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爱世界》第34章


郁亦铭租的车还在等他。她可以跟他一道走,但她不想,他也没问。
她突然想起同叶嘉予一起走过的冰川之旅,那一次,他们一路同行,与郁亦铭,却是单身上路,兜兜转转,又碰到一起,多像这几年的人生。
在酒店门口,她坐上一部突突车,郁亦铭站在路边,又对她说:“结婚千万不要请我。”
她对他笑,还是那样回答:“一定。”就好像人家在说:摆酒寄请帖给我,那般自如。
他低下头,又那样笑起来,伸手在她身后的座椅靠背上,轻轻拍了拍。司机发动车子,他也转身走了。
她背过身在位子上坐好,无端的,又想起从前,他们站在她家那一层的消防通道里,他伸手拍了拍楼梯扶手。那个时候,她只当是最平常的动作,现在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的。但她没有回头,眼泪却潸然落下来。
十.新加坡,位于马来半岛南端的一个岛国;北面隔着柔佛海峡与马来西亚紧邻;南面有新加坡海峡与印尼巴淡岛相望。
当夜,章隽岚回到班加罗尔。到了酒店;她经过郁亦铭的房间,在门口停了一停,终于还是没去敲门。此人这么能干,一定早到了;哪里用她去操心呢;她这样想。一连三天旅途劳顿;她进了房间就连门都懒得出了,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吃了顿好的,然后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她又去Crains上班。郁亦铭已经到了,还是在那间小会议里,像从前一样坐在属于他的那个斜角,对着电脑打字,仿佛都没动过地方。再回想起离开迈索尔之前两人在花园里的那番对话,就好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真的发生过吗?她竟不敢确定了。
也正是那天上午,他们接到Johnson的批示,报告初稿基本过关,他们可以择日回香港了。手头上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要做,虽然琐碎,但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两人之间也不再壁垒分明,合作的很好,可能就是因为话都说开了,各自往后退了一点,隔着一个安全距离,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真正出发回香港,又是两天之后了。他们租了酒店的车子去班加罗尔机场,路上很顺利,到得有些早,只能在候机室等,对面对坐着各做各的事情。
重新踏进这座神奇的建筑,隽岚又回想起来时的狼狈经历,她问郁亦铭:“那个时候,你怎么知道我挤在人堆里出不来?”
郁亦铭还是老脾气,不肯好好回答,非要损她几句:“你以为你这么特别啊,你来了,机场才变成那样?”
隽岚听了也损他:“哟,敢情你也挤在人堆里出不来啊?你不是说跟我们这种俗人不一样嘛?”
他却不跟她争了,看看她,没再出声,开了电脑打字。
隽岚坐在对面看着他,搞不懂他为什么又不理人,他确实说过他们不一样,说她一直清楚自己要什么,追求过,也得到了,而他不知道,所以宁愿像这样自由自在的过下去,两人之间的交集只能是现在这么一点点,最多最多是很好的朋友。
他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头问:“干嘛看我?”
“我还想问你在干嘛呢,”她反过来问他,“既然你到JC来工作,只是为了丰富一下人生经历,过几个月就要走人的,干嘛这么用功?在香港是这样,到了纽约是这样,在这里等各飞机还是这样,跟我们这种俗人争什么争?你不过就是玩玩的,我可是要靠这份工养家糊口的,……”
她一股脑儿的说下去,全都是一时兴起想出来的话,却又好像憋了很久,从他吻她的那天开始,从他说自己“不知道要什么,只求个高兴”的时刻开始就憋着了,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郁亦铭一直看着她,乖乖听她教训,脸上的表情捉摸不定,直到她把一肚子的话都倒出来,实在没什么好说的了,才开口表态。
“你当我在写什么?”他问她。
“我,我怎么知道……”隽岚一时语塞,总不见得说他在整黑材料吧。
他笑了笑,说:“我一会儿发给你,你看了就知道了。”
他们这一趟坐的是新航班机,须在樟宜机场停留两小时,转一次机。隽岚曾经在一个科教片里看到过这样一种说法,每三个月做一次长途旅行的人比平常人寿命短十年,原因是在狭小的机舱里静坐几个小时之后,会有一个血栓在腿部形成,然后缓慢向上移动,大半天坐下来,不到大脑也到心脏了,总之凶多吉少。她一向不信什么“砖家”,不知为什么对这个说法倒是相信的很,每次上了飞机总是不时地起来走走,上个厕所、拿个点心什么的,但从班加罗尔到新加坡这一程却是十分的太平,除了去厕所,几乎就没动过地方,连觉也没怎么睡,一直对着电脑看郁亦铭发给她的东西。
那小子倒是说话算话,上飞机之前就发给她一个word文档。她打开来看,根本跟工作无关,更加不是什么黑材料,竟是一个惊悚故事!
她花了很久才接受这个事实,他,郁亦铭竟然在写小说!此时再回想起他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认真“工作”的架势,就觉得分外的讽刺,就凭他这样挂羊头卖狗肉,老板们居然还觉得他表现出色!
但奇怪归奇怪,故事却并非不好看,开头是这样的:摩天大楼38层玻璃破裂,银行职员坠楼身亡,他的妻子向雇主和大楼业主索赔,女律师K受聘去调查。K初到现场,物业公司的Y先生向她介绍:“地下室有超级市场和洗衣房,底楼到三楼是百货公司,4至5层是各色餐馆,6层至38层是办公楼,38层以上是酒店式公寓,总之,这座楼里什么都有,就像一个小世界,不用出去也可以过日子,除非你死了。”
“除非你死了”,这应该是个伏笔,后来,女律师或许真的没能从楼里走出去,她是很会胡思乱想的人,看得毛骨悚然,这个故事肯定是他到香港之后开始写的,因为其中很多细节都跟他们在香港的办公楼差不多,她一点点看下去,竟然停不下来,直到飞机准备降落,空姐过来要她关闭电子设备,她无奈关机,故事还没结束,真凶也没露面。
飞机落地,郁亦铭过来帮她拿放在行李架上的拉杆箱。
隽岚趁机嘲他:“培训第一天在公司楼下遇到的那个女的就是女主角的原型吧?”
“啊?”他装糊涂。
“啊什么啊,”她继续揭短,“就是你坑了人家星盟里程卡的那个啊。”
“你要是这样想,就不给你看了,”他板起面孔来撒泼,“删掉,快点删掉!不给你看了。”
“跟女人一样婆妈,”她露出槽牙大笑,“发都发给我了,你还想怎样?”
他不跟她争,当着她的面,又把行李架盖子关上了。
“当我拿不着啊?!”她瞪了他一眼,看着他转身走掉。
好在这气来的快,消得也快,到了候机室,两个人就已经和好了,只因为她好奇的不得了,追着郁亦铭打听谁是真凶。
“你猜。”他照例要卖关子。
“那个物业管理员?”
“不是。”
“不是?我一直以为他是真凶,他可以进那座大厦的每一个房间。”
“物业管理员有Alibi的。”他摇头。
“你是说那通电话记录?那个可以伪造的。”
“办公区域的电话可以注销,转接到其他分机上,但客房的电话不行。”他想的很周密。
“那个聋孩子,office boy,手上的关节都是伤口……”
他还是摇头。
“究竟是谁?”她失去耐性。
“大堂前台的女孩儿,喜欢摸搜爆犬的那个。”他回答,
她侧眼瞧他,知道他多半是骗她的,现实里,她才是喜欢摸搜爆犬的那个,上班下班路过了必摸。
他笑起来,学单田方的样子哑着嗓子说:“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为了能尽早看到下一回,她逼他快写,自己去商场区闲逛,逛了一圈又跑回来问: “我去买咖啡,你要不要?”
“要。”他眼睛都没抬一下,蹦了一个字,就没下文了。
“要哪种?”她想想好人做到底,耐下性子问下去。
“随便,跟你一样。”他还是老样子,看都不看她。
为了知道谁是真凶,她不跟他计较,转身就走,谁知到了星巴克,队排的老长,好像整个机场的人都跑这儿来买咖啡了,刚想放弃,却又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章隽岚!”
她循着声音看过去,队伍里有个人朝她挥手,她压根儿没认出那人是谁,但还是颠儿颠儿的跑过去,因为,有希望插队了。
“你是……”问题是她想不起来那人是谁。
对方只好自报家门:“我们在波士顿见过的,T大同学会。”
“哦,……”她努力回忆,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想起来,此人原来就是几年前同学会上与她搭讪过的那位学长,其实,学长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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