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第23章


“你!”思晨脸都涨红了,有些气急败坏,“你能不能正经点!”
“不是怀孕的事吗?”乔远川依然在笑,不知道为什么,心底忽然略略起了些不安,“那是什么事?”
思晨简单的说完,他的一双眸子沉凝下来,开始沉默。
他沉默的时候,往往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不动声色间,乔远川语气已经变得低且冷淡:“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对我提出这个,是因为你心里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不是。”思晨勉强说,“我没有决定,我只是征询你的意见。”
“意见?我说你不要去,你就不会去了?”乔远川勾了勾唇角,“那么将来有一天,你对自己的生活不满意了,你会不会回头来怪我,说是我毁了你的理想?”
思晨气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定居在敦煌,然后我们两地分居?还是我要迁就你,搬到沙漠里去?”
乔远川心中的怒火并不亚于她,几乎要谈婚论嫁了,她忽然说要离开文岛——是,离开文岛可以,但是数千公里外的地方,又要自己如何能迁就得了她?!
思晨知道乔远川说得没错,对于未来的人生,她不该只凭着一时的激情就去决定。家庭,父母,哪一样都必须权衡……可是若说打电话回绝苏教授,她却总是觉得不甘心。
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上,纤瘦的身影几乎嵌在椅子上成为一抹剪影,思晨艰难的说:“我知道了。”
小丫头脸色煞白,彷徨无措,乔远川冷眼看着,却忽然、很不争气的心疼了,继而是心软,软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他怕自己会说出什么冲动的话来,于是只是将眼神转开,简单的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回到宿舍的唐思晨开始长吁短叹。费祎平十分不解的看她一眼:“又怎么了?”心口闷闷的,简直不能顺畅的呼吸,思晨想说什么,又顿住,闷闷的说:“没什么。”
那天晚上,这个即将毕业、面临选择人生道路的唐思晨,失眠了整晚,然后写了长长一条短信。
短信是这样写的:
“乔远川,关于工作的事我考虑到现在,我能在短信里和你说吗?你知道我很爱你,我喜欢和你在一起。可是结婚对我们来说,是不是太早了呢?我们能不能给彼此一两年的时间,我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你也是。再结婚的时候,大家都会没有遗憾吧?假如……这一两年的时间,我们都不能熬过去——呸呸呸,不说这种话。总之,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肿着眼睛,打了很久,又翻来覆去的看,最终摁下发送,是在早上的五点。
室友的呼吸平静,睡得正香。而她睁着眼睛,了无睡意。
滴的一声。他竟然也没睡。
回复却比她写的简洁得多,只有一个字:“好。”
思晨将脸埋在毯子里,心情却是欢呼雀跃的。
很久之后,唐思晨又一次翻到了这条短信,上边说:假如……这一两年的时间,我们都不能熬过去——
奇异的宿命感。
一语成谶。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
需要赠送积分的同学请登陆,请留评25字以上,尽量不要太水……不然对其他同学不公平。
至于送多少不是我决定的,是系统根据字数自动生成的。
如果有同学说看到这里都不知道男主是谁的……我想纠正一下,主角三个,清清楚楚的写着呢。至于你们想知道糖糖最后和谁在一起……当然不能说啦!^_^不然写文没乐趣了啊……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
1
假若实习的那两个月是“小别胜新婚”,那么当着两个月无限的拉长,到了某个临界点的时候,一切都会不一样。
她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他需要她的时候,她也不在。尽管他们彼此之间都尽了最大的努力,迁就对方的假期,可是地域总是横亘在那里,任谁也无法一脚跨越。
思晨至今还记得那一次七天长假,却又因为订不上飞机票回文岛而急得团团转。乔远川也有事,只能电话里安慰她说:“算了,过几天我忙完了就来看你。”
后来思晨没让他知道,悄悄托人买到了火车票,依然加起来辗转三四十个小时,这次只有半程有坐票,后半程却是无座的。
回到文岛那天恰好是十一长假的第二个休息日。火车站人多得像是下饺子。乔远川还在外地出差,她就去他的公寓等着。他的公寓收拾得很干净,就是单身男人的味道,思晨拿钥匙开门,甚至还没脱鞋,就躺倒在沙发上睡死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有珊瑚毯特有的暖暖软软的感觉,似乎还有人把自己抱起来,又不住的轻吻自己的脸颊。思晨迷迷糊糊的伸手去环住那人的脖子,说:“乔远川?”
他含糊的应了一声,将她在床上放好。
替她脱鞋的时候乔远川怔了怔,他很喜欢思晨的脚,白皙秀气,十分的可爱,仿佛一手就能抓住——可不是像现在这样,肿的几乎连鞋子都脱不下来。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着她疲倦的睡颜,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抱住她。
到底没有再闹她,他只是去打了热水,然后将她摇醒:“如果不想洗澡,就先泡泡脚。你看看你的脚,肿成什么样了?”
思晨依然半闭着眼睛,仿佛是捡回家的小猫。他不由笑了笑,努力回忆按摩师傅的手法,一板一眼的给她揉捏,小心翼翼。而思晨无意识的一抬脚,水盆里的水就泼溅在他身上。
初秋的午后,卧房里出了断断续续的水声,十分的静谧。他连呼吸都放得轻柔,生怕惊醒她。最终乔远川揽着她一道躺下,陪她补眠。她在怀里蜷成很小很小的一团,双手乖乖的放在胸前,就像躺在母亲子宫中的婴儿。乔远川带了顽意去点她的鼻子,她就微微侧开脸,小小的打个喷嚏。
他们彼此相爱,却为什么连见到一面都这样艰难?
初见的惊喜慢慢的收敛起来,乔远川抿着唇,忽然觉得这样的局面应该终结了。
然后是他要求她回来,口气不善的时候开始争执,最后冷战。直到将彼此的耐心与热情消磨殆尽。思晨记得那一日她在苏教授家吃完饭,陪着老先生聊天。
钱先生指指妻子,幽默的说:“你不知道,那个时侯两地分居,可真把我折腾惨了。她在这里画画,我在文岛教书。赶个过年啥的假期,这里交通又这么不方便,有次下大雪,我坐马车从嘉峪关往敦煌走,等走到这里,假期刚刚结束。”
思晨是听说过这段佳话的。那时钱先生年纪轻轻,已经是海大历史系主任了,前途不可限量。可他最终还是决定将工作重心放在敦煌,心甘情愿的从最普通的研究员开始做起。
“您就没想过让苏教授回去文岛吗?”思晨半开玩笑的问。
“有想过。不过不敢对她说,说了也就是不同意。”钱先生哈哈大笑起来,“我是男人,就只能让着她。那有什么办法。”
回宿舍的路上,唐思晨接到乔远川的电话。
话题依然是他们还未解决的那个问题。
思晨忽然觉得倦了。
她真的不奢求乔远川能像钱先生那样,毕竟乔远川有自己的事业。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谁的梦想更轻贱。她也同样没有理由,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理想。
“乔远川,我们都冷静一段时间吧。”她揉揉眼睛,“我真的吵得累了。”
那边沉默了许久,乔远川的声音带了几分讽刺:“那么干脆分手吧。说真的,我也累了。”
胡杨树被风吹着,偶尔露出枝叶间几颗又大又亮的星子,为远处的沙山镀上柔和的一圈银色光晕。游客们端着啤酒,手中执着大把大把的烤肉串,大声说笑着从自己身边走过。
这些画面正急速的褪去,仿佛这个世界,与唐思晨无关。
徐泊原微微叹息着握住她的手,他像以前一样,依然没有做出任何评论,只是侧头看着唐思晨。她的右手在发抖,嘴角却轻轻的勾起,那是一种柔和的哀凉。
思晨的指尖蜷在他的掌心,隔了一会儿,很突兀的说:“你喜欢读诗吗?”
徐泊原一怔。
“席慕容的一句诗,我很喜欢——我将终生用一种温柔的心情,来守口如瓶。”
徐泊原的声音令人心安:“我不会告诉别人。”
思晨看着他,在某个瞬间,眼神中滑过一丝诧异。
他或许是误会了吧,这句话,是她告诉自己的。
可是没关系啊,就如诗中说的,她将安静的,守口如瓶。
“好像是有人来找我们了。”徐泊原坐起来,眯起眼睛看了看黑沉一片的车外,十分突然的射进数道明晃晃的光线,无声的打破了这片缄默。
那辆车果然就是来寻他们的。因为前边的大部队一直没等到他们跟上来,于是和敦煌方面联系了,重又派车追了上来。那边的工作人员看见两人无事,都是松了口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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