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交响曲》第40章


“那我就不敢保证我首长,反正我们家那口子一听我害病受伤的就嘘寒问暖,说话语气跟春天的风似的。”
“那你下去瞄瞄,免得那傻帽儿找不到地方。”
……
李建一乘电梯到医院大厅就看到余若若一副眼睛失焦的茫然模样,全身被淋了透,顿时心下一沉,疾步上前:“嫂子,你怎么也不撑个伞啊?”
这回再出个什么岔子那我就真的是小命不保了,李建一心里默默苦逼地吐槽着。
余若若像个木偶一样跟着他呆呆地上楼,到病房门口才开口,声音有些嘶哑:“真没大事?”
李建一没法子,只得把谎言复述一遍:“嫂子,你不要太担心了,就是一般的骨折,医生说多喝点汤养养就好了。”
其实在他看来,颜培月的脸色比余若若红润多了……
甫一进门,余若若就看到颜培月吊在床头的右脚,打着厚厚的石膏,缠得严严实实的纱布。而他,像只迅捷的动物,眼神唰唰地就瞥了过来,带着火热炙人的温度。
而此刻的余若若呢,狼狈至极,脸色是惨白如鬼,头发已经散落,贴在额迹,鬓边,像是被大风刮过。衣摆还滴滴答答往下滴着水,双肩无力地垂着,只是勉力抬头朝他拉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就彻底瘫软了下去。
颜培月想箭步冲过去,却因为腿上的累赘根本就来不及,眼睁睁看着她倒了下去。
……
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是此时浮现在李建一脑海里唯一的句子。
……
余若若醒来的时候整个世界已经变了样,她躺在病床上,颜培月坐在旁边守着,手肘撑着脑袋,像是中学课堂上不喜欢听讲而昏昏欲睡的学生。
而他的腿,此刻,完好无缺地相互交叠着,优雅而颀长。
她缓缓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然后卯足了劲儿,往颜培月身上踹了过去。
“颜培月,你个王八蛋。死了算了!”
……
余若若虽然是大病刚愈,但是力气还是不容小觑的,这一踹将颜培月整个连椅子都摔倒在地了。
颜培月倒没摔得怎么样,揉了揉发亮的眼睛,死皮赖脸地笑着贴上来:“媳妇儿,你醒了啊,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啊,还是我回家熬点粥?!”
余若若这时候的心脏就像是蜂巢蛋糕,密密麻麻的,都是洞,还往外汩汩地,冒着酸涩的液体,从眼眶漫了出来:“颜培月,你明明知道,我最怕你不见了,我最怕你丢下我一个人……你还这样耍着我玩,好玩吗?!”
颜培月这才觉得这李建一真是个狗头军师,这主意真是无与伦比的烂啊。
只有腆着脸上前将她强行搂在怀里:“媳妇儿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颜培月发誓,他这一辈子,没干过这种事,所以语气都是僵硬的,带着不可逆转的强势。
余若若还真的就像是宁静说的那样,被颜培月三两句话又撩起了怒火:“颜培月,我之前一直都以为你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在家里宠坏了,所以我可以不介意你平时对我总是气焰嚣张,甚至不介意你处心积虑地将我的录音放上网。我承认我对谷星河没说清楚,让他误会深了,可是凭良心说话颜培月,我,余若若,没有半点对不起你!”
“而你呢,生日的时候跑去见前女友不觉得心有愧疚吗?忽视我辛辛苦苦做出来的晚餐还恶语相向觉得很痛快吗?!”
颜培月审时度势地选择不做声,等着她发泄完毕。
“你知道我昨天是怎么过去的吗?本来就觉得你做得过分,想要掀桌,可是按捺住脾气去见了你的前女友,凭着相信你,凭着我爱你,理直气壮地逼退了她!”
“可是这些都只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你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吗?!”
“我已经不只是害怕了,我想起我爸爸妈妈那次不负责任的离别,想起姥爷病重的时候的无助,那个时候还有你在身边,我一直以为你把我放在心上,就像是我把你放在心上一样,那么重要,那么承受不起失去……”
余若若这时候语气反而有些平缓,像是在孤注一掷。
“可是颜培月我发现了,你没那么在乎我,你这样费尽心思的只是因为我是你的妻子,而每一个丈夫,忍受得了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做朋友,只是因为你们所谓男人的尊严而已。”
“不会尊重我,不会坦承自己的错误,还用更大的错误去掩盖,颜培月,我发现,你连小学生都不如……”
“颜培月,在姥爷去世我在你背上的时候,我的心离你很近,在我的腿受伤你帮我涂药的时候,我的心离你很近,那些温暖的晚上,我的心离你很近……”
“可是颜培月,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你受伤,你还是这样残忍地欺骗我,这个时候,我觉得跟你,离得那么远……”
说完之后就低着头,不再做声。
颜培月看着她蓬乱的头发,伸了伸手,还是没有触到。
他开始的时候一直觉得气愤,这样被莫名其妙安排了一桩婚姻,是那么荒谬而封建。可是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竟然鬼使神差地点头了。
那张照片上的余若若还是个大学生,头发乌黑亮泽,柔软地垂顺在肩膀上,是最迷人的线条。还有她的眼睛,眼珠子并不是平常人那样的棕色,确实纯正的深紫黑亮,黑得像是带了露水的葡萄,那样诱人的色泽。
更重要的是,颜培月第一次见这张照片,心里涌起的是一个古老的句子。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余若若,你凭什么,说我不够爱你……
****
那之后,两人顺理成章地进去了冷战时期,只是原因和行为并不相同。余若若完全还是在怄气,对他爱理不理的。颜培月却是在愁苦怎么表达。他这辈子没说过多少我爱你爱到骨子里的话,即便是谈过恋爱,也只是算轻描淡写地喜欢过。这样要像伍越说的那样多讲花言巧语,他倒真是讲不过来。偏偏理论上讲起来,女人都是耳根子软的物种,花言巧语的男人能征服全球女性。失掉了这项本领,他还真算是失掉了高地。
余若若只是在医院待了一天便出院了,颜培月每天做的饭熬的粥她都不领情,连看都不看一眼,宁愿自己另外开火煮面。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只要颜培月先上床了,余若若就毫无顾忌地往沙发上躺。然后颜培月就不忍心,乖乖地抱着枕头撤退了。
如此这般过了好几天,颜培月终于忍不住了,喝得酩酊大醉地跟伍越吐槽:“她余若若可真够狠心的啊,我这辈子都没这么伏低做小伺候过人,连我妈都说喝我泡的杯茶就感恩戴德了。可这余若若明显不是什么善茬儿,得寸进尺,不知好歹,我见着她就咬牙切齿想硬来地就地正法算了!”
伍越迷离着眸子,望进色泽斑斓的酒水里:“这就对了,人啊,这辈子就是要遇上一次让你咬牙切齿恨得牙痒痒的另一个人的,那就是此生无憾了。”
颜培月望了他一眼:“你小子上哪儿知道这些个歪理邪道的?!”
“诶呀,我这终于有点只得吹嘘的本事了,我们家那长舌妇啊,天天念叨着我技不如人,现在看来啊,我好歹在感情上还算如鱼得水驾轻就熟啊……”
“你搞定那泼辣女了?”
“当我没说……”伍越挫败地转过脸喝酒去了,总会搞定的,好歹祖上是过了雪山草地的,打持久战他应该不会逊到哪儿去的。
……
余若若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加班,因为第二天就开始要修年假了,所以工作必须加班加点作个结尾。
“别管他,让他醉生梦死在那儿吧。”她轻飘飘挂了电话,继续埋头。
醒来的实习记者还是在校大四学生,陪着她苦战:“若若姐,难道是跟老公吵架了?听说我还没来之前你还和大明星谷星河传过绯闻呢,那抛弃了他选的老公应该是极品中的极品吧?”
余若若抬起看资料的头,安静了半晌,神情是喜忧参半,才叹了口气:“确实是极品……”
到底还是取了大衣:“今天就到这了,续尾的事也没剩下多少了,我待会儿晚上搞定发到副主编邮箱就好,你先回学校吧,要注意安全啊。”
距离新年已经只差几天了,城市里到处都洋溢着喜庆迷离的气息,余若若拢了拢大衣衣领,所有的人都在迎新春,没道理就她们家还在寒冬中啊。
伍越这时候做事十分顺水推舟,把跟石块似的颜培月扔给余若若就拍屁股闪人了,余若若在后面追了好几声都不带理会的。
她看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颜培月气不打一处来,真想做个甩手掌柜算了。可是那厮就跟个八爪鱼似的缠着她的手臂,嘴里还跟个女人似的喋喋不休:“余若若你没良心……”
余若若没办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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