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情人》第34章

形势一下急转而下，冯子瑜顿时没了帮手，只能本能地慌张地躲开，眼睁睁地看着抱着黎宇的黎琛就要扑进黎灿的怀抱里。
欧阳毅忙着前面的战斗，却不知身后手无缚鸡之力的冯子瑜已经举起了枪。
只见她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了枪，枪口对准了黎琛的头部，用愤怒的眼睛盯着跑动中的黎琛，她龇着牙，表情变得狰狞，眼看就要扣动扳机……
“黎琛，小心！”欧阳毅的反应最迅速，但叫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于是，他一个旋身横踹，踢中那保镖的脑袋，随即飞跑着往黎琛奔去。与此同时，他再次掏出枪支，瞄准冯子瑜举枪的手，试图阻止悲剧的发生……
“砰！砰！”
“啊！……”
“嗯……”
“小琛！……”
两声枪响几乎同时响起，黎琛猝不及防地被冲过来的欧阳毅扑到在地，连带怀里的黎宇也摔到在地上。那边的冯子瑜捂着拿枪的淌血的手臂，止不住全身剧烈的颤抖。
倒下的欧阳毅意识到黎琛和黎宇安全了，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倒下的前一秒，他还清楚地看到了冯子瑜中枪的手臂。他喘着气，胸口上传来令人麻痹的刺痛感。
一直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欧阳毅觉得自己的眼皮变得很重很重，重得睁不开眼睛。
“欧阳毅，欧阳毅……”耳边传来黎琛惊呼的叫喊声，似乎越来越遥远。
然后，周围制服歹徒的同志围了过来，大声地叫着自己的名字，还有的在打急救电话，就连在外围保护的警察同志也冲过来看自己……
“汐……”汐，你在哪里……
迷糊中的欧阳毅寻找着人群中方汐的声音，终于闭上了眼睛。
医院，手术中……
黎家的两兄弟，负责案件的所有下属，还有欧阳毅的联络人都守在手术室外，神色凝重地望着手术室上的红灯。比起冷峻的警察们，黎琛惊魂未定，他一边颤抖着一边为欧阳毅祈祷。最冷静的联络人重重地叹了口气，拨出了电话。
手术十分漫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众人已经无力分辨。
同一个寂静的夜晚。
“儿子啊，东西都收拾妥当了吗？”方母笑着问。
方汐依依不舍地点点头，说：“嗯，总不能老在这边呆着，还是回去工作好了。”
“回去之后就好好工作，别想太多。哦对了，上次你那个警察朋友挺好的……”
“妈，我会照顾自己的了，别担心。”方汐生怕母亲说出点什么似的，匆忙地打断她的说话。他敛神看着自己的行李，想到明天就可以与他见面，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收拾好行李的方汐早早睡了，他以为，这个夜晚会像以往的无数个夜晚一样，平静……
“滴滴滴……”半夜，烦人的手机铃声响起，嗜睡的方汐翻了个身，打算不理继续酣眠。可是孜孜不倦的手机响了一次又一次，气愤的方汐烦躁地接起电话。
“方汐，快来A市XX医院，欧阳毅执行任务受伤了，现在正在手术……”
方汐突然打了个激灵，所有的瞌睡全部被赶走，他猛然睁大眼睛，问：“什、什么？”
“A市XX医院，欧阳毅受伤了，快过来！”方汐总算挺清楚了，他恍惚地起身套上衣服，飞快地冲出了家门，甚至连收拾好的行李都忘了带上。
拜托好心的司机大哥跑一趟长途，两个多小时后，身在E市的方汐终于赶到了邻近的A市，又马不停蹄地赶往XX医院，一路狂奔，只见手术室前面聚集了许多人。
那一道门，像横亘在他和欧阳毅之间一道无法逾越的高门，门的一边是他，另一边是自己，那咫尺的距离，好像一不小心，就似天涯海角，再也无法跨越。
欧阳毅的下属们将激动的方汐拦住，他们出声安慰：“你是方汐吧，老大会没事的……”
方汐用力地甩甩头，将脑子里让他恐惧的想法甩出脑袋，他的眼睛红肿着，却没有泪。他怕，他怕自己的泪水一旦决堤，心里的悲伤就再也无法抑制。他怕，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进去，他怕自己会因为这样胡思乱想而崩溃。
很快，连他的好朋友林舒言和邹扬也赶来了，两个人在他身边絮絮地说着话，才使死寂的医院里稍稍有了些人气。“方汐，冷静点。”
方汐捂住脸，显得十分无助。他哀伤地摇着头，说：“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他会没事的，他一定可以熬过来的。他还说过要接我过来，他还说过……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大家无声地望着情绪悲观的方汐，眼神中露出悲伤，却又无能为力。
一整个夜晚，大家都在惴惴不安的恐惧中度过，直到一缕曙光破晓，手术灯才熄灭。
好一会儿，三两个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出来，方汐终于见到了久违了的爱人。他带着氧气罩，上面一呼一吸地蒙着水汽，他的脸色苍白着，双眸紧紧地闭着，可曾想起，他的眼睛是如此的锐利和深邃，那么的让他沦陷不已。
医护人员并没有停留，直接将病人推进病房，并且拒绝探病。
方汐急匆匆地上前询问，只见疲惫的医生脱下口罩，似乎松了口气。“差点就击中心脏位置了，还好偏了，子弹也不算太深，手术很成功，等病人醒了，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方汐，身体一下软瘫下来。
那道横亘在他和他之间的距离，终于从海角天涯变回了咫尺之遥，他的欧阳毅回来了。
这一次，方汐再次甜甜地微笑，他和他之间的故事，会继续幸福下去。
每个人手里都揣有一人份的幸福，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总有一个值得等待的人，然后将手里的幸福交出去，分享彼此的爱。
Chapter　33　幸福手记
欧阳毅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一直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晃动，忙忙碌碌地不知道在弄些什么。他不禁扬起了苍白的微笑，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一把扯住了他的手腕。
“呃，欧阳？”方汐被吓到地转身，迎上欧阳毅欣慰的双眸。
“你醒了！”方汐惊喜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坐到床上，语无伦次地说着话：“觉得怎么样，身体痛不痛，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啊，对了，你的同事刚刚才走，我把他们叫回来……”
看到方汐又要着急地起身，欧阳毅艰难地笑笑拉住他，轻声道：“别走，有你就够了。”
方汐顿时热泪盈眶，他双手捂住欧阳毅没有打吊针的手，不断地搓弄着来缓解心里的激动。“那、那你还痛不痛，一定很痛吧，子弹都穿进胸膛里面了。”
欧阳毅仍然笑容不改，他轻轻摇了摇头，反握住方汐的手，说：“不痛，感觉很好。”
知道他在安慰自己，方汐抽抽鼻子，情动地伏到他的身上，双手撑在床上，小心地不碰到他的伤口。“你知不知道，我好担心你，你怎么可以让自己受伤，不是跟我承诺过的吗，你害我担惊受怕，害我寝食不安，你实在是太坏了。”
动容的欧阳毅想要抱住他，无奈手臂使不上力气，胸口处又剧痛起来。他咬牙忍了忍，扭头在爱人的脸颊上印上一吻，道：“我的错，你惩罚我好了。”
方汐撑起身体，嘟起小嘴摆出一副神气的模样。“那你快好起来，我要惩罚你。”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休养了几日，欧阳毅的伤渐渐好起来，人也越来越精神。方汐哪儿都不去，天天陪在他身旁，黎家兄弟和警察局的同事也常常来看他，生活每天都变得阳光明媚。
出院的日子依旧美好，一大群同事簇拥着欧阳毅走出医院。从联络人转变为上司的警官大人语重心长地拍拍他的肩膀，道：“再好好休息几天，就回来报到吧，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上面要好好地嘉奖你。”说完，上司大人还意味不明地向方汐眨眨眼。
方汐有些窘，他羞赧地垂下眼眸，不敢看人。
在同事一片起哄声中，欧阳毅和方汐双双把家还。时隔多月之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这个温暖的爱巢。看着方汐忙出忙进地准备自己的东西，欧阳毅会心地笑着。他拉过爱人搂进怀中，身体一阵放松。“别忙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
方汐扁扁嘴，果冻一样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很是调皮。他喃喃地问道：“喂，我问你，你的同事们是不是都知道我们的事情了？”
欧阳毅了然地一笑，他忍不住握了握方汐的纤腰，在他耳侧偷了个吻，说：“差不多吧，大家都心照不宣，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哈？”被吓到的方汐差点挣脱着他的怀抱，他紧张地揪住他的衣领，慌道：“那怎么办，你的上司们要是都知道了，会不会不允许啊，会不会不接受啊，会影响工作吗？”
欧阳毅笑得更欢了，大手像安慰小动物一样抚摸着方汐柔软的发丝。“不会，你担心的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