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尔流年》第49章


“莞尔,你有心事,骗不过我。”安宸无奈一笑,“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诉你,你在我心中既是爱人亦是亲人,从小到大除却父母,从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过。仲流年呢,他能给你承诺么?他能给你什么?”
被人如此看穿,姜莞尔简直欲哭无泪。安宸的问话,竟与从前母亲的话如出一辙。那个时候的仲流年,除了一颗顽固爱的心,是真给不了她什么;而现在他一呼百应,无所不能,那一样东西,不知还能不能完整的放回她这里。
“可是安宸,你知道吗,跟他在一起,我从来也没想过要得到什么。”这一句是真话,姜莞尔反而说的没有底气。
“无论如何,我不会看着你受一点委屈。”对着她,安宸难得有固执的时候,这一次是铁了心不打算让步。
姜莞尔抿嘴,转而又笑了,印象中,安宸好像还不曾如此强硬的对她说过话。她这一笑,安宸也笑了,气氛顿时缓和了些,男人最后只是淡淡嘱咐:“你们公司财务上好像出了些问题,不是小事情,他有没有跟你说过?”
“恩。”她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我知道,他提过。”
Chapter 9 再一次拥有
晚上回到家已是八点多钟,安宸执意送她回去,姜莞尔没有办法,只得把仲流年的公寓地址报了出来。
下车的时候,她强迫自己不去注意男人强撑的表情,在心里说了一百万个对不起,嘴上却只能说:“谢谢你送我回来,那……再见喽。”
电梯缓缓上升,姜莞尔心中略有忐忑,这么晚了,不知道仲流年吃饭没有。他家中那厨房,在她住进来之前,基本就只是摆设,锅碗瓢盆基本没有,电磁炉抽油烟机之类崭新崭新的,连点油渍都看不着。
而且今天本是和他约好了吃饭的,却半路被安宸带了出去。他离开时的沉默让她至今心有余悸,不知道他究竟是太在意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这些天里,他几乎不曾问过她和安宸的事,就像她不曾主动提起南昕。姜莞尔清楚自己不提,却并不是真的完全释怀,只是对她的歉意大于妒意,索性就不去碰触那块禁地。而仲流年的置若罔闻,却让她彻头彻尾的琢磨不透。
走进屋里,四处的灯都是黑着,唯有客厅亮堂堂的,想必也是因她刷卡自动亮起。女人把包向沙发上一丢,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心里想着大概他临时又有应酬,今晚不知几时回来。
正要打个电话问问,突然听到阳台上有响动。阳台是两间主卧的合在一起,亦铺着胡桃木地板。家具什么的基本没有,宽敞空荡,完全废弃,只是阳光佳好。姜莞尔搬进来后才添置了几盆绿色植物。
她心中一紧,第一个念头是:天那,不会是梁上君子不请自来吧。仔细一想有点可笑,这样高档的社区,保安做的好到不能更好,若是有人,除了他没有别人。
阳台上没有灯,但窗户外头不知为何,似是格外的亮。仲流年靠着花台孤零零立着,出乎意料的没有抽烟,听到姜莞尔蹑手蹑脚靠了来,暗笑着一把拉到身边:“怎么,想吓我?”
她懊丧的耷拉脑袋,捶他一拳,反击道:“仲同学,是我先被你吓了一跳哎,恶人先告状。”
男人爽朗的又笑了几声,凑近了问她:“我有那么可怕吗?我可是就老老实实站在这儿,什么也没做啊。”
“还说呢,明明在家,又不开灯,我还以为屋里没有人。”女人嘟哝了两句,被他淡然的笑容弄得有些迷惑,突然改问,“……你不生气?”
“生气?”仲流年是真的迟疑了一下,“生什么气?”
“就是……”她想了想,决定豁出去直说,“就是我和安宸一起吃饭,你都不吃醋的?”
他愣了愣,看着姜莞尔的脸有些笑怒莫辩,最终只是挑挑嘴角:“吃醋啊,我可是个醋罐子,你看不出来罢了。”
“那还笑那么开心。”她有些不信,觉得他的话里敷衍大于真实。说起来,看他不生气的自己,本该放心才是,可暗地里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仲流年轻叹口气,一副拿她无可奈何的表情,抱着她的双臂收了收紧:“姜同学,我不是都交代过了?我为了你的安宸哥哥,吃醋吃了那么多年了,现在终于换换位置,你就不能让我也小人得志一回?而且某人不是解释说,当初戴他的戒指,只是为了还一个承诺?那些话,我可是全都相信了……难道你希望我多想不成?”
姜莞尔被他说得脸有些红了,幸好光线不足,不会被发现,于是女人仍然狡辩:“话是这么说……可是你如果真不生气,为什么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连灯也不开?”
男人神秘兮兮的笑,食指朝嘴唇上贴了贴:“嘘……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像是配合证明他没有说谎一般,寂静的夜空里响起类似口哨悠长嘹亮的几声,姜莞尔好奇的偏头,就看到夜幕里绽出了数朵烟花。
她一言不发的抬头望着,看的目不转睛。一直到一阵高潮平息下来,窗外又恢复了宁静,才扭过头,奇怪的问:“不是过两天才三十儿么?你站在这,就为了看这个?男人也喜欢看烟花?”
仲流年苦笑,拍拍她脸颊,无奈道:“姜莞尔,你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多问题?那好,为了不甘示弱,我也问你一个。”他顿了顿,做出轻松的语气问道:“你说我不吃安宸的醋,那你呢,为什么从来不问南昕的事情?”
姜莞尔被他正中要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突然有些明白他刚刚话里的意思:其实心里不是不在意的,只是怕说出来就曲解了,表达不出想表达的东西,于是索性不说。
“吃醋是吃醋啊,可是抢人家老公的人是我,要有怨言,也该是她有怨言,理本来就不在我这。”女人低下头,咕咕哝哝说的有些底气不足。
“谁说你没理了?”仲流年皱着眉头抬起她下巴来,“莞尔,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和南昕,本来就没有什么。而且就算有,你若是真的在意,就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出来。从前在我面前摔别人情书的姜莞尔呢?都跑到哪去了?”
“还说没有什么,都住一块儿了。”姜莞尔眼神做着漂移运动,一不留神话里酸味十足。
“住一块儿?”男人的表情先是严肃了几分,“谁告诉你的?没有的事。”语罢,看到她一脸憋气,却又笑的破了功,最终改为劝哄:“好了好了,怎么真生气了?告诉你我为什么要站在这,行了吧?”
姜莞尔这才转过脸来,盯着他等待下文。
仲流年的表情端正了些,清俊狭长的眉眼里承装的,却是一分也再多不了的温柔:“连着好几个年,我都是在办公室里一个人过的。这一次终于有你陪在身边,我当然要好好想一想,这个守夜的晚上,该怎么渡过。”
女人的心肠再硬,也都化成绕指温柔倔不起来了,嘴唇动了动,踮起脚尖来脸埋在他颈窝里:“想不起来没关系,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机会,留给你慢慢想。”
林沁把婚礼定在了年二十八,据说因为2010年是寡妇年,所以各对结婚的新人们纷纷在跨年之前登了记。林小姐向来行事干脆利落,于是连仪式也挤在农历年之前搞定掉。
这可苦了参加婚礼的人。过年了,本就是花钱大把大把的时候:置办年货,走亲访友,给孩子包红包,买东西孝敬老人。这下倒好,还要准备婚礼礼金,林小姐放下话了,她是干会计的,记账是拿手活,她老人家睁着眼睛一个一个盯着呢,谁也跑不掉。
姜莞尔受到的请帖一式两份,一张给她一张给仲流年,林沁算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俩事情的旧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机会看这对金童玉女出双入对。一个电话打到姜莞尔手里,大义凛然的说:
“莞尔,礼金你带不带都行,唯独你们家仲魔王,必须见人,我要好好对他教育一下。”
姜莞尔哪敢不应,嘻嘻哈哈作了保证,知道林沁这么说,不过是逞一时口快罢了。从前上学的时候,她就风风火火不像个小女生,喝酒划拳扯着嗓子说话,没有一样逊色过男生。可全班的男孩子里,她唯独不敢和仲流年称兄道弟。无论仲同学脸上的表情多么谦和温驯,她连大声说一句“hi”的勇气都没有。
“我就是觉得他举手投足里都是拒人千里之外,不能惹啊不能惹。”对此,林沁如是解释。
现在的仲流年,虽谦逊有加,距离感却是有增无减,恐怕林沁见了他,除了面瘫微笑,说不出一句客套之外的话来。
姜莞尔默然,其实她对林沁的准老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希望彼此多接触几次,熟悉了,关系能变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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