欧阳毅身边的空位置。“啊！”
惊愕过后，方汐睁开眼睛，眼前是欧阳毅放大的脸，还有他暴躁的表情。方汐的小嘴不服气地嘟起来，说：“喂，快放开，起床啦，要不然我们都得迟到！”
欧阳毅皱着眉，好几秒才辨认出是方汐，他的眼神闪了闪，脑子里仿佛闪过了什么，快得抓不住，然后他又想起了昨晚在酒吧里冯子贤跟他说的话，心里好一阵烦躁。
他就着捉住方汐手腕的姿势，顺势又躺回了自己的位置，垂下手，仰望着头顶上的天花板，说：“再让我躺一会儿吧，陪陪我，好吗？”
“欧阳……”方汐侧过头，只见欧阳毅疲惫地紧闭双眼，脸庞轮廓的曲线十分好看，却透出一种深深的由内而外的倦意，那光洁的小麦色的脸颊，微微凹陷，方汐不禁对他产生了怜惜的感觉。他轻轻地悄悄地往他身边挪动着，一点点地靠近他，眼睛却没有离开过他的脸。
“欧阳，我……”很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方汐紧张得反握着了欧阳毅的手指，他学着欧阳毅的样子，仰头向上，闭上眼，与他一同享受这个宁静的时刻。
似乎是感觉到方汐的情绪，欧阳毅抿抿唇，说：“方汐，真的很想跟你一直就这样呆下去，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脑子放空一切。”
方汐还是没有忍住，睁开眼看着欧阳毅，疑惑地说：“为什么不呢？”
欧阳毅也睁开眼，这时，里面已经没有了迷惘，一片清明。他摇摇头，微笑道：“不是不可以，而是不允许。你看，我们不是还要逼迫自己上班吗？”胡乱地搪塞过去，欧阳毅还是没有告诉方汐自己心里对他的想法。
方汐的眼里有点失落，他以为他会听到更动人的回答的。
“那……好，快起床吧，我们都要好好努力，既然不允许，那就就自己加油创造，我相信只要肯付出，总会得到回报的！”方汐坐起来，信誓旦旦地说。
欧阳毅不自觉地笑了，方汐永远拥有能让人开怀的天分，好像只要跟他一起，怎样复杂的事情都会变得简单，再坎坷的道路都会变得平坦。
越是为对方想的太多，反而伤得越深，其实，彼此都只不过想要简简单单地去爱而已。
Chapter　9　爱途漫漫2
方汐心情舒爽地回到公司，还没到开工的时间点，周围的女同事们一如既往地在聊公司里的八卦，方汐随意地听着，从来都不会放在心上。
但是，如果她们八卦的对象变成了欧阳毅的话，意义就大有不同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难道说的是欧阳？”方汐突然插嘴。
同事有点鄙视地瞥了他一眼，说道：“你跟欧阳的关系不是很好吗，你不知道才奇怪吧。到处都在说呢，副总对欧阳有好感，唉，谁叫副总是女人呢，像欧阳这么帅气人又好，不会有女人不喜欢他的吧。”女同事纷纷开始憧憬，方汐却冷下脸来。
“不、不会吧，欧阳他什么都没有跟我说啊。”
“切，人尽皆知的事，何必特别说明。”说完，女同事撇撇嘴走开了，空留下方汐一个人在原地胡思乱想。他心里有点气还有点酸，想马上去找欧阳毅问个明白，却又觉得不妥。
唉，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像她们说的，欧阳长得帅，人又好，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女朋友的，单身什么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像借口一样。
想着，方汐敛起慌乱的思绪，木然地打开桌上的文件，一目十行地看着，半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更别提是去分析总结了。
另一边，欧阳毅盯着财务部长的办公室出神。
上次从他办公室内窃取的文件的分析结果出来了，不是没有找到破绽，但这些破绽都太完美，完美得让人无法将这些当成证据把他们入罪。那些被锁在抽屉中的财务报表，记录的都是D公司娱乐经营的污点，顶多算是同行业间的商业欺诈，而他们想得到的走私、毒品等证据，却没有任何的痕迹。想当然了，任何表面上合法经营的公司，背后总会有不择手段的攻击策略，那些所谓的污点根本是司空见惯。
欧阳毅丧气地垂首，放在电脑键盘上的双手渐渐握紧成拳。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更接近他们的内部，找到证据？他承认自己太过急躁，但是他等不及了，他等不及将这些罪大恶极的罪犯抓获，他等不及想从这样压抑的任务中抽身出来，他等不及，等不及想去告诉方汐，他的真正身份，还有他的心意。
想到方汐，欧阳毅心头蓦然一痛。
决定了要好好保护他的，但是，越是深入公司内部的话，他就会越危险，保护，又从何谈起。欧阳毅紧蹙着眉，电脑屏幕甚至已经处于待机状态，他都没有发现。
“喂，欧阳，傻了啊，部长喊你进去呢……”旁边的同事伸过头来小声提醒。
欧阳毅如梦初醒般，恍惚地抓了抓身上的衣服，起身走进办公室。
不会是……露出了破绽被发现了？不会的，那晚反复的检查过，他没有理由这么不小心。
“哦，欧阳啊，快进来！”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欧阳毅刚走到门边，就被热情的部长喊了进去，不安的紧张感徒然窜起。
“部长，找我有事？”欧阳毅微蹙着眉，故意露出认真负责的表情。
部长却顿住不说话，他忽然站起，走到欧阳毅的身边，伸出左手搭上了欧阳毅的肩膀上，勾起嘴角的一端，笑得异常怪异：“当然有事，而且……是好事？”
“好事？”欧阳毅侧头，敛起眼中凛冽锐利的光芒，卑微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部长挑眉看着欧阳毅示弱的表情，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轻拍了几下，转身绕过他的背后，背着手与他并肩而立。欧阳毅顿时觉得背脊一阵发凉。
“你果然是个人才。”部长断然道：“识时务，懂进退。不仅仅是身为女人的陈副总喜欢你，就连总裁，都注意到了你这只小小的蝼蚁。”说到后面，部长几乎咬牙切齿。
等等，总裁？那不就是冯子贤吗？他做了什么，他已经彻底地调查过自己了，他还会做什么。或者说，他对自己有什么目的吗？
欧阳毅的心里百转千回，脸上却不动声色，他漠然道：“是总裁看得起我，而已。”
“那些个手段大家心知肚明，不过，既然总裁能将你放进眼里，你就给我好好表现，尤其是作为我的部下！”欧阳毅听到这里暗暗冷笑一声，说这么多，还不是要自己以后飞黄腾达之后关照他？假惺惺地跟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