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情人》第18章

有你的身边，你就是我的全部，我的世界。没有你的时间，时空翻转，黑夜无边，寂寞比夜还要漫长，比恨还要深刻……
Chapter　17　错爱之殇2
“那个害我们这么多兄弟遇害的卧底，找到了。”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欧阳毅故作镇定地问出声音，他似乎可以想象那个人的悲惨下场，而自己，竟然无能为力。
“哼……”冯子贤突然冷笑起来，他的表情扭曲着，眼睛放出阴险的光。他不经意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戒指。“现在我还没有想好。”
欧阳毅心中一突，暗叫糟糕，难道说，要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同伴受折磨？！
没有时间再给他多作考虑，冯子贤已经驱车重新上路，车子开往一个偏僻的地方。荒郊野岭的，伫立着几座废弃的平房，有几人在外面手指，看到他们下车，掐灭了手里的烟，朝他们走过来：“老大！”
“人呢？”这时，欧阳毅隐隐听到平房里传出隐忍的痛呼声还有刺耳的鞭打声。
那几个手下往屋里一指，啐了一口，说：“在里面，豹子哥和虎子哥在弄……”
“别弄死了。”冯子贤冷冷地说。他正要往里面走，一直跟在后面的欧阳毅却一动不动，冯子贤奇怪地扭头瞥了他一眼，狐疑道：“欧阳？”
“我在这里等你。”欧阳毅木然地说，他别开眼看向别处，故意避忌似的后退。
“呵……”冯子贤笑着走过来，拖住欧阳毅往里面走，说：“欧阳，你必须跟我一起，你是我的男人！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你……”
“子贤，我……还是算了。”
“跟我走！”冯子贤的声音徒然拔高，再也拗不过他，欧阳毅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内。
“啊！”一声尖锐的惨叫声彻底唤醒了欧阳毅心底最深的恐惧，他的瞳孔猛然放大，惊诧着目睹着眼前的一切。那人的手脚被人用铁链拴住吊在墙上，他全身鲜血淋淋，血肉模糊，手腕被勒出淤红色的深深的伤痕，此时他正无力地垂下脑袋，欧阳毅甚至分辨不出他的脸。
“啊！……”又是一声尖锐而绵长的痛呼声，那人剧痛得抬起下颚，全身的筋脉绷紧，青筋暴现，极其用力地咬紧牙关才忍下无边的痛楚。
“子贤，这是……”冯子贤摆摆手，让挥着铁棍的虎子和豹子停下手来。他拉着欧阳毅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悠然地窝进他的怀中，状似无意地搂着他的腰肢，却不容反抗地不让他动弹。他冷冽的声音如同一根根又长又尖的冰针，好不留情地刺入欧阳毅的心脏：“继续。”
鲜血从那人的身体各处伤口中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板上，每一次悄然滴落的微弱声响都在欧阳毅的心脏上炸开，然后熊熊燃烧……
“够了，子贤，快停下来，他会死……”冯子贤抬头冷冽地瞥了他一眼，打了个响指，虎子和豹子终于又停了下来。
“惊讶吗？震撼吗？恶心吗？……我的欧阳。”说着，冯子贤当着众人的面，挺起腰肢，凑上欧阳毅的唇边，与他唇齿交缠。
“嗯……”欧阳毅突然紧皱起眉，冯子贤用力地咬了他的唇，破了，口腔里有血腥味。
“他该死！敢背叛我的人都该死！所以欧阳，你不可以背叛我……”
“哼！”欧阳毅突然爆发，他挥手一掌拍开了冯子贤搂着他的双手，身体反侧，一下将他压倒在沙发上，随即迅速起身，举高临下地瞪着冯子贤。“你到底想说什么？！我们之间没有忠诚和背叛这种东西，你如果想杀鸡儆猴，那你找错对象了。”
两个人沉默地对峙着，谁都不肯妥协地后退一步。冯子贤停顿了许久，才从沙发里撑起身体，双臂交叉着搂过欧阳毅。他的脸上依然是轻浮的笑，道：“错了哟，不是想警告你什么，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跟我斗是什么下场……知道吗，我那么爱你，怎么舍得让你痛，硬是要说的话，这个人可能会是……方汐？！”
欧阳毅只觉得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他想暴怒地朝冯子贤大喊：别动他，即使要他死，只要别动方汐！可他不能，他越是紧张，冯子贤就越不会对方汐放手的。
他暗暗给自己做深呼吸，也不能平息胸口中翻涌的怒潮。再看向冯子贤的时候，他屏住了呼吸：“子贤，你是你，他是他，你不必用他来威胁我，我也会在合适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你身边。”天知道，这样冷静又语无伦次的话是怎样憋出来的。
“呵……欧阳，你总是让我又爱又恨。”说话的同时，冯子贤已经拉着欧阳毅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依然箍着他的腰肢，看向被吊在墙上的“罪人”。
那人终于抬起了头，他首先看到冯子贤，自嘲般地冷笑一声，将目光投向欧阳毅。他的眼神复杂，欧阳毅怕多生事端，故意侧身搂紧身上的人的肩膀，盯着那人的目光十分陌生。
似乎一下子明白了许多，那人最后垂下眼眸，眼中再也没有求生的光芒，他在等死。
这是欧阳毅脑中瞬间闪过他念头，他太熟悉这种面如死灰的表情了，心情复杂的他依然无能为力。耳边响起冯子贤冷静的声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吗？”
欧阳毅摇头。“这小子很聪明，也很有耐心，跟在阿毛手下这么多年，摸走了阿毛那边这么多资料，可惜啊，最后也只能做个小弟……”
“那晚的事情，是他偷的资料？”已经隐约能推测出来了。
“欧阳，不如让你来……”冯子贤没有回答欧阳的问题，反而从沙发的角落里摸出一把冷冰冰的坚硬的枪，差点吓了欧阳毅一跳。
冯子贤微笑地将这把手枪放到欧阳毅的手中，冰冷的温度深深地震撼着欧阳毅假装镇定的心，他冷静的表情开始出现裂痕。“这……不，我做不到！”他的声音隐隐颤抖着。
“不，你可以的。”冯子贤的笑容不变，他执起枪，抠开欧阳毅的手指，让他的手指扣上扳机的位置，带着他的手握紧枪柄，他的手用力地覆盖着欧阳毅止不住颤抖的手。
他是真的在颤抖。
他已经在瞄准了，准星是那人的眉心，欧阳毅几乎不敢正眼看向前方，他也会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颤抖而扣上扳机……“很好，你已经瞄准他了，接下来就是……”
“子贤……”
“砰！”几乎同一时间，重重的一声，响彻整间平房，欧阳毅睁大双眼，不敢相信似的望向前方垂下来的身体。是的，他杀了人，他杀了他的同伴，是他开的枪，是他扣上的扳机……
冯子贤吹起了欢快的口哨，他松开欧阳毅僵硬的手，拿掉挂在他手指上的枪口似乎还在冒烟的手枪，拿在手中把玩。他瞥了一眼额上布满冷汗的欧阳毅，勾过他的脖子，在他的侧脸上印上深深的一吻，“欧阳，你真棒！”
欧阳毅依然愣愣的，他甚至不知道那人是如何被带走的，他自己又是如何走出这间房子的，直到坐到了车里的副驾驶上，他依然没有任何的真实感。
“嘿，欧阳，你该回神了。”冯子贤搭着他的肩膀。
“回去，快回去！”欧阳毅呼吸急促，他一刻也不想再呆在这里。他抚着额，刚才的情景一幕幕地一次次地在他的脑海中回放，他要怎么去面对，面对死去的同伴，面对人民，面对上司，面对他自己……
那将是他生命中永远无法抹去的伤痕和悲痛。
他明白，冯子贤是要将他彻底地拖进无敌的深渊，从此万劫不复。
那一晚，偷偷将情况汇报给上司之后，欧阳毅独坐在房间里很久很久，夹在手指中的烟换了一支又一支，眼眶中始终溢着泪，终究无法放肆地流淌。
只有在静谧的夜晚，才能掩藏白昼的怯懦与脆弱，只有在静谧的夜晚，才能像这样一次次地反省人性中本能的原罪去渴望救赎。
“欧阳……”在晨曦出现在灰霾的天空的一刹那，方汐心痛地抱住了这个看似坚不可摧的男人。他知道，他彻夜未眠，他无法了解他心中的苦痛，只是这样抱住他，才会感觉到他还真实地存在在自己的身边。
“汐，也许之后很久一段时间，我不能陪你了。”
“如果我挽留你呢？”方汐闭起双眼，心在滴血，耳边想起心脏疼痛的叫喊声。
“我很抱歉。”欧阳毅转过头，他吻住了方汐，仅仅是唇瓣间轻轻地触碰，似乎都能使他全身颤抖。他稳住方汐的身体，将他拉进怀中，用力地拥住，他喃喃道：“汐，我爱你……”
扯动着他的双手犹豫地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方汐轻蹙起眉心，直起腰，在他的额头上烙下一个个意犹未尽的浅吻，像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易碎的玻璃品，想要深深地触碰，却只能隐忍地按捺心中的希冀。“欧阳，我多么想，你只要我一个人！”
“汐，我只要你一个人！”
方汐的心，早已潸然泪下。
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