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降尤物》第18章


不回忆不知道,原来不知不觉,丁子晏的一笑一颦一言一行,都已经变成了了自己每个珍藏的瞬间,层层叠叠地挤满了自己的脑海。
或许……
或许在自己认识丁子晏之前,就已经喜欢上了他吧?
好吧,好吧,她承认,心弦最初那一点点的拨动,完全来自萧竹君荒谬的谎言。
那时的她是个单蠢听客,一个被洗脑的笨蛋,水泥一样硬邦邦的外表下飘满了粉红泡泡的美梦——英俊、温柔、有才华,会用慧眼发现女生内在美的男生,竹君讲述的丁子晏满足了她对于完美男生的所有想像。
什么时候自己也会遇到这样好的一个人呢?她听着,暗自憧憬着,直到某天惊讶地发现,她原本应该对于白马的虚幻的向往,变成了自己梦中清晰可见的丁子晏的形象。
也因此,自己在选修课上遇见丁子晏的时候,才会那么好奇,总是偷偷地打量着他,揣摩着他的一举一动,想象着他是个什么样的男生。
原来如此啊!年之华心里一下子通透了,苦涩地笑开了。所以那个时候自己才会那么无法接受丁子晏“劈腿”的“事实”啊!
她喊他“不守妇道”,她用“黄金万两”整蛊他,她的出离愤怒,不仅是为萧竹君出气,更是因为她痛恨,那个可恶的丁子晏打破了自己长久以来为他编织完美的梦境。
好在完全误会一场,她还因此和丁子晏成为了朋友。与他交往越深,她就越发现,他和萧竹君所虚构的“高大全”形象不一样,真正的丁子晏对外爱端成熟稳重的做派,私底下却幼稚到死,自恋,嘴巴又坏,还跟个小孩子一样爱记仇。
可是全部的他,她都喜欢,比起最初幻想的那个他,还要喜欢……
沙发上,年之华不安地翻了一个身。丁子晏低声问:“花花,需要毯子吗?”
年之华不吭声,装睡。丁子晏又回过头去,继续自己的游戏。
这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没女朋友呢?年之华的眼睛扯开一条缝,偷瞄着丁子晏的背影。就因为萧竹君被证明是个臆想狂,自己潜意识里就以为丁子晏的身侧并没有相伴的佳人吗?还是说,自己下意识地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承认这样一个可悲的事实?
那么现在,这样的事实终于摆在了眼前,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两条路,放弃,或是横刀夺爱。
年之华的思想品德和法制观念之类的都算中上,甚至有某种程度的圣母倾向。她几乎不必做什么思考,就得出了“放弃”的结论。
横刀夺爱怎么想都不是很道德的说法。虽然说自己的幸福要靠自己争取,可是年之华尊重一切还在延续的情侣关系,起码丁子晏毫不辩解的举动明显是承认对方的,何况,他的亲人都已经知晓承认这个女生的地位了。
年之华偷偷地叹了一口气。他那么紧张地跑去接她的电话,一定很在乎她吧。
她很明白,丁子晏是很有个人魅力的人,他可以衣冠楚楚风度翩翩地代表院系出席会议参加比赛,也可以一脸贱样屁颠屁颠跟着你钻入大街小巷,你很难对他起了恶感。就年之华自己过去的经验,越是相处,越是会喜欢他。
丁子晏和她确实比较亲近,不过按照自己和他相识以来发生的一系列糗事,两个人有点惺惺相惜或者同甘共苦的感情也不是奇事。但也仅此而已。
事实上,除了谢君安,自己对丁子晏的人际关系之类的并不了解,虽然觉得他对自己不错,但是并不知道他是否对所有人都是这样。
他对自己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的,但是反过来想,自己也从没提过什么过分出格的要求。估计自己的那些要求换个人提丁子晏同样不会拒绝。
人第一要学会认清自己,第二就要学会认命。年之华决定把这两句加入自己的格言录。
自己本来就是比较被动的性格,一切都是普普通通的,就算要争到底要用什么来争取?对了,自己刚刚还被人取笑要倒赔钱的长相。而丁子晏从各个方面都算拔尖,自己在各个方面都算群众,自己拿什么脸面站在丁子晏的身侧?
千万记得门当户对是国人千百年来经验教训的总结!
心里叹口气,年之华在心里想象了一遍自己跟丁子晏表白的场景,却怎么也无法想象出丁子晏笑着说好的样子;他讶异又同情地拒绝自己的样子,倒是想都不想就自动浮现在脑海了。
所以,最好的做法应该是疏远他。
年之华下了决心。
虽然这样也许会损失一个极投缘的朋友,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越陷越深,最后还是会被丁子晏发现,那么结果也是一样的。
还不如自己努力点,保住自己的尊严,保存这点点友谊。
年之华想了一圈之后,又往自己的格言录里补充了两条。第一,做人不要自作多情,第二做人不能自取其辱。
网吧冷气开得很足,年之华觉得有点冷,更加缩起身体,突然很想回家,非常想。
她想念父母身上常年不变的消毒水味道,想念家里的向日葵沙发,想念那条喜欢晒太阳的老狗,想念那有点阴霾的湿润天气。
年之华转过身,对着沙发靠背抹了滴眼泪,连一声都没吭。
神鬼莫测谢君安
5。4 神鬼莫测谢君安
天亮的时候,三人出了网吧,吃早餐去。
“我觉得,暑假还是回家比较好。”坐在早餐摊上,年之华突然说道,“我等下买火车票去。”
丁子晏甩了甩胳膊,活动了下酸痛肩膀:“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的火车吧。”
一旁安静喝粥的谢君安插进话来:“刚好,我也打算明天回家。”
“啊?”丁子晏惊得一拍桌子,“安安!你不是说暑假要陪我一起实验的吗?怎么又决定回家了?”
“就刚刚决定的,你有意见么?”
“有,当然有!” 丁子晏停顿了一下,脸上挂上一抹暧昧的笑容,“你该不是打算追着花花回去的吧?”
“嗯。”谢君安毫不犹疑的应了一声,转头对年之华,“一起走?”
自我感觉跟谢君安一般般熟的年之华只好尴尬地咧嘴,却是皮笑肉不笑:“你真会开玩笑。”
“就是啊,不要调戏花花。”
丁子晏说完,跟年之华跟对视,两人一起嘎嘎地笑起来。
“哈、哈、哈。”
笑声停止后,没人接话。
这几秒钟的停顿里,周围的空气好像也变得不自然了。
“哈、哈、哈……”
年之华只好又像生锈的机械一样,嘎吱嘎吱笑起来,好填补这尴尬的空白。
谢君安当真去买了两张票,第二天,年之华只好背着行李跟谢君安会合。
没了丁子晏这个话痨,火车启程两个小时之后,年之华跟谢君安之间能说的话都说完了。
虽然曾经和谢君安一起出去好几次,不过每次都有丁子晏在的缘故。年之华想,自己对谢君安其实并不太了解,但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喜欢大家黏糊在一起的“不热闹会死星人”。那干嘛非得和自己一起回家呢?怕长途寂寞?年之华恶寒。
现在,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闷声不吭地喝水,对方会不会觉得自己太闷太无趣?年之华心想。
但共同话题又该从哪里找起?谈丁子晏吗?自己不是才决定远离他的吗。说起来,作为丁子晏舍友的谢君安,自己也该远远避开才对。
见谢君安不见得有想与她攀谈的样子,年之华想了会,拿出水果袋,推了过去:“随便吃。”
谢君安也没客气,年之华看见他的手指在苹果上敲敲打打,挑西瓜似的挑苹果。她忍不住笑了一下,自己捡了一个,拿着水果刀削了半天削出一个,就着饭盒顶切成大大小小好几块,自己用手捡了块放嘴里,水果刀戳起一块,递到他面前,作出“大少爷,请”的表情。
谢君安慢悠悠开口了,却像个雷炸得年之华汗毛直立——
“你什么时候喜欢丁子晏的?”
就在这当口,火车车身震动突然减速,年之华把持不住身子前倾手腕一抖,水果刀对着谢君安做了个直刺动作。
“杀人灭口?”谢君安说得一本正经,不像笑话。
年之华面无表情:“惯性。”
但她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因为谢君安说的不是个问句。他似乎很肯定自己喜欢丁子晏的事实,只是在问什么时候而已。
她喉咙动了动,但不知道该怎么说。但看谢君安正襟危坐的样子,瞒不过。
“你怎么知道的?”年之华无力地反问。
谢君安淡淡地开口:“你正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年之华到吸一口冷气——装!实在是太装13了!
谢君安听不到年之华的腹诽,继续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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