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冠禽兽》第3章

司徒玉。
谢思忙推开司徒玉後退了几步，恭敬的做了礼，“娘娘万福。”
戴著玉钗的女人没有理会谢思，直勾勾的看著司徒玉。
司徒玉却没有与她对视，冷哼一声瞟向别的地方。
“你！”连发怒的声音都很好听。那位娘娘有些恼怒的看著司徒玉的侧脸，也哼了一声甩袖走开了。
在凡间的时候似乎没有见过什麽漂亮的女人，母亲很黑，眼睛小，嘴巴大，身材也比男人壮实，妹妹们那时候都还小，还看不出来什麽。
似乎空源宫里将全世界的美人都搜集起来，谢思看著那个带著玉钗的女人，她的声音很纤细，余音绕梁，真的很好听。
“喂！你不要像没见过女人似的看她好不好。”司徒玉恶狠狠的说，手在谢思腰间掐了一下。
“啊！”谢思躲了一步，无辜的看著司徒玉，“我……我哪有……”声音却越来越低。
“你没有吗？”
“没有……”声音低不可闻。
“真没有吗？”司徒玉又问一遍。
……
“是她漂亮还是我漂亮？”司徒玉问了一句女人最喜欢问的问题，经典到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女人，不管是奴隶主还是奴隶都喜欢问。
“你……”即使他心里是想著，还是刚才的那个女子漂亮……
司徒玉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们都说我是神界第一美女。”理所应当的语气，没有半分矜持。
谢思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你偷偷的来後宫约情人？”司徒玉突然诡异的凑过来蹭蹭他的肩。
“不是……”谢思涨红了脸，忙否认到。
“不是约会情人来後宫干嘛？说说嘛，我想看看是哪个女人，能得到小思纯真善良的心。哇！小思，你的脸好红耶！”司徒玉像发现宝贝似的大叫大嚷。
“我是……我是想看看悬泉。就……”谢思真是有口莫辩。
“悬泉？那个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司徒玉一副被欺骗的表情，怨恨的看著谢思。
“恩，就是在後花园的，我也是才听说的，听说，他们都不敢去的。”
“那你这麽乖，　怎麽敢去的？”
“上神，不在……”
“哦……”司徒玉突然变得乖巧，低著头有些羞怯的看著放在腹前交缠的手，好像在思念自己心上人一般时而哀愁，时而欢喜，完全沈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那，你要不要一起去。”谢思问。
“恩恩，要的。”司徒玉忙睁大眼睛，跟在谢思後面。
“你说……夫君长什麽样？”半晌，司徒玉突然低声问，谢思能从她声音里听出期待和紧张。
“上神……上神和普通人一样啊……”若是让他说，他还真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只要看到他，就忍不住的去仰视，追捧
“我听人说，上神貌美无双，除尘飘逸。好想见见究竟是怎麽一副模样。”司徒玉的声音很小，像她的年纪一般害羞。
神界即使是在後宫，也是白茫茫的一片，不像人间有花草，有石子铺的小路，还有可以乘凉的大树。若不是事先知道，谁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上神的後宫，除了白雾眼中再无其他。
那些妃子的宫殿也是远远的各自独立，若不靠近，也根本看不见。
“看！那个是悬泉吗？”司徒玉指著前方问。
顺著她手指的方向，掩藏在云雾之间的飞流而下的水高高升起，少说有百丈之高，剪不断的瀑布拍打著看不见的地面，水流藏在云雾底下。
“你看，那水是蓝色的，真好看，你看，浪花是白色的。”司徒玉稀罕的指著前方的瀑布，又喃喃的自语，“那水流会流到哪里呢？神界怎麽会有河呢？那这瀑布的水源又在哪里呢？”
那只是幻境，谢思想告诉她，却不忍打破她的梦想。
他看著她喜悦的脸，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一般的笑。他终於知道为什麽来到神界一百多年才听说这神界少有的美景了，也理解为什麽其他仆人都不敢来看。
因为这是上神营造的幻境，若有人来看，那麽那人将会被打入凡间，永世不得为神，既留恋人间烟火，就不当在这神界驻足，不当污染了这神界。
“你快走！”谢思忙说，他不想如此俏丽的女子沦落凡尘，在人间受苦。女人比男人还脆弱，他不敢想象她沦落人间会遭受什麽……
、朋友
“为什麽？挺好看的啊。”司徒玉脚步加快想靠近悬泉。
谢思忙拉起司徒玉飞快的往回跑，不能让上神知道，一定不能！
“谢思，你怎麽了？谢……”司徒玉突然止住话，跟著谢思往回跑，脚步越来越快，耳边只有风的声音。谢思紧张的看著四下周围。
“我……我快到了，你放……开我。”司徒玉突然停住，放开谢思的手，气喘吁吁的说。
“恩。”谢思松了口气，还好没人撞见。
司徒玉点了点头，突然蹲在地上。
想著这似乎快要到空源宫了，上神应是还没有回来，谢思就跟司徒玉道别疾步走回空源宫。还没到门前，便见几个侍女战战兢兢的侯在门外。
谢思杵在门口，不知是应不应当进去。
突然门敞开，须臾从里面走出来，看都没看谢思一眼，腾云远去，谢思目送著他远去的背影，最後消失在天际，侍女们面面相觑。
“这天帝的位置本该是咱们天君的，怎麽会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个呢？”一个穿著绿色衣服的侍女突然说。
站在她旁侧的穿著粉色衣服的侍女说，“是天君不稀罕那个位置罢，跟了天君这许多年，也没见天君能把什麽放在眼里。”
“那是以前，现在的天君可不一样了，你看他出门焦急的样子，以前可从未有过，而且，他方才回来的时候急冲冲的，还……你们看到没，天君好像在笑呢。”绿服的侍女突然窃笑起来。
“是吗是吗？天君回来的时候真的在笑啊？”“天啊，天君会笑？我一直以为天君是从来不笑的。”……耳边什麽也听不见了，谢思走回自己的小屋。
即使是待在上神身边百年，谢思也从未见过上神因为什麽而焦急的样子，就算以前，再怎麽惹到上神，他至少还会看自己一眼，今天他回来，从他身边焦急的出门，居然没有看到他。或者上神已经不打算看到他了，上神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那又会是怎样的一个女子？比司徒玉还要美的吗？这後宫……又要住进一个女子了吗？想到这後宫皆是上神的妻妾，心口就忍不住的抽疼。
半夜有人轻敲窗户，响了三下又没了，谢思以为是幻听，翻个身继续睡，敲窗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谢思下床开门。
窗外的罪魁祸首睁大眼睛看著谢思，谢思困乏的揉了揉眼睛。
“我睡不著。”司徒玉说。
可我困……谢思暗想。
“你陪我说说话吧。”司徒玉从窗子翻了进来。
人都已经进来了，还让他赶出去不成。
“那我点灯。”
“别，”司徒玉忙拦住，“寝宫内到处都是夜明珠，亮的晚上都睡不著，怀念起这种感觉了，不要点灯。”
“站著说话不腰疼。”谢思在心里暗自嘀咕，他这可还没有灯呢。
“听说仙界与佛界是没有夜晚的，那里的人也不需要睡觉，他们在星星的上面，如果想看星星，要往下看。”司徒玉说。
谢思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远处的天际布满了大而丰满的星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星星了。“原来天界也能看到星星，我一直以为神界……什麽也没有。”
“你身上有凡间的味道，我能感觉的到。”司徒玉突然笑了，很开心的样子。
“凡间的味道？”
“恩，看著就觉得很舒心，我很喜欢，以前，我也在人间的时候，很多很多人身上都有这种感觉，可是自从来了神界，就再也没有见到过，我看到你真的好开心，就像还在凡间的时候。”
“是吗……”谢思暗想，那这里的呢？他们又是什麽样呢？
清冷的不近人情，彼此孤立，没有见谁与谁特别要好，空旷无一物，有著时间最好的物件，也有著人间绝无法比拟的华美殿堂，却美的虚假。
“我们要做好朋友哦。”司徒玉突然打断他的遐想。
朋友……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