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募经理》第77章

龙骏涩然道：“你终于肯承认了周雷？你是条子的卧底！我带你回来，跟着你一步步毁了龙飞——是我对不起义父，对不起珠儿！义父已难逃一死，我还有什么脸再活在世上——人情可赎，家法难容，咱俩发过誓同年同月同日死，今天咱们一块儿走。”
龙骏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雷霆扑倒在沙发上，龙骏却是身子一抖，手中枪直落向地下——罗展鹏闪身出来，一脚将他的枪踢到雷霆面前，手中枪指着他道：“别动。”
龙骏看看自己滴血的右手，抬眼看着雷霆几乎喷出火来：“你早埋伏下了人手暗算我，还说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雷霆张了张嘴，如今罗展鹏打伤了龙骏，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他拣起地下龙骏的枪，把里面的子弹夹卸了下来。
雷霆把枪扔到沙发上，过来插到罗展鹏身前，便要看龙骏伤得如何。罗展鹏急道：“你干吗？”伸手拉住了他；雷霆一笑，指着柜子道：“那儿有个医药箱，你去拿过来。”
罗展鹏也知道龙骏是顾俨的双胞胎兄弟，刚才要不是见他要扣动板机也不会先发枪伤他；可是现在人已经给自己打伤了，看他如今气得眼都红了，雷霆又受了伤，万一龙骏再带着别的武器暴起伤人也不能不防——他自知拦不住雷霆，手中枪却依旧指着龙骏。
龙骏狠狠瞪了一眼罗展鹏，根本不让雷霆再碰自己，一把推开他道：“姓周的，你这么算计我，算我龙骏瞎了眼——你不用再假惺惺地照料我！我跟你割袍断义！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说着大踏步向门口走去。
雷霆知道他今天真动了气，索性也就不说这个，问他：“顾俨来了吧？”——雷霆素知龙骏是营销奇才，善于和人打交道，对证券投资却不精通；料来若非顾俨过来，他未必能看出天龙投资的外汇操盘系统换成了CAS系统。
这CAS系统是上头根据方立华急于建功的心态找来的，也是当今国际排名比较靠前的自动交易软件之一；只是任何自动交易软件都不是万能的，方立华因为龙骏太过能干深觉威胁，暗算之未死，也希望自己做出更大成绩向岳父夸耀，这才在尝试新系统几个月赚了些钱之后放胆使用——最终因仓位太高，止损点太宽而在美元暴跌时造成巨亏。
龙骏“哼”了一声，脚下不停地走到门口，拉开门就要走；雷霆道：“你看看你甩得这一地血？你手上带着伤出去，被人看见一定会报警；至少要被带到警局盘问半天——顾俨一个文弱书生，万一也撞上马老三之流，出什么事怎么办？”
龙骏毕竟关心顾俨，禁不住脚步一滞，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右手上鲜血淋漓，雷霆便过去替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他左手上，他一边接着电话，雷霆便拉他到沙发上坐下，替他挽起衣袖查看伤势。
罗展鹏看两人坐下了，也就把医药箱拎过来，自己站在一边警戒；不一刻龙骏放下手机，看着雷霆道：“展宁家里报了警，警察要找你帮忙调查她被劫持的事——你反正受了伤，索性就去医院好好处理一下伤口，他们下午会找你。”
正规医院遇到枪伤刀伤大都会跟警局备案，所以雷霆龙骏受了伤都尽量自己处理，不敢随便去医院——现在反正展宁的事已经报了警，雷霆救展宁受伤，那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医院医治了。
雷霆心中一暖，知道龙骏重情重义，就算发现自己是卧底，毕竟还是关心自己——他点了点头，道声：“那我一会儿去医院——这事我会实话实说，让他们去找马老三。”龙骏“哼”了一声：“你跟警局是一边的，怎么说还不是随便你？”
雷霆知道这事说也说不清，也就不多说；一边替龙骏包扎好伤口，一边劝道：“顾俨是你嫡亲兄弟，当初他就嘱我尽量帮你，如今，”龙骏猛地打断他：“顾俨也是跟你串通好的？”
雷霆摇摇头：“不是，他长得跟你很像，当初曾被当成你给人绑架，是我救了他出来——他当时根本没见过你的面，说起你这个同胞兄弟却很是牵挂！龙爷收你为义子，资助你去美国读书，对你当然有恩；可那是因为你是个人才，资助你于龙爷只是举手之劳——可顾俨跟你连面都没见过，被你连累得落入东南亚黑帮之手险些丧命，如今听说你有事，又千里迢迢冒险跑来帮你——比之龙爷，顾俨对你如何？你觉得两边孰轻孰重？”
龙骏不再言语，雷霆接着道：“顾俨是投资专家，金城投资的资金实力也不小，天龙投资的损失他会帮你尽可能地挽回！凭你的才华和人脉，龙飞集团顶多缩水一部分，绝不至于破产——你做正行生意做得很好，就算你顾念旧情不愿意离开龙飞，以后跟黑帮斩断关系，干干净净地做生意不好么？”
龙骏一声冷笑：“周警官，你真是好计谋，好手段，好口才！”雷霆黯然道：“无论你信与不信，我跟你发过的誓是真的——龙沧波勾结欧美黑帮，走私军火，贩卖毒品，几十年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方立华借刀杀人，把你的行踪透露给金新月的大毒枭，几次三番地害你，若非你机警过人，又怎能逃过一死？现在这两人恶贯满盈，你的仇也报了——龙飞集团的黑帮势力肃清之后，你好好把它做下去，也对得起大小姐了。”
罗展鹏跟我说到这里的时候，我禁不住打断他：“他说的这大小姐是谁？”罗展鹏道：“是龙沧波的女儿龙珠儿。”我奇道：“方立华的太太？”罗展鹏点了点头：“雷霆说，龙骏从十几年前对龙珠儿一见钟情，这么多年一直爱的就是她。”
、（三三）相助
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方立华不是跟她结婚十来年，两个人的女儿都好几岁了？”罗展鹏叹了口气：“不知道——现在方立华已死，龙珠儿孤儿寡母，龙飞集团全靠龙骏支持，两个人也可以终成眷属了——所以回头你再劝劝展宁，让她别再一门心思惦记龙骏了。”
我心说那可未必，龙珠儿的丈夫和父亲都死在龙骏手里，是不是真是有情人谁说得清楚？不过人家的事我管不着，展宁可是我小姑——难怪她这么追龙骏那人都毫不动心，原来是心里有个初恋情人啊！
我呆愣片刻，问道：“那雷霆呢？”
罗展鹏道：“走了。”
“去哪里了？”
“不知道，他说国外有新任务——这不刚发了个短信过来？具体的他也没告诉我。”
我大吃一惊：“雷霆不是还带着伤呢吗？龙飞集团的案子完成得这么漂亮都是他的功劳，他怎么也该有一段假期休息一阵啊？怎么又走了呢？再说他误报牺牲这事儿怎么也得有个说法吧？”
罗展鹏道：“雷霆说忠孝不能两全，他反正也是在外边执行任务不能回家，他爸妈已经接受了他牺牲的事实，心也转到雷鸣身上，他也就不想再惊扰两位老人，让家里担心了！组织上答应会帮他照料二老——雷鸣有咱们照顾，定期跟二老聚一聚，他说他很放心。”
罗展鹏说着递给我一张银行卡：“这是他给雷鸣和二老的抚养费，以后他都会定期寄钱，你收着吧。还有这个邮箱，他希望咱们定期给他发些老人和孩子的消息和照片。”
我看着卡下面那张字条，上面那个邮箱名无比熟悉——就是几个月前雷霆留给我那个邮箱，他把他给了罗展鹏，也就是说，他跟我之间，不会再留下任何秘密。
我一瞬间有些晕眩，雷霆，你就这样就走了？就这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就走了？连我的面也不见就这么悄悄走了？
罗展鹏从背后扶住我，轻轻揽住了我的腰：“兰亭，你要保重自己——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CAS这种自动交易系统的原理很简单——先设好基准点，然后每跌50点就做多一笔，每涨50点就卖空一笔，这样做好成本均摊，无论是涨是跌，只要能波动回到基准点就是赚的——在数万亿资金零和博弈的外汇市场，纯粹的单边趋势很少，只要是选好基准点，在波动频繁的交易市场中可说是非常有优势。
但这个系统有个致命的缺陷，就是万一遇到大幅度单边波动、尤其一直下跌的情况，系统就会不停地买入来摊低成本——顾俨用过这套系统，他因为爆过仓深知汇市风险，对仓位控制极其严格；方立华却因尝了几个月的甜头而盲目自信，澳元虽由持续数年的上涨转为一路下跌，但他眼看着成本已经由初买时的0。88降至0。73，也就是说，只要稍有止跌回调，他就可以解套，若是回到日常的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