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偶然》第20章


“你的实验项目就不能等一等吗?”做父亲的脸色阴沉地说。
“我们正做到最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让全组的人等我?”两个人在之平面前有吵架的气势。
之平看着窗外,他们的女儿坐在诊所为儿童准备的木马上,一下一下地摇,全然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护士和她讲话,神情可爱极了。
两位还在吵。父亲说:“平时你不在也就算了,这个时候你不能走。”
母亲说:“你是说我没有尽到责任了?”
“你自己以为呢?”父亲也来了火气。
之平插言:“你们都住嘴!”
她对母亲说:“你女儿有可能因为手术失败,再也不会从手术台上醒来。你说美国的实验和女儿的手术哪个更重要?”
她又对父亲说:“如果这是你们当初协商好的决定,现在就不要埋怨她没有尽责。”
她对二位说:“如果还没有准备好为人父母,就不要急于生孩子。”
两个人都不说话。
最后,之平说:“你们可以再商量。我这里的诊断是应该现在准备做手术,最快放在下个礼拜。或者别家医院有其他方法,你们可以另请高明。”
真悲哀。从前之平不知道不幸的家庭数量如此之多,而且原因千奇百怪。
最后,小女孩仍然在江氏诊所做手术。届时,母亲已经离开。看着之平悲戚的表情,父亲解释说:“她三年前赴美读生物遗传学博士,这次回来是和我签订离婚协议。”
没有感情离婚很正常,但是之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认为事业比孩子重要。她还以为只有男人视事业为生命。
等等,当然,之平一早认识这种女性,她的生母首当其冲。豆豆穿着病人的服装,觉得很新奇。她突然抬头看见之平流泪,不解地问:“阿姨,你为什么哭?”
“灰尘掉入眼睛里。”这个世界上的灰尘太多。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很成功。
晚上,之平去一九九几,今天是李雄在酒吧弹琴的日子。
之平到的时候,于新已经在喝第三杯啤酒。她盯着正在弹琴的李雄,目中无人。她看李雄的眼神,之平并不陌生,她在冬冬看伍艺的时候见过,也在李雄的眼睛中看到自己那样灼灼的目光。很显然,这位女士对李雄的感情真的不只是老朋友那么简单。
李雄中场休息,于新和众人鼓掌,嘴里说着:“BRAVO!”
然后她毫不顾忌地对之平说:“他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之平大大的惊奇,此人向她公开叫板。李雄走过来,朝于新点点头,看来他早和她打过招呼了。于新递给李雄一杯啤酒,李雄接过来。
李雄看着之平说:“好像很疲倦的样子,手术成功吗?”
之平点点头,她之前和李雄提起过这个手术。
于新在一旁说:“我刚刚和曲医生说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
之平忍耐力也有限。她说:“我正要和于小姐说,她还不够见多识广,才有此结论。”
李雄意识到两人之间气氛紧张,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之平说:“我累了,先走一步。于小姐,尽情享受这里的美酒和帅男。”
“谢谢,这正是我来此的目的。”
说完,之平就觉得自己失策。这样说只能是把自己也降到和她一样的水平。
李雄送她出来,安慰说:“于新只是开玩笑的,我们是十几年的哥们儿了。”
之平疲倦地说:“我累了,脾气不好。”
一夜过后,之平想起昨晚的事,发现原来是她在为李雄吃醋,一切也很正常。于新即使爱李雄,也是她自己的事,她总不能去告诉于新不要爱李雄。
过一阵,李雄有事要出差十天,之平依依不舍。
李雄故意说:“不许注视其他男生,不许和其他男生搭讪,不许和其他男生约会。”
“如果是他们主动,我就没有办法了。”
两个人哈哈笑。
李雄每晚会给之平打电话,两个人交谈几句,李雄总是表示归心似箭。之平也很想念李雄。或许小别对于增进感情真的有好处呢。
一天下午,有人将一个昏迷的女子送到诊所。之平认识她,是丽丽。她曾经在让的摄影棚里见过她,那是她因为吸毒几乎昏迷。
吸入过量毒品有抑制呼吸的作用。之平和同事马上组织抢救,他们用了解毒药,最后电击,均告无效。
第一次有人死在诊所里,看着那年轻美丽的容颜,之平心中说不出的沮丧。她没能救活她。
同事安慰之平:“不是你的错。她不能呼吸,就是神仙也没有用。”
但是她还是死了。回到办公室,接待员通告说有人在等她。
是谁?之平没有约任何人,现在实在没有心情见客。她走到会客室,一个人背对着她坐在那里,看着电视节目发笑。这笑声好熟悉。
那个人回过头来,之平惊喜地大叫,原来是彼得!
彼得跳起来,和之平拥抱。他抱着之平亲了又亲,说:“我想念你,之平。”
“怎么没有先通知我?”
“给你惊喜。”
“的确是个惊喜。”
彼得捧住之平的脸,说:“让我好好看看你。”
之平只得说:“老了。”
“更加美丽了。”
之平看彼得,比从前更成熟了,英俊迷人。
彼得问:“亲爱的,有没有其他约会,今天晚上都给我吧。”
李雄还得三天才回来,之平一个人也无事。于是之平说好。彼得到来才驱走刚才的沮丧。
彼得带之平到从前的大学附近的大排挡吃晚饭。之平已经很久没有吃路边小吃了,欢喜得不得了。
两个人坐下,边吃边聊。
彼得给之平讲在全世界旅行发生的趣事,之平给彼得讲一些不同寻常的病例,最后之平难过地说起刚刚没能抢救成功的病人。
“那么年轻美丽,花样年华。”之平惋惜。
“不要责备自己,各人各命,她也许很开心。”
“彼得,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哲学?”
“之平你不记得是你教我,这样比较容易自我安慰。”
之平笑,真是,从小就有很多一文解释不通,只好求助命运一说,聊以自慰。现在之平凡事倒是积极得多。
两个人都吃到发撑。
吃完以后,他们决定在大学校园里走上一圈。校园没有变样,学生们也还是一样。上完自习在图书馆前的湖边拥吻。
月色太迷人,月光下一对对纠缠的身影,刺激了彼得,他的手揽在之平腰上。之平拒绝,说:“彼得,我现在有男朋友了,我们住在一起。”
彼得失望地说:“他真幸运。”
“还是好朋友。”之平说。
“我努力申请来中国工作,是因为这里有你。”
“这里美丽大方的女子多多。我不算其中之一。”
“这种话是最差劲的安慰。”
之平只得噤声。彼得问:“是否还可以约你吃饭?”
“当然,彼得,我们是好兄弟。”
突然间下大雨,彼得送之平回家。
在之平楼下,彼得握着之平的手恋恋不舍,他亲吻之平的手心,道晚安,两个人又吻两颊。
之平转身,却发现李雄站在楼门口,铁青着脸。
之平担心李雄看到刚才的一幕,产生误会。 第七章
之平走到李雄面前,看到李雄握紧双拳,双唇紧闭成一条线,目光凛冽。
之平马上解释说:“彼得是个老朋友。”
李雄怒气冲天,口气又十分讽刺:“和前度刘郎在外把酒言欢到深夜?”
之平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李雄的用词过于文言。
她只得说:“你若先通知我提前回来,我可以有所准备。”
李雄听了更加生气,说:“这样你就可以掌握好和他约会的时间!”
之平听了,也开始生气,李雄竟然不信任她。
“我们的约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亲眼看到!”
可是亲眼看到同一事实可能有很多不同理解和评价。之平突然倔强起来,不屑再费力解释。
两个人都怒视对方,李雄怒气冲冲甩手而去,冲入瓢泼大雨中。之平始料不及,一个人愣在原地,垂头丧气。之平生平第一次和人吵架,竟然是和李雄,真悲哀。终于,之平一个人慢慢上楼,打开门进入公寓。
之平站在门口,餐厅里的景象让她泪盈于睫。餐桌上点着蜡烛,已经剩下短短一截,可见李雄等她很久了。桌子上摆着简单的菜式,已经凉掉。餐桌中间摆一束怒放的红玫瑰。李雄一直以为之平喜欢百合,这是他第一次送红玫瑰。客厅里的蜡灯发烫,里面的蜡上下飘忽,变幻着各种形状。
之平坐在沙发上,双手捧住脸,痛哭。今天经历太多事情,样样措手不及,之平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助。她想起一次冬冬抱怨天底下她的爱情太过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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