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人格分裂怎么办》第110章


崭詹疟淮蚶躺侠吹母∈?br /> “大概我自己,真的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吧。”
☆、戏里人生(十一)
董南西的病,其实不比多重人格轻多少。
连程言这个非专业人士都能多多少少瞧出来,这些往事于他而言已成为很深的心理创伤,经过年复一年的发酵,最终让他出现了严重的心理障碍。同时与许多女孩交往,在常人眼里是人生赢家,于董南西而言却接近自我惩罚。就好像有人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污秽,于是一遍遍重复洗手,可是无论洗了多少遍都不会觉得干净一样;董南西不停扮演别人交往不同的女生,可能也是一种相近的强迫行为。他下意识地通过这种方式去减轻心底的罪恶感,可重复再多次,他都没法真的洗去手上的鲜血,他的良心永远得不到解脱。
听完董南西的叙述,李冬行仍然只说了三个字:“会好的。”他叮嘱董南西之后接着来精神健康中心接受诊疗,他会重新评估一次男生的精神状态,为他推荐更适合的主治医生。
董南西从崩溃中慢慢恢复,处理了下手上的伤口,说要去见见白露,向她坦承自己做的错事。程言和李冬行陪着他上了五楼,发现白露当时正在睡觉。董南西在病房外站了足足五分钟,而后他哭了,一叠声地说了许多“对不起。”
这对不起不仅是对白露说的,程言明白,他大概也想对谢灵韵、还有那些其他被他伤害过的人说这句话。
精神障碍并不会使他变得更无辜。十几年前做错的事已经无法挽回,他从来不该拖更多人下水。造成今天这种局面的人是他自己,这些责任仍需要他来背。
董南西与李冬行说好,之后他会配合治疗,然后在中心老师认为恰当的时机再来看看白露,对她坦白,并助她恢复。
李冬行同意了。
望着男生的背影一点点远去,比最初认识的时候颓然沉重了那么多,程言心里也是百感交集。
这是真正的董南西么?那个会妙语连珠安慰田竹君,看起来心无阴霾的男生,是不是根本只是被创造出来的一个幻影?
兴许这世上每个人都戴着假面,只是或多或少而已,仿佛这样做,就能遮掩各自心里不足为外人道的或轻或重的伤。
董南西走后,李冬行接着去找医生更新资料,准备同辅导小组商量下,好处理白露的事。
程言先回办公室,一路上心事重重,到了小红楼楼下恰好撞见薛湛,笑着打了个招呼:“怎么,又来帮王沙沙跑腿?”
薛湛瞧着气色也不大好,不知是不是最近又丢了饭碗,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天气已经热起来了,他身上还穿了件工装背心,深蓝色布料上沾满油腻。他一只手插在背心兜里,手指收得紧紧的,把袋子顶出了一团,像是用力攥着什么东西。他听见程言叫他,抬起头,先匆匆摇了摇脑袋,左右张望了下,小声说:“我找李冬行。”
程言有些奇怪,他知道薛湛和师弟是同学,但两人向来不大对付,一般见了面招呼都未必会打一个,没事肯定不会来串门。他端详着薛湛脸色,说:“冬行在校医院还有事,你要不然先跟我回楼里坐坐?”
薛湛飞快地回头瞥了眼小红楼,不知为何稍稍紧了紧肩膀,仿佛有些瑟缩,而后看向程言,插在兜里的手轻轻一动。
程言以为薛湛有东西要给他,站在原地耐心地等着。
然而薛湛只是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巾,大声擤了把鼻涕,眼神躲闪了下,对程言咧了咧稍稍歪斜的厚嘴唇,嘟哝了句“等下次吧”,就驼着背小跑着走了。
程言估摸着又是因为王沙沙的指示,叫薛湛必须传话给师弟,所以薛湛不敢不从。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他没大在意,接着上楼,回到办公室里。
在桌边坐了一会,他没看几行文献,忽然意识到,董南西的事差不多已经了结。
程言的脑子从来是这样的,大部分时候各个念头都井井有条,按照重要性一二三四地排着序。当他集中注意在想一件事的时候,其他事都能暂时闪边,不会影响到他的决策。而一旦优先事项结束,之前被暂时遗忘的事就会跐溜溜地自动往外冒,叫他再忽视不得。
比如他和李冬行的事。
要是李冬行对他没感觉,他肯定早就断了念想,这辈子都不会说上一个字。但现在呢?酒后的那些举动,桌球馆外巷子里的那个亲吻,程言不聋也不瞎,迟钝也有个限度,他还真不信李冬行对他就一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程言在桌前坐了十五分钟,又站了十五分钟,做了几十次深呼吸,确定自己的大脑与十几年来的每一天一样理智而清醒,他没嗑药,没生病,没热血上头自信心过剩,这感觉不会是他自作多情。
五分钟后,他喝干了一杯浓茶,大步冲出小办公室,往正埋头工作的穆木面前一坐。
“王沙沙跟你表白了吗?”他没头没脑地来了句。
穆木见他表情严肃,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刚打点起精神来准备仔细听着,结果就等来这一句,眉毛鼻子都皱了起来,嚷嚷说:“哎你怎么还管我这事儿呢?”
“哦,我就问问。”程言的口气跟随口问下时间似的,“表白时候需要做什么准备工作么?”
穆木愣了五秒。
随后她猛地跳了起来,差点没掀翻张桌子,两只手重重落在程言肩上,使劲儿晃了几下,兴奋地大叫:“太好了!”
程言被晃得有点晕,拂开她的手,冷淡地说:“瞎叫唤什么,我问你事呢,这不还没成么。”
“哎呦我的程大少啊,你都打算主动出击了,这跟成了有啥区别?”穆木满面红光,“你的为人我还不了解?如果不是有把握到觉得只差临门一脚,你压根就不会出己方禁区一步。”
程言发觉自己没法反驳。
他往椅背上一靠,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扭头看了会窗边风景,说:“你说这事对么。”
穆木没大明白:“什么对不对?”
程言低头说:“我和冬行这事。”
穆木:“你这人事怎么这么多?谈恋爱只有想不想,哪来什么对不对?”
程言抬起眼,很认真地说:“你知道的,冬行一直过得很不容易。”他抬起手指敲了敲太阳穴,嘴角带着笑,眉头却轻轻皱起来,“喜欢却很容易。一个念头,一点冲动,多巴胺,肾上腺素。我不想……不想因为这个,去给他再增加任何负担。”
穆木直截了当地问:“你是就打算睡他?”
程言吓了一跳,说:“当然不。”
……虽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想法。
穆木:“那不就结了。你这人我还不了解?你又不是董南西那渣男,见一个爱一个。我想想啊,我本科时候还跟我室友打了个赌呢,我说你别看程言是校草,就那臭性格,以后说不定要孤独终老。”
程言无言以对。
穆木笃定地瞧着他:“总之,你明明是很不容易地对一个人上了心,少把锅推给激素。”
程言沉默了会,难得地没打算跟穆木抬杠。也许有些话憋久了,他的确想找一个人说上一说:“你说得对,我这辈子,从来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过。可能因为他是我师弟,又确实很特别又很惨;也可能因为从第一眼开始,我就有点喜欢这个人。说真的,我真的希望他能好过一些。我曾经发过誓,我会竭尽全力帮他,哪怕只能让他将来的人生平顺一点点。而我现在准备做的,却在某种意义上,像是在把他拉上新的歧途。他也许本来有机会……还有机会在将来的某一天,真的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表情出离平静,抓着扶手的指尖却在颤抖。
“程言。”穆木喊了他一声,同样敛去了一切玩笑的成分,“你知道吧,我很长一段时间里,真心觉得你是个变态。”
程言:“多谢夸奖。”
穆木:“你对任何人事都漠不关心。”
程言:“恩。”
穆木:“你连自己怎样都不大在乎。”
程言:“恩。”
穆木:“而且你还有严重的述情障碍,就算真的关心了在乎了,也打死不认。”
程言:“……”
“所以这样一个讨厌鬼,突然变成了大情圣,在我面前掏心窝子说了一大堆跟别人告白的话,我可真是……”穆木夸张地吸了口气,半真不假地抽了张纸巾拍了拍脸,“快要喜极而泣。”
程言瞥她一眼,脸上写满了得了吧别演了。
穆木抬起头,一双眼睛却真的有点红了。她抓住程言的小臂,握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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