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不腐之物》第21章

“雪儿，我到底该怎么做？”
旧事
回到家里，管家已经叫了医生回去。夜楠阴着脸上了楼，打开房门看到欧阳雪正睡着，脸色是不正常的苍白，没有叫醒她退了出去。
一屋子的人看到他的脸色都战战兢兢，管家小心地说，“医生已经给她检查过了。”
“两天没吃东西加上前两天的溺水，欧阳小姐的身体现在很虚弱，我今天想给她注射营养液，但她不肯。”
“还有别的办法吗？现在开始让她吃东西可以吗。”夜楠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但所有的人更觉得害怕，少爷越是这样说明越是危险。
注射是最好的办法，她身体状况很差，光是吃东西恐怕吸收不了多少。
“我上去叫醒她，你准备一下。”夜楠转身上楼了。心里叹了一声，连药都不肯吃，这次还要打针，雪儿，你肯定恨死我了。
开门进去，欧阳雪已经醒了，两天没吃饭感觉连说话都没力气了。夜楠走过去在床上坐下，抱住她，脸轻轻地在她头发上磨蹭，低低地问了一声，“为什么？”
“放我走。”
“你明知道我不会放手的，雪儿，”男人仿佛在自言自语，“你是在惩罚我么？”
欧阳雪咬着嘴唇，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惩罚你难道不也是在惩罚我自己么。
房门打开，医生走进来，欧阳雪想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夜楠松了松手臂，但还是把她圈在怀里。
年轻的医生什么也没说，走到床边拿出注射器。欧阳雪看到注射器身体一颤，下意识的躲开缩进夜楠的怀里。她从小就最怕打针，小时候身体不好，总是被带到医院打针，那些记忆慢慢成了她心里的阴影。
“我不要打针。”欧阳雪拽着夜楠的衣服，男人无动于衷。医生拿着针管等在床边。
欧阳雪是真的害怕，死死抓着夜楠的胳膊，“我现在就吃饭，好不好，夜楠，我不要打针。”眼里蓄满了泪，乞求地看着他，医生看她这样子也是一脸不忍，看着夜楠。
夜楠什么也没说，抱紧她，抓起她一只胳膊，对着医生说，“开始吧。”
医生开始在欧阳雪的胳膊上涂着酒精，看了看夜楠，后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开始。
夜楠把欧阳雪的头压在自己肩膀上，低声的说，“疼就咬着我。”
针扎了进去，欧阳雪疼的浑身打颤，却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嘴唇，一声也不吭，眼泪一滴滴慢慢把夜楠的衬衣染湿了一片。
注射的过程很缓慢，夜楠感觉欧阳雪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觉得那针仿佛是一点一点的扎进自己心里。
医生拔出针头，按了一会帮她止住流血就出去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夜楠默默的帮她把衣服拉好，抱着她躺下。
“你从来都不肯宠着我。”欧阳雪缓缓的吐出一句话，像是问他，又仿佛是感叹一般。
夜楠听到这句话，像是被电击了一样，浑身僵硬整个人愣在哪里。
欧阳雪不是没有对他说过这句话。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有了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心心念念想着她，有不知道该怎么做，从小养成这冷冰冰的性子，又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伤了她。
过情人节，他是看到欧阳雪的礼物才想起来，心里一阵内疚，也不知怎么表达。
“你为什么就不能像别人的男朋友那样？为什么就不能有一点点宠着我？欧阳雪这次是真生气了，别人的男朋友情人节这天送花送巧克力，订情人节大餐，自己期待了这么久，这男人竟然根本忘了这回事。心里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你总是这么冷冰冰的。。。一直都得不到回应，我也会害怕，我也会累啊，我也会觉得不想再坚持下去了。。。。”欧阳雪说着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
夜楠顿时手足无措，看着她的眼泪脸上竟然也出现了慌乱的表情，
“对不起。我。。。”夜楠心里充满了各种情绪，一时也无法表达出来，抬起她的脸，看见满脸的泪痕，心顿时像被扎了一下，想了很久的话终于说了出来，“对不起，雪儿，我第一次。。。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停了停，认真地说道，“我喜欢你。”
欧阳雪听了一下子眼泪又冒出来，但心里充满了甜蜜，被他搂在怀里，闷闷地说，”我怎么会喜欢你，冷冰冰，性格又差，连对别人好都不会，从来都不会宠着我。。。“说着无奈的抬起头，眼神清澈的看着他，“可是，夜楠，我就是喜欢你。”
那一瞬，夜楠把欧阳雪那明亮的眼神刻在了心上。
今天又听到了这句话，可是却没有了后面的半句。
夜楠就坐在那里看了她一夜，雪儿，你是真的不喜欢我了吧。你终于烦了，厌了，像我这样的人，永远都不能给你安全感。你想走，我就放你走。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欧阳雪早上醒来，发现夜楠已经不在了，床边放着早餐，她喝了牛奶，又吃了点东西，感觉身体好了很多。
坐在床上心里有点绝望，发了一会呆，听到有人敲门，”进来吧。“推门进来的人是齐悦。
欧阳雪对着他笑了笑。
“少爷让我过来问问还有什么需要的。”
“齐悦，放我走。”欧阳雪定定的看着他，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齐悦一点也不吃惊，像是知道她会这么说，停了一会。
“少爷他很爱你，”齐悦眼睛看向窗外，缓缓的说着，“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爱一个人。”
“那些事，他都是做给你看的，你也知道的。”齐悦看向她，欧阳雪低下头。
她当然明白，突然的冷谈，一个接一个的女人，在她面前上演的热吻，甚至故意让她看到和别的女人亲热。她明白夜楠都是做给她看的，她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的伤害她，把她的心踩在脚下。不是没有求过他，连自尊都放下，只求他给个答案，可还是没用。
“那个时候老爷还在，少爷他是迫不得已，他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欧阳雪冷冷的笑着，为“了保护我用得着让别人死吗？”欧阳雪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
齐悦也急了，“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想象不到在夜家想要生存下来有多难，少爷他也不是生下来就是这样的性子，”齐悦意识到自己情绪有些失控，声音缓了下来，“对不起。”齐悦有点苦涩的说，“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你是他爱上的第一个人。”
欧阳雪没有说话，心里乱成一团。
齐悦叹了口气，“苏叶的事，其实是老爷做的。”
欧阳雪猛地抬起头来，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叶是欧阳雪当时最好的朋友，也喜欢着夜楠，夜楠疏远欧阳雪的那段日子，欧阳雪每天魂不守舍，给她最重的打击莫过于看到夜楠和苏叶在一起，从那以后便彻底离开了他。但那时候夜楠他身边女人不断，不久便和苏叶分开了，欧阳雪当时对这些事已经无动于衷，但看到苏叶日渐憔悴的样子，还曾经为了她去找过夜楠，结果夜楠让人转告等在门外的欧阳雪不想见她，欧阳雪当时感觉像是被人用一桶冰从头到脚浇了下来。
后来听说苏叶去夜家的大闹了一翻，欧阳雪当时忙着出国也无暇顾及，再有消息竟是知道苏叶死了，据说是被人强暴，第二天便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苏叶的父母知道了濒临崩溃，对着欧阳雪嘶喊着是夜楠找人强暴了他们的女儿。欧阳雪无法相信，跑去质问夜楠，夜楠竟没有否认。当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夜家的大门的，欧阳雪感觉整个世界就在眼前崩溃了，在家里没日没夜的睡了不知几天，醒来之后便收拾东西出了国。
“你走了以后，他整个人都变了，”齐悦苦笑着，脑子里出现夜楠阴狠的样子，“夜家家主这位子，坐起来有多辛苦，别人是看不到的。”
“我和你说这些，少爷他不知道的，我只是不忍心看你们两个人互相折磨。你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么？”齐悦的话说的诚恳，但欧阳雪没有回答。
两人都没说话，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欧阳雪身上，她整个人散发着忧伤，齐悦一时也看得怔住了。
“齐悦，放我走，我只求你这一次。”欧阳雪的声音响起来。
这次齐悦很吃惊，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我答应你。”
欧阳雪感激地看着他，“给我三天时间，三天后送我走，别告诉夜楠。”
齐悦点了点头，走出了房间。
离欢
齐悦走了以后，欧阳雪起身去洗了个澡，洗了很久，躺在浴缸里把很多以前想要想清楚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换了一件衣服，下楼去了。
夜楠在楼下客厅里，穿着一身休闲服，坐在沙发上看书。看到欧阳雪下来，惊讶了一下。
〃我今天想出去可以吗？〃欧阳雪走过去坐在他身边。“陪我出去逛逛好吗？来了都还没出去过。”
夜楠心里一阵欢喜，吩咐管家准备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