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汤木和李杰瑞》第24章

张汤木从香浓的碗底，捞出奶泼溏心蛋，“给你吃？”
李杰瑞正满嘴流油，想也不想，“啊……”
张汤木一勺子塞进去。
李杰瑞两腮鼓鼓，“好吃……”
电话响了。
李杰瑞嫌弃地瞅了一眼屏幕，边吸溜，边道：“歪？……”
萧医生：“你还有空吃饭？！床呢！！——七点交班，交班前，赶紧把床弄回来！昨晚又压了一张床，今天白班缺床，听见没有？！”
李杰瑞大惊：“啊？！你不来接我？！”
“我们走不开，现在正在出诊的路上。”
李杰瑞不死心：“顺路不？”
萧医生：“不。”
李杰瑞：“这么早，我去哪里找三轮车？！”
萧医生：“我们到地方了，不说，先挂。找不到三轮，你推也得推回来，不然二组没法出车！！……病人在哪儿？家属！家属你不要慌！”
李杰瑞：“歪？歪歪歪？！”
“嘟嘟嘟”的忙音，告诉他，大局已定。
他颓然放下手机，瞧了瞧优雅吸食豆浆的张汤木，眸中忽地射出闪亮的光芒。
张汤木：“你不要打我的主意。”
李杰瑞甜笑：“我真的有一个好主意！”
二十分钟后，张汤木的车，顶着李杰瑞的担架床，行驶上路。
开车的，是李杰瑞。
张汤木坐在副驾，紧紧绑好安全带，屏息凝视前方。
李杰瑞潇洒道：“不要这样哦！老子也是有驾照的人，是老司机哦！我cao，你这个车，不错哦！……”
张汤木：“整件事都和我没有关系。”
李杰瑞更加不屑：“我kao！怕啊！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看看这条路，啧啧，荒的，寸草不生，一树不长……你看！你看！摄像头也没有，红绿灯都没装！这些新区，就是这种鸟样子……我跟你说，许多人，在新区买了房子，住不了多久，又要往回搬，没有配套设施的……我kao！交警！！——”
呜哇呜哇。
交警叔叔全副武装，骑着拉风的摩托车，来敲窗户了。
李杰瑞靠边停车，瑟瑟发抖：“……叔叔！你听我说！”
交警：“驾照。”
清晨六点，并没有睡好的薛小谷，再次接到一通神秘的未知来电。
薛小谷的车，被邻居的车，堵在院子里，今天只好临时赶地铁。
信号不怎么好，车站里又吵。
薛小谷顶着黑眼圈，萎靡不振：“喂？喂喂？”
“你好，我是交警。”电话那头，传来中气很足的声音，“你们班的李杰瑞同学……”
薛小谷：“……”
差点倒毙在上班大军的滚滚洪流之中。
李杰瑞这位同学，开学伊始，黑历史以惊人的速度，成几何量暴涨。
而薛小谷这名光荣的辅导员，拜他所赐，快要蜚声警界。
张汤木将李杰瑞押送回校。
“咩——咩——”
整个下午，李杰瑞被罚，在校动物养殖中心，打扫羊厩。
李杰瑞扛着一人多高的大刷子，穿着胶鞋、背带胶裤，望着眼前白茫茫一片绵羊，好干净。
“妈勒个鸡。”李杰瑞鼻孔出气，转头又道，“你跟着来干什么？”
张汤木支着一人多高的大耙子，也穿着胶鞋、背带胶裤，说：“监督你。”
李杰瑞叉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老子办事，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吗？！”
张汤木面不改色，纠正他：“是令人担忧。”
“哼！”李杰瑞昂首，“担忧个屁啊！我kao，不就几只羊吗？小菜一碟！一人做事一人当，不劳你大驾了！！”
“是一群羊。”张汤木数了数，成羊和羊羔，加起来，超过三十只。
李杰瑞已经丢下工具，色狼一样，摸入棉花糖般的羊群，抱出一只云朵似的小羊羔，揉上来，揉下去，蹭耳朵，捏尾巴，搂紧紧，举高高……
小羊：咩咩，妈妈救命啊！
李杰瑞面泛红光，双颊微醺，唱道：“小羊儿乖乖！把门儿开开！不开不开就不开，爸爸没回来！……啊哈哈哈哈哈！”
独自沉溺其中。
张汤木的内心，非常淡定：就知道你会吸羊。
是的，李杰瑞大魔王，专吸一切可爱的小生灵。
“张汤木，地方选的不错啊！”
羊厩来客，五六位，是校报成员，摄影师手上的单反镜头，价格不菲。
主编小姐姐，乃高年级的学姐，亲自到场，单刀直入：“很好很好，先来两张。”
张汤木点点头，长发微乱，轻倚栏杆，精致又随性，身后是漫漫羊毛涌动的云海。
“太棒了！”主编道，“大家对你期望很高，应该说，学生会主席，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
张汤木笑道：“抱歉把你们约到这里，薛老师临时布置的任务。”
主编摆手：“不要紧，不要紧！我觉得这里，比校门口，比教学楼前面，气氛有趣多了！”
李杰瑞抱着小绵羊凑上来：“你要竞选学生会主席？”
张汤木：“嗯。”
李杰瑞哼唧两声，摸摸羊：“我kao，采访你啊？”
主编说：“是呀，每位候选人，都要接受校报的长篇专访。”
李杰瑞手中，撸羊不辍，纯真感叹：“我kao，这么麻烦，不过，现在还有谁看报纸啊！”
主编：“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的态度不太对哎！”
有张汤木在，李杰瑞哪敢报自己的名字？
李杰瑞托起绵蓬蓬的羊屁股，节节倒退：“你们聊，你们聊……”
张汤木：“稍等我一下。”大步走过去，揽住李杰瑞的肩膀，轻声说，“等我一起打扫嘛。”
李杰瑞：“不要！”
张汤木：“采访十几分钟就好了，我已经推迟过一次，不好再改时间。”
李杰瑞：“哼！”
张汤木：“你生什么气啊？一会儿就来陪你。”
李杰瑞也纳闷起来，怪了，他去采访他的，我生什么气啊？
“你去好了！我一个人打扫！”李杰瑞放下羊，扛起木柄长刷，呼哧呼哧刷地，“妈勒个鸡！搞得好像老子没你不行？！老子天下第一，老子要把这里，打扫的连一根羊毛都见不着！！”
第20章　咩咩
张汤木接受完校报采访，回到羊厩。
“羊呢？”张汤木问。
羊厩窗明几净，羊圈的地上，能照出李杰瑞的影子。
“哈，哈，哈！干净吧！”
李杰瑞满头大汗，浸湿了发梢，上身裸。露，衣服都脱了，干得热火朝天。
张汤木再次提问：“羊呢？”
李杰瑞抹去额上的汗水，扶着大刷子，喘道：“我抱去后面的屋子了，全站在这里，我怎么打扫啊！”
后屋也是塑料大棚，摆放工具之用。
张汤木拉开紧锁的大门，沉默转身，第三次发问：“——羊呢！！”
李杰瑞推开他，走过去，“妈勒个鸡！喊什么喊！想诓我，换个说法！”然后大叫，“——我cao！我的羊呢？！！！”
后屋空空如也，细查，储物柜后面，老旧的塑膜破裂，墙角一个大窟窿。
勤奋的小羊倌李杰瑞，不但清扫的没有一根羊毛，连一只羊，都没有了。
李杰瑞：“……”
张汤木：“……”
李杰瑞目瞪狗呆：“跑跑跑跑跑跑、跑了……”
张汤木幽幽摊手：“我就说，叫你等我一起打扫的吧。”
李杰瑞抱头痛呼：“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小王八羔子！！！”
这些绵羊，可不是一般的绵羊，不是生物公司，每周打包送来的耗子啊，豚鼠啊，家兔啊……
这些绵羊，是远在英国的姐妹大学，不远万里，随外交使节团，漂洋过海，由大学校长亲自护送，来到羊厩，具有皇家血统的纯种英国贵族羊。
友谊代代相传，它们一代一代，可爱、天真、善良，是我方校长大人的心头好。为回馈友情，我方亦每年送出西藏土猫一只，以示敬意。
李杰瑞的身心，遭受巨大的创伤，他对着那个窟窿，喃喃道：“妈的……老子帮你们连屎都铲了，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张汤木果断掏出手机，群发。
【各班级注意】
【全科专业，所有在校同学，紧急集合】
马上就有了回应。
【男神！什么事啊！#流口水#】
【班长好】
【在呢】
【#害羞##害羞#】
……
张汤木修长的手指，灵巧飞动。
【整个校区为范围，如发现走失的绵羊，速速拦截，有能力的，带回动物中心，没有运输能力的，原地待命。请大家在群内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