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踮脚张望的时光》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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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寡欢的大叔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一拍脑袋从座位上跳起来,喊:“哔……(此乃脏话消音处理)的成都!已经一个月都没哔……放晴了!”
“原来这个佛头……就是传说中的,晴天娃娃。”林晓路用平静又缓慢的语气插嘴道。
“别打岔!好好听人说话!”大叔喊。
于是,豁然开朗的大叔把桌子一掀对着经理办公室喊:“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没等经理回答,群魔乱舞的大叔已经冲出公司大楼了。
当天下午三点的时候,英姿飒爽的大叔站在了西藏的贡嘎机场。冬天的拉萨晴空万里!如浴春风的大叔心情狂喜。
什么破烂抑郁症啊,就是见不着太阳嘛!
生命,是需要阳光的。醍醐灌顶的大叔感叹着。
林晓路总觉得拉萨是个很远的地方,她只见过照片上的沧桑肃穆的转经筒,在蓝色的天幕下与飘荡的五色旗映衬成一种神秘悠远的浪漫。
此刻,大叔灰蒙蒙的头顶仿佛还顶着拉萨的太阳,瞬间在林晓路眼中闪闪发光了。
“可是……这个故事跟佛头有联系吗?”林晓路问。
“我还没说完嘛!”
'2特别篇:听大叔讲那过去的事'
我在拉萨呆了一个星期,晒掉一层皮。手机被打爆。 躺在大昭寺的屋顶晒太阳的时候,经理又打电话来吼说再不滚回去就开除。我也没挂,就把手机送旁边一个在晒衣服的年轻喇嘛了。那时候移动电话在拉萨还没普及起来。喇嘛一边念经一边跟我道谢,希望经理他老人家听了佛经后火气会消一点。三年后再去发现喇嘛们都用上手机了。我想其中有我的功劳。
(林晓路在大叔的停顿中恍然:哦,佛头是喇嘛的谢礼。大叔气运丹田地:错!)
然后,我就出发去尼泊尔了。当时跟我一起包车的四个人里就有张小蔓。拉萨到加德满当时要开二十几个小时呢,这个张小蔓,瘦得跟只鹌鹑似的。大学刚毕业就不要命了一个小姑娘到处跑。
(大叔敏捷地躲开张小蔓丢的卷纸。)
开了八个多小时之后,半夜到了海拔四五千米的地方,周围都是积雪,忽然发现这个姑娘嘴唇都乌了。冻得直哆嗦。状况也不清楚穿个小棉袄以为自己很臭美就上高原,活该。可我是个好人啊,当时啥东西也没有,见旁边一个藏民拿着一大卷羊皮,就借了过来往她身上一裹。到樟木的时候张小蔓闻起来就跟羊皮一个骚味儿了。
到樟木之后张小蔓同学也不跟我说声谢谢头也不回就钻进一辆车扬长而去了。以为我要泡她占她便宜。就当时她那样,我对她实在一点兴趣都没有。人家艺术家呢,要孤独,要自己漂泊是吧。就你那熊样我还怕你拖累我呢。我就自己去加德满都了。
(张小蔓对林晓路说:你不知道他当时啥样。一脸大胡子,还戴个墨镜跟通缉犯似的。)
到尼泊尔的外国游客,一般都会在加德满都的塔米尔区住。
不知道是谁,晚上在那被一个酒鬼黑人缠住,没出息得都要哭了。张小蔓你命好。要不是我,说不定中国人民想看你的画都得上非洲去了。还是不知道跟我说句谢谢。我问你住哪的意思是这么危险我送你回去,还叫我少管闲事。瞧你那点素质!
塔米尔区也就那么点大。又不知道是谁。吃完饭把装着所有现金啊证件啊的腰包搁桌上给人当小费了。真大方呀!我拿了包叫她她还不理我。以为我要怎么她似的。害我追了半条街。这次张小蔓同学终于对我说了声谢谢。但还是态度不改地拍拍屁股就走人。这个时候我对她这种行为,已经感到非常习惯了。
最后一天要走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店铺门口挂着这个佛头,再一看,哟,这不是张小蔓同学吗?正指着佛头跟店主讲价呢。瞧她那激动样,喜欢全写在脸上。人家当然不给她降价了。我走过去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按店主开的价买下包好带走了。是对这位同学不知好歹的惩罚。
没想到张小蔓就为了佛头跟着我回中国,我搬家无数次她还是嗅着佛头的踪迹顽强地找来了。要是我把佛头卖给你,她就会跟到你家去了。她根本就是个害虫。你看,你看。她现在的行为充分证明了这一点。我有责任不让她危害群众。
(大叔用手抵住张小蔓的猫抓攻击。本篇完。)
'3'
这是林晓路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寒假。她花了很多时间在“公园旁边”,原来后面的杂物间里堆满各种图书,大叔毫不吝啬地将这个万国图书馆向林晓路开放——当然只在店内。大叔跟张小蔓经常出去玩,就干脆雇林晓路看书的时候顺便看看店。
林晓路摊开牛皮纸的速写本趴在玻璃柜台前一张张地临摹高第的那些建筑,一边晃悠着腿,心里美着,说不定这本书韩彻也曾经趴在这里这样临摹过呢。
张小蔓其实很少穿职业装,那天是出席完正式场合。
当张小蔓换上鲜艳活泼的外套拽着大叔的胳膊再次闪亮登场时,林晓路差点以为大叔在跟哪个高中生搞援助交际。
这个女人有三十岁?妖怪啊。
断断续续地知道张小蔓似乎是个画家,大部分时间都在北京。大叔一边开这个店一边自己接一些设计活。大叔跟张小蔓都曾经去过很多国家。常拿着一本旅行攻略就打包上路。
他们曾在巴黎的铁塔下拥抱,在西班牙的热情中起舞,在印度的美味里食物中毒……
那是林晓路穷尽想像都无法勾勒完整的五光十色的生活。
他们俩能遇到一起,多幸福啊,林晓路看着他们吵吵闹闹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 又是个平静的下午,林晓路在杂物间费力把一本压在书堆底下的画册往外拽,大叔在货架前查看一块菲律宾带回来的木雕受成都湿气影响的状况。张小蔓在楼上上网——小店旁边拐弯的楼梯上去,是大叔的住处。
书被拽出来的瞬间书堆摇摇晃晃就要塌方……大叔听到自己心爱的藏书轰隆倒地的声音一定会冲进来对她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林晓路拼命地扶住。
就在这个无比危急的时刻,忽然听到大叔说:“呀,韩彻!你好久没来了呢!”
“去外地参加美术集训了。”韩彻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对哦,你都高三了。怎么样,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差不多有十几秒的沉默。林晓路紧张地扶着书,竖起耳朵。
“就美术学院吧。有什么新的模型吗?”
“好啦,这段时间我就不卖模型给你了。等你考完,你最想要的那个,就,嗯……五折卖给你吧!”
“真的吗?”韩彻的声音终于精神点了。“我还得去补习班呢,先走啦!胡哥再见!”
“加油啊!”
可怜了杂物间的林晓路。待她稳住那堆书后,花了一分钟无声地挥舞着双手抽抽着面部来地释放心里的感慨。然后深呼吸,抓起那本罪该万死的画册走到外面,若无其事地问:“什么打五折呀?”
大叔指指货架顶上的一个大盒子。
林晓路:“轮船模型?”
“笨!航空母舰!”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呀?”林晓路装出蔑视的口气丢出这个算计了半天的问题。
“你的校友啊!”大叔当然不会懂女孩的这些小心计。
“谁呀?”林晓路的迷惑装得入木三分。
“一个忧郁的文艺少年。”大叔东拉西扯的个性也没放过韩彻,“以前也帮我看过店!也总拿个本子在那画呀画呀的。”
他停顿了一下皱起眉头作思考状,“说起来那个文艺少年跟你一样,也总表情严肃又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你们学校的学生作风还真统一啊!”
“吓?”林晓路眼睛忽闪忽闪地等着大叔透露更多韩彻的消息。
“嗯……你吧,还是比他开朗一点的。因为你的内心是希望跟人沟通的。” 大叔扬起半边眉毛打量她一番后说,“我开始真以为你是个不懂礼貌的闷蛋,后来发现你比同龄的小姑娘要懂事多了。”
大叔一边擦着木雕一边继续说:“你比其他人更懂得接受别人的好意。但实在太害羞了太拘谨了!对别人大方点!向你小蔓姐好好学习吧!”
这个大叔不晓得她的小心计却早就把她的破性格看透彻了。
我内心是希望跟别人沟通的?她自己倒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是!”林晓路回答道,她第一次接受来自朋友的表扬跟意见,又感动又害羞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同时还觉很尴尬——她太不习惯自己被别人放在心里了。
为了缓和这样的状态,她毫无征兆地用缓慢的动作跳起了姿势奇怪的舞蹈。
“我晓得你想掩饰内心的尴尬,看!脸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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