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不轨》第23章


赵院长说,“放心,有小程在,秦市长的身体健康绝对没问题。”
程蔓没想到院长会突然提到她,一时无措,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话,“哪里,院长别夸我了……秦市长的身体素质很好,加上意志坚强,所以才恢复良好。这几天还要再观察一下,没事的话就能出院了。”
秦准轻嗯了声,却仍是没看她,道,“赵院长,劳烦你陪我去看看我父亲。”
赵院长:“好——赵迁,你送小程回家,女孩子家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赵迁应了声,末了还道,“爸你太见外了,以后叫程蔓‘小蔓’就行,小程小程的多生疏。”……
走廊上的灯太亮了,程蔓微微眯起眼睛,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落拓俊挺的背影,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他还会像当年的某一天那样,走着走着突然顿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她轻轻一笑,眼中波光流转,侧脸英俊如雕塑,对她说,我们在另一边,先走了啊。
而现实却是,他与她陌路相逢,眼神一再交错,拉开距离,连一秒都不愿在对方身上停留。
赵迁终是没有送她。理由很简单,她有车,技术还不错,天虽然黑了但也不过八点多,正是灯火繁华之时,她回去一路皆是在闹市,并无安全之虞。所以经她几番坚持,赵迁无奈妥协,放弃了送她回宿舍的念头。
走前这厮道,“到了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啊。”语气里还有些不甘。
她又不是三岁小姑娘,凭什么向他报备?
程蔓鄙视地看了他一眼,钻进自家车子,发动油门扬长走人。
××
走廊很长,出了电梯后,秦准与赵院长朝这层楼的最后一间病房走去。
赵院长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笑呵呵地与他聊着各类话题。他兴致不高,但并无怠慢长辈的意思,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答着。
赵院长说:“小程医生很不错,理论知识十分扎实,临床技术水平也掌握得很熟练,是个不得多得的人才,医院打算大力培养……”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冰凉冰凉压下来,久了便让人生出烦闷不适来。他微闭了闭眼,眼前渐渐浮起那张清秀倔强的脸庞,她气息悠长,眸子乌溜溜的像只小白猫,面容白皙,灯光下眼里的暗色无处遁形。
赵院长在他旁边说着什么,渐渐的却听不分明了。
出了医院后,夜色已深沉。罗帆打电话过来,“师兄,我们在‘蓝调’开了包厢,你过来不,咱一起喝几杯?”
晚风习习,一股凉意扑面而来,空气清冽的直直钻入肺中。
他嗯了声,想也没想,笑了笑,漫不经心的,“成啊,咱不醉不归。”
回国后,他仅与罗帆见过一次面,是在给他办接风宴的时候。那会儿这小子还拍胸脯装神秘,说是会给他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面上没表示,但心里却是十分清楚他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那又如何?
他甚至是有些恼怒地想着,那个木头,会来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而到最后,她果真没有来。竟是连奢望都不肯留给他一点。
走出酒吧,夜风越发的冷了。包厢里罗帆与另外几位熟人死命儿灌他,一时间大家都有些喝多了。秦准脚步有些不稳,坐进车内后,头伏在方向盘上一动不动。
许久,远处有一束光打过来,刺眼的亮。
他微微眯了眼,抬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一会儿,接通了。他不待那头说话,就道,“程蔓,我不准你喜欢上别人。”
——
、在乎过
“程蔓,我不准你喜欢别人。”
接到这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时,程蔓洗完澡擦干了头发,上了床正想休息。
他的声音在这样的深夜里响起,带着几分惯有的随性与漫不经心,并不十分霸道的语气,反倒多了一些低缓暗哑。她盘腿坐在床上,心中忽感淡淡的哀戚,那些或是清晰如昨昔或是模糊如梦境的往事,一点点的悄无声息地浮上来,渐渐就堵住了喉咙。
原来有些话,也会因时光流转而变了模样。
秦准,这一回,你用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
她听着那头略显沉重的呼吸,张口欲言,那边却“喀嚓”一声,挂断了电话。
月光皎洁,清辉如水。车内很静,只听见空调口呼呼吹出的风声嗡嗡响着,秦准转头朝着漆黑的车窗望了眼,看见那玻璃窗上模糊晃动的倒影,头脑终于清醒了几分。
手机丢在副驾驶座上,他并未再看,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打火机腾起一朵幽蓝幽蓝的火苗儿,瞬间擦亮烟头,朦胧跳动的点点红光间有烟雾轻袅升腾而起。
“秦准,你不能再这样花心下去了,在我之前该有多少姑娘被你踩碎了心……”十八岁的程蔓轻拧着眉头,神情无比认真的对他说。在五分钟前,秦某人的前前任女友在他们面前哭得梨花带雨,却在他清清淡淡的一句“好聚好散,别婆婆妈妈的这么不干脆”下激得愤恨离去,走前怨恨道:“秦准,我诅咒你这一生都无法得到幸福!”
该姑娘明显是受琼瑶奶奶的影响过深,程蔓被她这么一句话雷得外焦里嫩,愣了好半天后,才以万分烦恼的表情这样对他说。
他捏捏她的脸,半开玩笑道,“那要看你的本事了,要使尽浑身解数努力把我栓牢啊。否则说不准那天,我就移情别恋跟别的女孩子好上了。”
程蔓嘴角抽搐了两下,本想说“花心椰菜你爱找谁找谁,谁理你?”,他眉头适时一挑,英俊的眉目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于是她想了一想,很识相地改口,“那我不准你喜欢别人。”
他唇角勾起,做出十分受用的表情,望着她道,
“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程蔓用眼神儿告诉他:你很幼稚。
他不恼不在意,只道,“再说一遍,我爱听。”调子斜刺里挑着,最后三个字几乎是贴在她耳边随着气息轻吐出来的。程蔓被他突然靠过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几乎是噌的就往后退了两步,眼底惊慌未定,还带了一丝不悦,可由他看来,却并无半点威慑力。
秦准承认,他确实是无聊了,大四的课程很少,修学分考英语四六级,该忙的事情都忙完了,只等着拿毕业证与学士证。他总要找些什么来打发时间,而身边的风景亦有些看腻,所以当他遇上程蔓时,他便想,她给他带来的挑战性与新鲜感大概能让他很长一段时间不再那么无聊。
但那一日,她微显烦恼的撇撇嘴,还叹了口气,似纵容孩子任性般不太甘愿的道,“秦准,我不准你喜欢别人。”说话间她态度很不认真,眼珠子滴溜滴溜乱转着,就是不愿看他,可是不知怎么的,他竟觉得她的双眸灵动如雪地狡兔,水灵明亮,说话的时候骨碌一转,好似有清透的光流泻出来,撒了一地银辉。
他有片刻恍神,有那么一瞬间,他竟是信了她的话,只觉心脏怦怦跳得厉害,耳膜轻微的轰响着。可年轻的男孩儿总以为这种情绪是羞耻的,便掩饰的清咳一声,“傻瓜,跟你开玩笑的,当什么真?”
程蔓哦了声,答,“我没当真。”又补充一句,“是你让我再说一遍的。”
……
有人在轻敲车窗。
秦准阖着眼眸,恍若未闻。
那人敲得愈发凶,边叫着,“师兄,师兄。”
他不紧不慢地降下车窗,外头的路灯光微弱地照着他脸上,将他的大半边面容都隐入阴影中。
罗帆被几个朋友架着,醉得东倒西歪,脸红得不像话,却硬是凑过去,打了个酒嗝,含糊不清的道,“忘了告诉你……师兄,程、程蔓那丫头……还是一、一个人……兄弟我一直帮你守着呐……”
他舒展眉眼,低笑,手指探出车窗,弹了弹指间的烟灰,“兄弟够义气啊。”
罗帆嘿嘿笑,“那是……”又打了个酒嗝,拍拍胸脯,摇晃着手指,“我、我打包票……她、心里还有你……”
他不置可否,仅轻撩了嘴角,转而对几位架着罗帆的校友随意聊了几句,都是以前同系的学弟,个个如今皆是社会精英,但谈笑之间脾性也未改多少,之前在一起喝过酒,对他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亲热。瞥了眼正蹲在他车边呕吐不止的罗帆,他与那几人说了再见后,踩了油门疾驰离开。
路的两旁是长长的延伸至尽头的路灯,乍一眼看去仿若是一道璀璨的银河,越来越细,逐渐消失在尽头的茫茫黑暗之中。
程蔓一整晚都在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她用被子蒙住头开始数绵羊,当数到第250只绵羊时终于重重叹了口气,翻身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啪啪的走进书房,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噼里啪啦继续写研究生毕业论文。她必须用这种方式转移注意力。
心里着实气恼。气秦准,也气自己。
刚分手那会儿,她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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