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汝以沫》第39章


医生啊了一声,似乎没听清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梁以沫,周围的护士也是一样惊讶,低着头互相递着眼色。医生咽了口口水,瞥一眼身边的谢司茗,低声说了一句,“照您的伤势来看,是可以的。”
“那就请您帮我开个单子,写明我的伤,我好拿去当证据。只要能让谢家蒙羞的事情,我都愿意去做。”
谢司茗气极反笑,看着梁以沫一脸泪痕,连最后的一点怜惜都一并消逝。对于她的话,他丝毫不去理会,仅仅只是浅淡的说了一句,“你昏迷的一天一夜里,发生了不少事,想不想知道?”
梁以沫把头一偏,就是不想去看他。原本对于逃婚所存有的那些内疚,因为他的冷酷无情而慢慢磨灭,现在的她只剩下恨。“你爱说不说!”
“鸿宇科技今晨宣布破产,梁宅被银行收去当做抵押。”谢司茗的语气里透着笑意,仿佛在说什么开心事,实在抑制不住心内的喜悦,“梁以沫,你现在一无所有了。”
梁以沫呆滞地听着这一切,为什么鸿宇说破产就破产了,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这一切一定又是谢司茗做的手脚!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偏偏浑身上下都毫无力气,刚刚坐起来一点又倒了下去。
“谢司茗,你——你——”
梁以沫颤抖着嘴唇,心里明明有一堆话就是不知道先说哪一句,嘴唇不停张合,吐不出一个字。她索性不再说话,用力扯去手上的针头,在床上痛苦地扭动着。
“还有一件事忘了说。”谢司茗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看着疯疯癫癫的梁以沫,眼里闪过鄙夷的寒光,“苑玲珑割腕自杀了,现在还躺在医院急救。”
梁以沫瞬时安静下来,胸口堵着的一口气越聚越密。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眼前的黑点越来越多,最终一切都黑了过去,她无力的侧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
梁以沫坐在窗前,看着天空由明变暗,她已经这样呆呆地坐了一整日了。自从那天她醒来见了谢司茗一面之后,他便再也没回来过。她一点也不觉得孤单,相反,觉得这样一个人呆着更加自在。
“又给她送药,这药多贵啊,真是灾星,她也要把我们家一起弄穷了才开心!”
龚悦的声音响在耳边,梁以沫浅笑着,听了这么多天,早将她的牢骚听习惯了。还好她很是厌恶自己,懒得冲进来教训她一顿,不然这日子,一定会过得更加艰辛。
“太太,吃药了。”
佣人端着一杯水,一盒药走了进来,她将东西放在台上之后,转身离开,又将房门锁了起来。
耳边传来门锁的咔哒声,梁以沫这才起来,看着台上的东西,她一扬手,将它们都打到了地上。她只想拿回自己的一切,不再和谢家有一点联系,更不想受他的一点点恩惠。
不知道苑玲珑到底怎么样了,梁以沫只要一想到她,犹如死灰的心就又重新燃烧起来。她冲到电话机前,一遍又一遍的给谢司茗打电话,他依旧不接,不论这些天内她何时打来,打过多少次,他都没有接通过一次。
“开门,开门!”梁以沫狠命地敲着门,门外已经传来龚悦不耐烦的声音,“你们放我出去,我要去看玲珑,开门!”
谢御天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他和龚悦似乎在争吵,龚悦气恼的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以沫,你冷静点。”谢御天轻轻敲着门,安抚着她的情绪,“司茗不许放你出去,他的话,我也不得不听。”
“混蛋!你开门放我出去!”梁以沫拉着门把手,使劲摇晃着,“放我出去,我要看玲珑!”
“玲珑她已经没事了,再在医院呆几周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放我出去!”梁以沫环顾着四周,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你再不放我出去,我就一头撞死!”
“别!以沫你冷静点,你身体才刚刚好,别干这样的傻事,我现在就让司茗回来,等他回来再说吧!”
谢御天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又想去打电话,又害怕梁以沫做出什么傻事,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着要不要开锁。她的声音一下子消失在屋子里,谢御天紧张地贴着门细细听着,没过多久就传来一声闷响!
他也顾不得谢司茗临走吩咐的那些话,扭开门锁,就进去找她,“以沫,以沫——”
梁以沫躺在地上,桌子被撞得倒在了一边,谢御天连忙抱起她来,她的额头被磕破了一块,血迅速向下流着,一片触目惊心的鲜红!
谢司茗只是回来找些文件,刚刚迈上楼梯就听见一阵吵杂,无奈中走到自己的房前,却看见梁以沫满脸是血的躺在了地上。
“司茗,你终于回来了!你赶紧打电话喊医生来,你看看,以沫——”
“别说了,”谢司茗不屑地看着梁以沫,弯下身子,将她抱了过来,“爸,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就好。”
“好吧,我去找医生。”
谢司茗点点头,将几近昏迷的梁以沫抱上了床。刚刚放下她,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急促地喘着气,“带我去看看玲珑,求你了,带我去看她!”
他轻启薄唇,语气冷淡,“你受伤了。”
“不要紧,求求你,带我去看看她,求求你了!”
“你也有求我的这一天?”谢司茗弯起嘴角,满是嘲弄地说到:“你真想死的话,就一声不响地跳楼割腕好了,不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最后还死不了。”
梁以沫拿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他,没有哭泣,没有说话,只是呆滞地望向他。谢司茗有些害怕这样的眼神,仿佛看透一切那般苍白无力,他收起想要抱她的欲望,起身就往外走。
梁以沫没有喊住他,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之后,他就听见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赤着脚向他跑来,然而还没到他的跟前就站住了。他狐疑地回头望一眼,却发现她拿着地上摔碎的玻璃划着自己的手腕。
“梁以沫,你疯了!”谢司茗跑到她的身边,打开她手中紧握的玻璃,然而她的手腕上已经划开了一道口子,虽然不深,血还是慢慢渗了出来,“你到底要怎样折磨你自己才肯罢休!”
“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公司,家庭,朋友,我本来就不想活了。”梁以沫无力地向后倒去,谢司茗伸手紧紧环住了她,“你说的对,要死就安安静静地死好了,我安安静静的,不再打扰你。”
谢司茗胸中郁结着一口气,狠狠压下之后,整颗心都被冲得疼痛难忍,他一打横将梁以沫抱了起来,带着她走出了房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
******
谢司茗带着梁以沫走进了苑玲珑的病房,她的额上缝了好几针,手上又缠了一层纱布。病床上的苑玲珑也是一脸苍白,手背上满是输液后留下的针眼。两个浑身是伤的女人相见,在外人眼里会是怎样的滑稽。
“玲珑!”
梁以沫快速奔了过去,站在苑玲珑的病床前,小声地喊了喊。苑玲珑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睁开了眼睛。梁以沫高兴地握起她的手,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啊!”苑玲珑突然爆发出一声尖叫,虚弱的声音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来回反射着,“有鬼啊,有鬼啊,快点来人,有鬼要杀我!”
“玲珑,你怎么了?”梁以沫原本就红肿的眼睛又一次流下了眼泪,面对着苑玲珑的惊恐,她完全不知所措,“是我呀,玲珑,我是以沫啊!”
苑玲珑似乎听不懂她的话一般,一边哭闹着,一边用力打着她的胳膊。纠缠推让中,苑玲珑碰到了梁以沫划破的手腕,刚刚止住的血一下子又流出来,将纱布染成了红色。
谢司茗疾步走来,按了按床头的那个按钮,护着梁以沫,将她拉到了一边。
“怎么会这样!”梁以沫用手拍打着谢司茗的前胸,不停地摇着头,“她怎么了,她怎么认不得我了!”
谢司茗紧紧抓住她受伤的那只手,一脸严肃地望向她,“别闹了,伤口都裂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想要玲珑好,我不管……”
梁以沫哭着闹着,看到医生护士走到苑玲珑的身边,医生拿了一个针《奇》管给她注射了什么,她立刻安书】静了下去。梁以沫觉得心网】疼地快要窒息,无力地倒向了谢司茗的怀中,断断续续地问了一句,“她怎——么了?”
“她疯了。”
消融(1)
“夫人,换药了。”
一位护士走了进来,端着一盘子纱布消毒药水之类的东西。梁以沫靠着床背,呆呆地注视着窗外的天空,一只鸟儿扑腾着翅膀,很快飞了过去。
“今天是几号了?”
护士小心地解开她手中的纱布,手脚麻利地消毒上药,听到她虚弱的声音,稍稍想了一会儿方才说到:“今天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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