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无不腐之物》第29章

雷文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雪儿？”欧阳雪看向他，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脸的愧疚，像是不知怎么开口，诺诺的说了声，“对不起。。。”雷文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轻轻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温柔的笑笑说着，“等病好了再说。”对夜楠使了个眼色，走出了病房。
布雷迪站在那里一直一言不发，看到她的样子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跟着雷文走出了病房。夜楠帮她倒了杯水，坐在床边看着她，阳光洒在他身上，整个人显示出异样的温柔，握着她的手在脸上摩挲着，欧阳雪看着他，心里一阵安定。
“雪儿，你还记得是怎么受伤的吗？”夜楠看着她，轻轻地问道。
欧阳雪反倒是愣住了，从醒来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布雷迪和雷文的出现让她都忘了惊讶自己怎么在医院里，这是想来觉得脑中仿佛有大片的空白，心里有些害怕，脱口问了出来，“我怎么了？”
夜楠没有惊讶，看她刚才醒来的样子他大概就猜到了，平静的说，“雪儿你出车祸了。”
欧阳雪努力的回想着，“是我和你一起上班的那天？还是我们出去逛街的时候？”感觉脑子里的记忆碎成一片一片，努力的拼凑着。
夜楠心里轻松了点，似乎只有被布雷迪带走之后的记忆没有了，这也是件好事。对着她温柔的笑笑，“嗯，是和我一起上班那天，在去超市的路上。”
欧阳雪点点头，有点犹豫的问道，“布雷迪他们。。。你们没有起冲突吧？”夜楠的手段她见识过，她也知道这男人为了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没有，”夜楠在水杯上插了根吸管递给她，站起来说，“我出去和医生商量一下，让你回家休息，好吗。”
“好啊。待在家里比较不会闷。”欧阳雪心情随着也好起来，对着夜楠露出个笑容。
夜楠心里窜起一阵暖流，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把她抱在怀里，谁也别想带走。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一下，回头说了一句，“雪儿，我会让你幸福的。”
欧阳雪愣了一下，这句话说的突兀，但夜楠很少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一阵感动，点点头，心里的话马上就要冲出口，但还是停住了，低头说了声，“我知道。”
夜楠，和你在一起我就很幸福。
走廊里的两个男人神色疲惫，夜楠走过去，盯着两个人缓缓的开口说道，“她不记得那些事情了。”
雷文眼里升起了一点希望，看着夜楠，等他接着说下去。
“我只要她幸福，她不记得了，我也不会再让她想起来。”夜楠狠狠地看着两个男人，眼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转头对着布雷迪说，“进去吧，她想见你。”
布雷迪微微一顿了一下，走进了病房，在门口停下，清楚的说了声，“谢谢。”
欧阳雪眼睛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布雷迪走进去，听见声响欧阳雪回过头来，看见布雷迪有点惊讶。男人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静静地看着她，眼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欧阳雪一阵愧疚，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雪儿，布雷迪的声音有些嘶哑，低低地叫了她一声。
欧阳雪看向他，眼神里有些害怕，心里觉得这次他肯定不会原谅自己了，他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愤怒，只是冷漠的对着她，自己这样伤害他，恋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已被打破，欧阳雪心中一阵苦涩，等着他说出分手或者更可怕的话。
“雪儿，你醒来就好。”布雷迪忍不住吻住她，温柔的，小心翼翼的驱除她心中的恐惧。
两个人亲密的亲吻，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一样，鼻子里充满了布雷迪身上清爽的味道，欧阳雪忍不住在他怀里哭了出来，从醒来起，心里对死亡的恐惧，感情上的矛盾和可能失去记忆的恐慌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欧阳雪好想就在他怀里靠一辈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
“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欧阳雪总是不自觉会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这个男人面前，他的怀抱总是能让她感到安定。
“雪儿，我爱你。”耳边的低语仿佛魔咒一般让欧阳雪平静下来，心里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幸福。
布雷迪看着她，心里刀割一般，却无法开口说出真相，心底里最后的一点侥幸试图努力说服自己，是不是上帝给了两人一个机会，忘记那些伤害，重新开始。然而更多的是无穷无尽的恐惧，雪儿终究有一天会记起来自己对她做过的事，无法摆脱的恐惧像针一样扎在布雷迪心上，越是幸福，越是疼痛。
选择
欧阳雪的伤一天天好起来，夜楠和布雷迪每天轮流照看着她，陪她聊天，免得她无聊。欧阳雪觉得很幸福，但心里忐忑，下意识逃避着最害怕面对的选择。
雷文因为有事先回了学校，每天傍晚会准时给她打个电话，询问她恢复的情况，两个人说些日常的事情，雷文也会讲些学校里发生的有趣的事情给她听，虽然见不到，欧阳雪反而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更近了些。
“雪儿，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雷文的声音在听筒里格外的好听，低低的带着磁性。
“我还没想好，我想。。。”欧阳雪拿着话筒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一直回避的问题还是被他提出来了。
回去，就意味着和夜楠告别吗，至少要做出一个决定吧。
雷文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阵，说道，“雪儿，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
他的话让欧阳雪心里一震，却无法回应，挂掉电话，呆呆地坐在那里。
欧阳雪已经可以自由的活动了，除了左臂还打着石膏，身上的擦伤都好的差不多了。晚上，夜楠照例过来陪她吃晚饭，因为怕会留下伤疤，食物都很清淡。欧阳雪吃得心不在焉，夜楠看看她在拿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起身拿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精致的提拉米苏。
“啊，”欧阳雪看到后惊讶的叫了一声，夜楠还记得她最喜欢的那家店里的提拉米苏。在学校的时候自己也试着做过几次，但还是做不出这个想念的味道。夜楠递了叉子给她，把剩下的食物收了起来。
欧阳雪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动摇，眼泪忍在眼眶里，一点一点吃完了蛋糕。
“夜楠。。。”欧阳雪看着他，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我要和布雷迪回去。”
男人俊美的脸上没有惊讶的表情，仿佛早料到一样，深深的看着她，像要把她的样子印在眼睛里一样，有那么一刻，欧阳雪感觉他要说什么似的，抬头看向他，夜楠却什么都没说，走过来，倾身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转身走出了病房。
欧阳雪的手指紧紧地扣着床单，一直忍着眼泪还是留了下来。
“不可以太贪心，欧阳雪，你不可以太贪心，再这样下去只会伤害他。。。”欧阳雪喃喃的说给自己，眼泪一滴一滴的掉落在床单上。
夜楠走出医院，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雪儿，你的决定还是没有变。尽管记不得之前的事了，可是你的决定还是没有变。
“真的要走了吗？”心里的痛无法发泄无法言说，夜楠缓缓的问出一句话，整个人都陷入了彻骨的冰冷之中。
齐悦见到夜楠的样子吃了一惊，地上堆满了酒瓶，夜楠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不知是睡是醒。齐悦走过去，夜楠睁开了眼睛，里面痛苦的神色让齐悦停在了那里，他从小跟着夜楠，第一次见到他这个样子，整个人颓废中充满了绝望。
〃少爷。〃夜楠不说，齐悦就不会问，两个人的相处早已培养出了默契。
〃齐悦，〃夜楠的声音带着点醉意，〃她要离开我了。〃
齐悦听着，他知道夜楠需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我没有办法，呵呵，我掌握了夜家，可我还是没有办法留下她。我不要再伤害她了。”
“齐悦，是我不够好么？”夜楠的手紧紧的握着，发泄着心里的疼痛。
看着他的样子，齐悦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夜楠喝掉一瓶又一瓶的酒，在他睡过去之后把他扶到了床上。
之后的一个星期，夜楠都没再出现在医院里。欧阳雪的心情很低落，一是因为夜楠，二是因为布雷迪奇怪的态度。欧阳雪感觉自从自己受伤之后，布雷迪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好多，不再想以前一样爱黏着她，对两个人之间的碰触也经常会刻意地回避。欧阳雪心里不说，但心里多少还是会觉得很难受。开始以为是布雷迪因为夜楠的事而生气，可现在两个人都说开了，自己也已经决定离开夜楠和他回去了，为什么还会这样呢。
欧阳雪几次想开口问他，但看布雷迪看着自己的眼神，分明是和以前一样的，甚至照顾自己的时候细心的让她很感动，就觉得也许只是自己太敏感了。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了，两个人收拾着东西，欧阳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