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淡墨痕》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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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陈老爷子的情绪平复下来,众人这才把焦点重新放回到云瑄身上。面对陈老爷子期盼的眼神,福伯谨慎的探寻,还有陈子墨父子眼中的疑问,云瑄有些不安的低下头,手指紧紧的攥着陈子墨的手掌,内心颇感迟疑。
对于李家,她并不是一无所知,外婆在她小的时候也会常常提起,语气中有对过去时光的缅怀,却从未曾有过后悔。那些繁华往事于她早已是过眼云烟,只有对亲人的思念偶尔也会在心间萦绕。每到这时,外公总会怜惜的看着外婆,眼中浓浓的都是歉意,外婆总是笑着摇摇头说,‘有失才有得’,外婆对当年的任性,有愧,却不悔。
后来外公离世,母亲生病,外婆便很少再提过去,直到过世前,才握着她的手叮咛,‘对李家,不必刻意寻找,但也不必心怀怨恨。但若是遇到了,认与不认,全凭你的心意。’
片刻的沉默之后,云瑄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轻声但却坚定的说道,‘我的外婆,姓李,名宛。’
‘阿宛……’陈老爷子身子微颤,靠坐在沙发上闭目长叹,接着便是长久的沉默。
福伯回头,担心的看着老首长微微抖动的双唇,在心里跟着叹气,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呀。他转过身来,仔细打量云瑄一番,想起上次见到这个姑娘时的疑惑,忍不住问,‘不是说,你父亲是孤儿?怎会姓云?’
‘我随妈妈的姓。外公姓云。’
原来是这样,都怪自己太在乎结果,只知道盯着人家的爷爷问。不然……‘小瑄,你外婆如今……’云瑄迅速扫了一眼沙发上那个闭着眼镜却突然握紧了拳头的老者,轻声叹息,‘外婆已经去世了。’
‘爷爷!’
‘爸!’
‘首长!’
焦急的叫喊声中,老爷子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头无力的垂下,竟是背过气去。满是皱纹的眼角有些许濡湿,掌心里,是深深的指甲痕迹。
一阵忙乱之后,老爷子被安置在卧室,福伯随侍左右。看看一屋子忧心忡忡的众人,保健医生叹了口气,‘不用太担心,可能是平日里情绪压抑得太久,突然释放出来,身体有些受不住,休息一阵子就没事了。’
陈父点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老父亲,轻轻摇头,‘这么多年,从没听他提起过。’
‘唉,这事儿连夫人都不知道,首长对别人更是从没提过。’福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守着,轻声叹息。
‘福生——’床上的陈老爷子突然喃喃的出声,福伯立刻上前去握住老爷子的手,把耳朵凑过去,仔细聆听。
不多时,福伯站起身,有些古怪的看了云瑄一眼,开始复述首长的话,‘首长说,他对李小姐其实心怀愧疚,要不是他当年一厢情愿,李老先生也不会强逼着李小姐嫁过来,李小姐也不必弃家出走,到后来,他大动干戈的找人,又让李老先生深深忧心,竟然在报纸上登出了启示,同李小姐脱离父女关系……’
云瑄惊讶,原来还有这样一段公案,怪不得外公总是对外婆心怀歉意,怪不得外婆从不提及李家的亲戚,怪不得每到中秋,外婆总会叹息连连,怪不得!
‘首长他,一直觉得对不起李小姐,所以才……唉!’福伯回头去看双目紧闭的老首长,一阵唏嘘,即使后来放了李家小姐他们,有些事情也没办法挽回,只能将这份愧疚,装了一辈子。
云瑄的心,好像坐了一趟惊险无比的云霄飞车,忽上忽下忽惊忽喜忽怨忽叹,早已找不到初时的平静。
望望病床上的老者,想想外婆眼中的轻愁,外公眼中的歉然,忽然觉得人生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几十年前的纠缠,就这么被她的出现牵扯了出来?然而当事人早已不在,再多的歉意又能如何?
自小她就羡慕别人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守岁,到处给长辈们拜年收红包,可惜外公外婆却没有一个亲戚,每次过年也不过是一家五口围坐而已,后来则更是萧索,只得她们祖孙三人而已。
外婆喜欢讲年轻时的故事,故事里的人物也从未隐瞒。外婆总说,当年的事情是她任性,是她的鲁莽把一切搞砸了,本来,若是她肯退一步,肯开诚布公的与老父直言,未必毫无转圜的余地。
凡是总有取舍,幸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外婆和外公得以厮守一生,成全了她想要的幸福,那么,为此失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云瑄从小就被要求遇事冷静,越是在意的人和事就越要淡定,这样才能做出正确的取舍,从容应对。也因此,当她发现自己成为陈子墨的软肋时,才会果断的选择离开,即使没有与陈父的那番谈话,她也会选择离开。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用两年的分别来换取长久的幸福,当然值得。
轻叹一声,云瑄拍拍一直扶在她腰间的大手,给陈子墨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往事已矣,又何必太过桂怀?
她走上前,弯了腰站在床边,轻声对老爷子说,‘爷爷,外婆能与外公厮守一生,心里必定是幸福的,也一定会感激您当年的成全,至于与李家脱离关系,外婆虽然遗憾,但也已经释怀,请您,不必挂怀。’
老爷子缓缓的睁眼,混浊的双眼却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看向她,仿佛要从她的脸上找出证据,才肯相信她之所言,才肯放下已经背了一辈子的包袱。云瑄坦然与他对视,她所说的话,并不假。
对视半晌,陈老爷子终于再次长叹,移开了目光,轻轻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客厅里,小夏正陪着小小墨躲猫猫,见他们出来了,急忙拉着小小墨到一边坐好。少了老爷子的咆哮,客厅里安静得过份,连小小墨都收敛了声气在小夏身上,好奇的看着一屋子表情沉重的大人们。
末了,陈父的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扫过,对陈子墨挥了挥手,沉声说,‘子墨,你们的事情改天再谈吧,我想应该不会再有什么问题。’云瑄既是故人之后,老爷子埋了一辈子的愧疚终于找到补偿对象,自然没有理由再反对。何况反对也没用,这两人连孩子都生了,也早就表明了立场,难道谁还能把他们拆散不成?
陈子墨看着满脸疲倦的父亲,点了点头,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说了句‘您多注意身体。’陈父突然之间听到儿子的关心,竟然愣了片刻,随后才忙不迭的点头说‘好’,眉目间的笑意掩都掩不住。
云瑄站在陈子墨身旁,微微的叹气,这对父子间这么一点小小的缓和,她盼了多久才看到,真是太容易啊。回身朝小小墨招手,哄他过去跟爷爷再见。
如今的当口他们三口并不适合留下来,一切还是等爷爷的身体好起来再说吧。
小夏开车,沿着来时的路缓缓下山。直到他们的车子拐过弯道,云瑄还能看见陈父立在门前的身影,不动如山,目送他们离开。
车厢里格外安静,小夏目不斜视的开着车,陈子墨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小墨早就趴在他的身上睡熟了。云瑄看了看陈子墨的神色,想到陈父脸上难得一见的笑容,忍不住扯扯他的衣袖,‘子墨。’
‘嗯。’
‘我们以后,常常过来吧?’
‘……好。’
车子在公路上飞快的行驶,扬起一路的风尘,有些隔阂就随着那淡淡的尘土,被迅速的甩在身后。
55
关于飞行员
周末的上午,阳光明媚。
陈子墨昨晚回来的很晚,云瑄只模糊记得半夜的时候身边似乎多了个人,怎奈她也是刚刚结束了一个项目的研发,下午总结会之后就溜回家补眠,只睡了个昏天黑地。早上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不能再称为早晨了。楼梯上,云瑄遇到了半个月没见的小小墨,这小子,好像又长高了,可怎么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Lukas,怎么不高兴?’她走下几级台阶,跟儿子平视了问,‘谁惹我们的小帅哥生气啦?’
‘妈妈,没什么啦。’小伙子黑亮的眼睛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显然,没说真话。云瑄一乐,这孩子,小时候还挺粘她,长大了却是跟爹更亲些,懒得理会儿子假装大度的推辞,她拉着小小墨在楼梯上随性的坐下,伸手揽住那副挺得笔直的小身板儿,把头搭过去,‘是么,可是妈妈想Lukas了,很想很想噢!’
小小墨努力的挺直身体,伸手想去搂着妈妈,可惜胳膊还不够长,只好改拉妈妈的手,有板有眼的安慰道:‘Lukas也想妈妈,Lukas陪着妈妈。’
‘嗯,谢谢儿子。’摩挲着儿子软软的头发,云瑄心满意足的笑,看见小小墨手中的物件,轻声问,‘手里拿的什么?’
小小墨举起手里的盒子,有点委屈的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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