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床》第20章


我撂下包,倚着门框,面无表情地说:“你来多久了?李乐然,你这是私闯民宅,你知不知道?”
李乐然坐起来,身上的衬衫有些皱,沙发的另一头扔着他的西装外套。他抬手揉揉额角,好像在试图减轻头疼。我闻了闻,空气里有浓浓的酒精味。
他微垂着头,缓声说:“喝多了,想起你,就来看看,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顿了顿又撑着额头,看向我,“莫非,你没有换锁。”
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能做到的仅仅是敛起所有表情,像是恍然记起,说:“哦,忘了换了。主要是我没想到你这么无耻,把我家当成歇脚的小旅馆。”
李乐然笑一声,笑得我心头火起。我打开房门,压着怒气冷冷地说:“别让我说第二遍,给我滚出去。”
他慢条斯理地整理领带,然后站起身,朝我走过来。在我身前停下,微微俯身,眼睛里微带醉意,呼吸中的酒气熏得我皱眉。他微微凑近我,语声低哑,“莫非,我就喜欢你这样,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尤其性感?嗯,就是这个样子,每次都被你迷得挪不开眼。”
他更凑近我,在我耳边说:“莫非,我知道你还爱着我,这么些日子,想我了吧?嗯?”
我抬头直视他,发现他的眼神里是满满的自信。
我发愁地摇摇头,叹口气说:“怎么办呢,李乐然,这可怎么办呢。你这样子让我只想狠狠地揍你几拳,就像这个样子……”我攒足了劲儿,一拳头挥上来,正中他的下巴。
李乐然痛叫一声,倒退两步。
我吹吹拳头,神清气爽,笑眯眯地说:“看,被我迷得挪不开眼了吧,知道我多爱你了吧?李乐然,你他妈也真敢想!”
“莫非!”他看向我,伸手砰地关上门,一个大步我面前,双臂抱住我就吻下来。我猝不及防没能退开,用力要推开他,同时使劲儿低头不让他吻到我。
他是真发狠,我是真反抗,我们两个简直是在扭打,手臂都被他勒得发疼。而我悲哀地发现,我是真打不过李乐然,他毫无章法地亲着我的脸,我骂他,“李乐然你个混蛋!!!”
忽然身子凌空,眼前的画面整个一颠倒,我被李乐然扛到了肩上,我用力捶打他,“李乐然你他妈的放我下来!”
他把我扛进了卧室,扔在床上,接着他整个人也扑过来压在我身上,狠狠地吻下来。
如果说我曾经因为他的背叛而伤心难过想他恨他,甚至还曾妄想过他能回心转意,那么现在这一刻,我对这个男人就只剩下愤怒了。只有愤怒,咬牙切齿的愤怒。
我用力一咬牙,血腥味立刻弥漫口腔,李乐然吃痛抬头。我瞪着他,“要么现在滚,要么等我喊人,李乐然,你也是要脸的吧?”
他不能置信地盯着我,半晌,他说:“我们和好吧,莫非,我发现我还是爱你的。”
我说:“李乐然,分手是什么?是恨你恨你再恨你。但是现在,我不恨你了。”他双眼发亮地盯着我,我接着冷冷地说:“你真让我恶心。”
李乐然僵了一僵,半晌,他也冷冷地说:“说起来,其实你对我也从来没有真心过吧?在一起那么久,你也不肯和我上床,为什么?你舍不得给我?”
我气结,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喊出声,“救命啊——救命啊——有变态啊啊啊啊——”
李乐然捂我的嘴,冷声说:“别喊了!我走!”
他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
我愤怒地坐起身,追出去,“喂,把我家的钥匙留下!”
李乐然正好打开外门,楼道里瞬间亮起的感应灯下,站着一个高高的身影。我真愣了,反应不能,“苏乐旬?!”
苏乐旬没有看我,直接揪住李乐然的衣领,狠狠一拳揍在脸上。李乐然身体一歪,苏乐旬抻起他又给了一拳,狠狠地捶在肚子上。李乐然大概原就是喝了酒,完全不是苏乐旬的对手,他被打得弯下腰去。苏乐旬像是要把他打死才能罢休的架势,抬起一脚,李乐然被踹进了客厅。
苏乐旬大步迈进来,迅速看我一眼,眼神一敛,立刻问我,“你嘴怎么了?”
“啊?”我抬手用手背蹭蹭,发现有些血迹,应该是刚才我咬李乐然的时候不幸沾上的。
苏乐旬狠狠一皱眉,哼一声,蹲下…身子,双手揪起李乐然的衣服领子,接着揍。边打边说:“我的女人你也敢碰?你他妈活腻了!”
李乐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揍得吐出一口血,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拦苏乐旬的拳头,“够了够了,再打就出人命了。”
苏乐旬挡开我,“男人打架,女人靠边!”
我觉得,这哪是男人打架啊,完全是李乐然单方面被打,他好像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而苏乐旬好像上了瘾,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冲上去,在后面抱住苏乐旬,“行了,差不多了!”
苏乐旬气呼呼的,站起来,又踹了一脚,李乐然蜷缩在地板上。
苏乐旬指着房门,简直比我还愤怒,“滚,滚出去!滚啊!”
〖35〗
李乐然踉跄着摔门而去,客厅一下子清净了。
我则像是脱了力,忽然委顿地坐倒在地,整个人被我这多姿多彩的人生折腾得没有了想法。
苏乐旬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半晌,我低头,抬手捂住脸,笑出声,“苏乐旬,我刚才还以为你要杀人,话说你扮黑脸还真有神韵。”
他慢慢地在我面前蹲下,单膝着地,想拿开我的手。
我躲开,低着头不看他,“你怎么又跑上来了?”
苏乐旬转而慢慢地抚摸我的头发,回答我,“有些话没说完,准备上来跟你好好说。再说了,刚才你也不见得同意我跟上来,现在这样就容易得多了是不是。”
我扑哧一声笑出来,抹抹眼睛,手背上沾了湿湿的水泽,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我呜咽着说:“你要说什么,快说,我今天丢人丢大了……唉你别看了,当心我灭口。”
苏乐旬双手扶住我的双肩,微微低头,看我的脸,他说:“莫非,其实你是个特别心软的姑娘。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点感觉?”
我抽鼻子,啪嗒啪嗒掉眼泪,“苏乐旬,这种话题能不能换个时候说,我现在脑子有点不清楚。”
苏乐旬把我按进他怀里,嗓音含着笑意,“那你先哭吧,哭完我们再讨论,反正你也跑不掉。”
他这个举动原本是充满温情和善意的,但是不巧的是,今天下午我在被那些娱记围堵采访的时候,下巴不幸被杵,狠狠的一下,伤处酝酿了一个下午终于成功地肿起来,并隐隐的有些淤青。下巴撞到他的胸口,疼得我立刻猛地抬头,于是头顶立刻撞上了苏乐旬的下巴……
苏乐旬闷哼一声,我大为歉疚,爬起来去检查他的伤势,“对不起对不起,你还好吧?”
苏乐旬捂着下巴,无可奈何看我一眼,充满怨念地说:“其实我都习惯了,你总是这么恩将仇报……”
……
我坐在沙发上,微微仰着下巴,苏乐旬坐在我面前,睁大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帮我涂酒精。下巴处清凉凉的,感觉十分舒服。
“好了。”过了一会儿,他说。
我抓起镜子,对着镜子仔细照了照,开始伤心,“肿了……肿得还不均匀……破相了……”
苏乐旬看我,一笑,“还好。”
大概是个女的就会在乎自己的容貌。不管原本是不是美女,几乎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容貌在不被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发生改变,变丑或变美。变丑那是万万不能接受的,变美如果美得不恰当,那也是不足以感到欣喜,只要变了,就都不再是原来的自己。当然也有人主动去改变,那叫整容。
我是个不喜欢改变的人。
我这人有个毛病,如果是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就会越看越好看,越看越喜欢。不管是一个杯子,一条裙子,还是一个人。某种程度上讲这个毛病对我意义很大,它使得我不容易变心,也让我越看自己越喜欢,简直是良性循环一百年不动摇,从而自我感觉良好……
到现在,我都不确定,自己对李乐然是不是变心了。也许我没有变心,只是他亲手打碎了我对他的心,包括所有美好的值得留恋的想法和回忆。我忽然觉得真相总是面目可憎的,在它面前,所有的粉饰都像劣质的脂粉一样容易剥落,谁也无法对着美化了的回忆顾影自怜。
至少,以后想到李乐然,我是再也无法用曾经的美好来哄骗自己了。
“莫非……”苏乐旬忽然叫我。
我回过神,抬头看向他。
苏乐旬撑着额头看向我,唇边带着笑,“以前你问我为什么喜欢你,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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