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祖宗》第140章

我别过头，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淡然地对着医生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谁。医生，麻烦你请这位先生出去，我头有点疼。”
“陆先生，谢小姐这样的情况应该都是脑中的血块没有清除干净的结果，过段时间，我们观察下，应该……”
“什么叫应该，什么叫过段时间。你们到底是什么医生？！她，现在她，已经看不见了，甚至还忘记了我。哈哈哈，她谁都记得，却惟独忘记了我……”而后一阵脚步杂乱的声音，病房里再度恢复了平静，只余下了一个小护士正在帮我换吊瓶，她说“谢小姐，你先生是真的很担心你，你昏迷的这五天，他几乎就没有离开过。我们都说，谢小姐能嫁给这样的男人，真是好福气。可谁知道，你……哎，这算什么事。”
“他，一直都在？”我喃喃问。
“可不是，睡觉就趴在你的床头，每天就这么盯着你。明明医生说你清醒过来也需要三五天的时间，可他却一个劲的着急，我们主任都快要被陆先生催的不行了，这几天连巡房都多了几轮。”小护士唧唧咋咋地说着，忽然她狐疑地盯着我瞧了又瞧，她说“谢小姐，你既然都已经不记得陆先生了，为什么还要问这些？”
我捏了捏被子，淡淡一笑说道“哦，只是好奇，一醒来就有一个自称是我丈夫的男人守在身边的感觉，有点奇怪罢了。对了，能帮我联系霍泽吗？我想他了……”
“霍先生？”小护士一脸好奇地问道“霍先生每天也会来医院的，谢小姐，难不成陆先生不是你丈夫，这个霍先生才是？”
霍泽……我笑着摇头“他不是我丈夫，他是我姐夫，我最亲最亲的亲人。”
完结章　路过你的眼，即走完我一生1
更新时间：2013…1…24　20：02：53　本章字数：4375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的极为惬意，反正每天睁眼也是黑夜，闭眼也是一片黑暗的，委实没有差别，我反倒索性将在病床上的大多时间用来补眠睡觉，这一整天下来，倒也睡的极为舒坦，只除了霍泽来时，我才会勉强撑起身子来同他聊上两句，我们聊天的主题始终三句不离孩子，霍泽几次想要带霍念念来医院看我的，都被我一口拒绝了。或者，对于眼睛失明这件事，我即便表现的极为洒脱，比旁人多了几分淡定，但始终不愿让小家伙看见她小姨我现在的这幅模样。
霍泽对于我的坚持向来没有办法，我甚至能察觉到，我这次死里逃生对他的冲击也颇大，特别是我醒来后眼睛却还看不见，偏生还一股脑地忘记了陆祖宗，只全身心地依赖着他，他说，这样的感觉虽有些奇怪，但倒好似回到了过去，我们无忧无虑的上学时光。当然，霍泽每次来的时候，总是想方设法地提起陆爵来，可每次都被我岔开话题去，他总是叹气一声。
有时候想想，人和人之间的际遇，却是奇妙好玩的东西，曾经的死对头，到最后却成了惺惺相惜的兄弟。其实我不知道霍泽有没有察觉出来什么，毕竟他曾那么的了解我，当然，说不记得陆祖宗那厮本就是我故意的，想当初那厮没心没肺的将我忘记了整整快四年的时间，期间还不止一次地欺负我，到头来还要瞒着我，我谢明欢若不也叫他尝尝苦头，是怎么也不甘心，不罢休的。
而我更不愿承认的是，我也需要时间再次走向他。人总会不断受伤，也总会在受伤后爬起来。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话诚然没有错，但不是每一次受伤后再度站起来就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至少，我虽在车祸前依然在挣扎中决定了要走向他，可却依旧会心痛。
门被轻轻推开，本是我往常要睡觉的时间了，但今天因为霍泽来时，提到了一些让我有些措手不及的事，而让我的心里有些沉重。来人显然没有料到我却还没有休息，楞了一楞之后，他还是推开了门缓步走到我跟前，用温柔的口吻问道：“怎么还没有睡？今天觉得怎样？”
是的，这段日子以来，陆祖宗每天都会来医院，按照霍泽的话说，便是这厮有些不要命了，每天白天在公司里忙碌，晚上却还要冷巴巴来看我，偏生还挑在了我休息睡觉的时间点来，一守就是一整宿，也不知道这陆小子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没有应答霍泽的话，却也知道这个男人每每来时，总是安静地坐在我的床铺旁边，不说话。当然，偶尔他会说起我与他的过去，都在他以为我已然睡着的时候说起的。可他不会知道，我每每虽闭着眼睛，却其实在认真的聆听，而后在空白一片的脑海中想着他说起的画面。
我想陆爵不会知道，我之所以每天早早闭上眼睛，却是在等他的到来。这样的相处方式或者对他和我都是最好，最自在的。我们虽然知道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毕竟我们之间曾走过太多的弯路，有过太多的顾虑。
“挺好的，谢谢陆先生关心。”我边说着，转过身去闭上眼睛。却再也不说话了。心里不知道为何，在今天听到他的声音，听到他的呼吸，竟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听见陆爵似乎长长叹了一口气，而后拉近了几许椅子，依旧在老位置坐下，他伸手替我掖了掖被角，而后说道：“挺好就好，时间不早了，你快休息吧！”经他一提醒，我才发觉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就连医院外面，总是熙熙攘攘的车鸣声也渐小了下来，只有偶尔的几声救护车鸣笛在奏响。这个男人似乎都是在夜深了之后才出现的，风雨无阻。
“知道时间晚了，下次可以不用来了。”我没有睁眼，背对着他硬声说道。
陆爵迟迟没有出声，而后才开口说道“不会吵到你休息的。”听到他的话，我的气不知从何而来，一股脑地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陆先生，我想你是不是听不懂我的意思？”我没好气的说道，双手紧紧抓住被单，“我不认识你，也不记得我们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你不必每天都过来，然后什么话都不说地坐在我的床头。我很好，我不需要你，我现在唯一想依靠的只有霍泽，如果可以，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的话甩完，陆祖宗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他似乎在看着我，却觉得那么遥远。他伸手想抱住我的肩膀，却被我一把睁开，最后我感觉到他的手缓缓垂下，而后落寞离开。
门落锁的时候，我的眼泪跟着一串串落了下来，脑海中忽然想起了下午霍泽来看我时，有些艰难说出口的话。他说“明欢，本来想瞒着你的，但觉得这样的事你还是有权利知道的。”
“什么事？你直接说吧！”我当时苦笑着调侃自己“我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是接受不起的？！”
“是关于你的眼睛的，医生说，你的视网膜在车祸中猛烈撞击中，受损较为严重，要想恢复视力，除非……除非更换眼角膜。眼角膜那边，我会想办法，你只需要做好心里准备就成。”霍泽说，他的口气中除了有担心之外却还有一丝不安。
我不知道他的不安究竟从何而来，可眼睛的毛病远比我们想的严重却是一件让人心情轻松不起来的事情。我想霍泽一定是转换了多少概念来告诉我这个事实的，我的眼睛的问题，也许远远要比他告诉我的要严重的多，否则这些日子以来，霍泽口中简单的手术，为何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霍泽走后，我偷偷问了来给我换吊瓶的护士。小姑娘刚出社会没多久，根本藏不住事，我不过略施小计，套了套她的话，她便将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她口中的眼角膜却不是易得的东西，手术的费用姑且不算问题了，但我的眼睛即便做了手术之后，视力也无法恢复到之前的水平了，然这一切与当年那一场高烧却还有着几分的关系。最后那小姑娘是这么说的“谢小姐，你倒也不用担心，你丈夫陆先生已经说了，不管怎样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听说他是陆氏集团的总经理，要什么没有。谢小姐，有时候，我好羡慕你，能有这样的男人为你付出，为你守候，要是我一辈子当瞎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哎，可惜了，你却记不起来他了。”
泽用只意。小护士的话，在我听来却别有一番味道。是以我便是琢磨着她和霍泽的话而过了休息的时间和那厮撞上的。我想自己之所以会对他那一番“我不需要你，请你离开我”之类的狠心的话，也是一种莫名的潜意识，更是一种骄傲的维系。
虽然他曾说过要做我的眼睛一辈子，可……我却不希望自己成为谁的包袱一辈子。他为我做的，已然够了。
门再度打开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先前的耐性，猛的将身后的枕头循着声音朝门方向砸去，口中还喊道“陆爵，你有完没完了？！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