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豌》第67章


“就知道你生气,电影院里一直不说话,小脸板得和我初中班主任一个样。老实说,是吃醋了不?”
她乜他一眼,“谁生气谁吃醋了?我当看戏呢。我死板板的,不会象她那样撒娇,正好看懂了学两招。”
“开头我也是忍着,我妈交代过的,又是十多年感情,不好太落她面子。”他右手探来握住她的捏了捏,“可如果太过份,让你难受了,我怎么也得让她不好过。你别怕我就行,打死我不会那样吼你。”
陈婉回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
回到金盛,大门一关她先搂住他脖子狂吻。突如其来的激情迅雷般在他脑中横扫而过,她第一次主动吻他,以一种彻底的、毫不掩饰的姿态。秦昊心跳突止,回复的瞬间他用力抱紧怀中人,偏过头反吻住她。
他以为自己知道对她的想念有多深,可再次品尝到她唇舌的触感,才知道思念远远不够。
“想我了?”他抱着半裸的她往卧房走,如雷的心跳伴随她断断续续的吟哦。“猫儿,睁开眼睛看着我。”他缓缓进入时用一种虔诚的渴求的语气说。
发根处是他有力的手掌,怀抱里他的身体强壮到足以为她遮风避雨。陈婉定定看着他,四目相投,其间的火花似乎比身体交融时所点燃的更加深入心灵。
这一刻,她恍悟自己是爱他的。〃
“我弄疼你了?”他停住不敢动,“别哭别哭。”
手掌滑过脸厐为她拭泪,陈婉侧头吻他的掌心。秦昊低低地哼了一声,埋首盖住她的嘴唇。她死死地搂紧他,迎向他最激烈的探寻。
秦昊回到明月湖父母家时眉眼间不掩喜色,开门的小保姆对他歪着嘴做了个鬼脸,他停下口中低哼的歌,竖起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才进去。
站在小客厅门口往里望,吴乐雅坐在沙发上怔怔对着电视,眼睛肿得象两颗大水蜜桃。
“呦,哭到现在?几个小时了?累不累啊你?”
吴乐雅扭过头来,眼中毫无平日光彩。
秦昊冷笑一声,开口准备说话已经被他妈从身后推了个踉跄。
“我以为你风花雪月的忘记家门在哪了。”石香兰拿着冰袋走进去,吴乐雅眼里又开始泛起泪光。
“你还知道要回来?”
“我当然回来啊,我还想看看这位——”秦昊拿下巴往吴乐雅指了指,“看看这位公主怎么告状的。从小就会玩这把戏!你莲藕心眼长那么多,怎么不见长脑子?”
“我是没脑子,还好奇想看看你捧在手心里的是什么人物?也不过如此。”吴乐雅冷笑。
“什么人物——”
“都住嘴。”石香兰厉声呵斥,“小五你懵了心了?小雅人生地不熟的,你把她丢大街上?她出门追你时跑得急没带钱你不知道?这样的天你让人一姑娘在外头一路走回来,越发混账了!”
“我给了她一百块钱叫她自己打车的。”秦昊怒瞪着吴乐雅,大有不老实说话就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气势。
“我都被气懵了,回过劲钱都不知道被风吹哪去了。你们两个人影早不见了,我不走路我有什么办法?”
“你不会打电话?不会打车到门口下了喊人来给钱?我还说你是故意诋毁呢,整个下午你存心捣乱当我是傻子?你读几年书越读脑子越短路了是不是?我和你嫂子是你能……”话未说完,已经被他妈一耳光呼扇过来。秦昊顿了顿继续说:“我和你嫂子谁也破坏不了。”侧脸朝向气得发战的石香兰:“妈,我和小婉说好了,过些天就去看她舅舅,等她毕业我们就结婚。民政局大门朝哪个方向我认识。”
第 64 章
秦昊以前告诉过她,无论任何时刻他都会选择站在她这一方。
甜言蜜语不足为信,但是当他真正如此选择时,陈婉的感动不能用言语描述。
她说回去马上找机会和舅舅谈,秦昊抚摸她下唇的手指停住,呼吸沉重,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低声问:“这回真下决心了?”
陈婉郑重其事地点头。
他眼中光芒转亮,盛满喜悦。
她止不住会心的笑。
可春节假期刚过,当纪检委专案小组登门时,她知道将会再次食言。
“小婉,你跟我进来。”舅舅脸色阴沉地把专案组两名工作人员送出门后对陈婉说。
陈婉看一眼慌得手脚无措的舅妈,抿紧嘴跟舅舅进了房间。
“刚才你说的是真话假话?”
陈婉低头盯着脚尖,再抬头时脸色坚毅,“信是真的,爸爸的和我寄出去的,都是真的。骗他们不是我写的是因为不想给你们惹麻烦。”
“你这孩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巩自强震惊地站起来吼。“这么大的事不和大人讲?”
“没想到他们会找上门来。”陈婉又重新低下头,使劲抠着指甲,老老实实坦白说:“我寄的匿名信,我想着应该不会有事的,就算猜到是我,也没有证据证明。后来信寄出去很久没动静,我还问人探过口风,我以为又和爸爸以前那样没人管,几乎死心。想不到拖几个月他们才找上门来。”
巩自强缓缓坐下去,“你爸爸的信呢?还是把原件也寄出去了?”
“我没那么笨!寄的是复印件。原件我这就去拿。”
再回来时舅妈也进房间,把信交给舅舅,陈婉在床沿坐下。
巩自强视线越往下,神色越平静,看到结尾已如死水般。把信递给陈婉舅妈,他哆嗦着抽支烟出来,却几次打不着火。陈婉连忙接过火机,帮舅舅点燃。
“什么时候找到这封信的?”
“去年十——”陈婉深吸口气,将大致经过复述遍。
舅舅闷头抽烟,颤抖的手指渐趋稳定。但是看完信的舅妈眼里包着泪,张口想说话,泪水已经止不住。“这叫什么事什么人啊?这不活活逼死人吗?”
陈婉见舅妈流泪,再克制不住眼中的酸意。只见小肩膀抽动却不闻声,巩自强看着更加心如刀绞,“你哭什么?你长辈呢。小婉,你也别哭。哭解决不办法,我要想想事怎么处理才行。”说着又重新燃支烟,陷进复杂的心绪里。
许久后巩自强抬头,“这事我相信有偿还公道的一天,不过不能急。小婉,信你妥善保管好。今天来的人既然是专案组,那就是已经立案。他们旁敲侧击的想要原件,有可能秉公办案,也有可能是别的。我们要慎重,这信一交出去就什么证据也没了。所以要给也一定要给信得过的人。”
陈婉不停头。
“还有,件事不能随便和人说。不到有转机的那就不能逞强,你舅舅活几十年,凭着一股血性,连你也护不周全就太对不住你妈妈爸爸。”
“舅……”
“你这孩子,”巩自强叹气,“你还没把我们当家人?这么大的事情,自己担着。”
“我怕给家里惹麻烦……”
“你和你妈一样的驴脾气。这样的事能不和大人商量?惹了麻烦怎么了?再大的麻烦也有舅舅给扛着。以后再不能这样了,听到没有?”
陈婉头。回了自己房间,按出秦昊的号码,思量许久又一个个消掉。想了想,拨通方存正的电话,能够毫无保留地付托信任的朋友似乎也只有他。
方存正去年年底将一摊子做碟子的设备厂房全部盘给了别人,电话接通时正在帝宫对酒水帐,“还没开学?”
“快,还有两天。”上回见面拜托方存正帮他打探消息,毕竟他人面广,三教九流的认识的人多。“上次的事……”
“你等等,我进办公室说。”
听见重重的关门声,陈婉才重新开口:“今天有人来找……”
她将大概复述遍后,方存正才说:“你舅得有道理。那封信不能随便交出去,那是唯一的本钱,能不能帮你爸翻案就靠它。这事是不是真能查到底,还要看上面的态度。上头有动静,我们多多少少能听到风声,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再不济,到最后没办法可想的时候,大不拿着信往高处走。”
“我想帮爸我爸翻案不太可能,毕竟他也有错。我只是希望能让其他更坏的、逼死我爸爸的人也受到惩罚。”
……“哭了?”
“没有,就是鼻子塞。”
他沉默着,过了会小心试探:“这事怎么不问问他?他想知道内情比我们容易。”
“我不敢。”陈婉抽抽鼻子,“我怕影响太大,他们家……”方存正大概不知如何安慰,陈婉能想象到他坐在办公桌前抓脑袋的样子。“没打算和他说,只是我们家自己的事,把他家也牵扯进来的话,麻烦就大了。”
“我明白,我们不找他,有我帮你呢。有什么风吹草动的,我第时间和你说。”说着突然想起什么,“春节前我忙着盘厂子给人,还真有事忘记了。贺疯子被抓了,年前严打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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