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ybe的故事》第51章


巧言令色是张栋的强项,他马上从三心二意的花心大萝卜变成情深款款的琼瑶剧男主角。
方健笑出声来,“对对,是那样没错。见我怨气未消,他又说起甜言蜜语。”
那天下着磅礴大雨,方健看到陡然出现的张栋,并无惊喜,只冷冷说:“你还活着。”
张栋搂住他的肩膀,“最近很累吧?你都不来找我,小气鬼,我忍不住,只好上门寻人啦。”
方健冷哼一声。
张栋循序善诱,“阿健,别生气了好吗?下次我一定会准时接听电话。”
方健看他一眼,张栋知道事情有转机。
继续哄,“最近外面有一些流言蜚语,那些都是假的。我只喜欢你一个。”
“继续编。”
“阿健,我不能阻止天气变坏,但是我会常备雨伞。有我在,你不必害怕下雨。”
听罢,思嘉觉得那些情感专家都可以退休,由张栋出一本爱情指南,一定会大杀四方,毫无悬念成为畅销书。
任何一个人都抵挡不了这般甜言蜜语。
思嘉感慨:“阿健,我现在完全了解你的苦衷了。”
方健无奈苦笑。
他嗜甜,就要承担蛀牙的风险。
不得不说,上帝有时公道得让人抓狂。
43番外之开到荼靡
赵寅成是赵家讳莫如深的话题之一。
自幼丧母;赵寅成跟着父亲长大。那时老赵还没有转业,每天在天空飞来飞去,十岁不到的儿子无人照料。
赵寅成就是在那会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
第一次寄宿的是舅舅家。他至今记得;父亲领他去舅舅家,舅妈在客厅看电视;舅舅在厨房做饭,见到他们父子俩;舅妈只看一眼,又把目光放在电视上。
“来了?”舅舅自厨房探出半个脑袋。
老赵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以后成成就麻烦你们了。”他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愣着干嘛;快叫人。”
赵寅成乖乖地叫了一声舅舅、舅妈。
舅妈淡淡应一声,熟练地磕着瓜子。
接着老赵就走了,他赶着去开工,临走时递给舅妈一个厚厚的信封。
连口水都没有喝。
赵氏父子是穷亲戚,所以不必热忱接待。
卧室忽然传来婴儿的哭泣声,舅妈连忙放下瓜子,穿上棉质拖鞋,跑去照看小孩。
赵寅成呆呆站在玄关处,手里拎着书包,很累,却不敢随便坐——爸爸告诉过他,在别人家里要有礼貌。
他抹了把汗,听见舅妈轻声哄小孩,霎时明白,舅妈并非没有爱心,她只是没有多余的爱心。
大约过了1o分钟,婴儿的哭声渐渐没了,舅妈又折身去了厨房。
赵寅成隐隐听到舅舅和舅妈的谈话内容。
——好了,开饭了。
——可是红烧排骨还没有做。
——有这几个菜就够了,又不是摆酒席。
这时他才得以坐下来,站得有点久,右腿有些酥麻。
舅舅厨艺很好,一道素炒白菜,四季豆炒肉,榨菜肉丝汤,做得有滋有味。可是赵寅成却觉得难以下咽。
他吃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一边告诉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
晚上,舅妈敲了敲房门,走进他的房间,“男孩子洗澡别花那么长时间,你看你舅舅,有五分钟足够了。”
赵寅成低低应“哦”。
“去把你自己的衣服洗了。”
“哦。”
“别说一下动一下,男孩子勤快点。”
“晓得了。”
那夜,他第一次学会洗衣服。
不是不委屈,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孩子比大人学得还快,只得从床上下来,到浴室,开了水龙头,抹些肥皂,洗净衣服,而后轻轻挂在一根尼龙绳上。
第二天早上,他刷完牙,刚准备在餐桌坐下,舅舅便一半解嘲一半真心地说:“阿成,你说你是不是我的克星,你才住进来,我就跑了一个客户。”
舅妈很高兴,眯眯眼,发自内心笑出来,仿佛只要舅舅有意为难他那边的亲人,哪怕是孩子,都合她心意,笑得合不拢嘴。
赵寅成如坐针毡。
当下便说:“舅舅,我先去上学了。”
舅舅一边翻阅报纸,一边喝粥,“去吧。”
饿着肚子,披上外套,赵寅成就出去了。走到半路上,他改道回家。他没有钥匙,只好大力捶打房门,片刻后,熟睡的老赵被吵醒,睡眼朦胧地开门。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老赵打个哈欠,“说了多少次了,这么大个人,还丢三落四的。”
“爸,给我一把钥匙。”赵寅成伸出手。
“你要钥匙做什么?”
“我要回来住。”
“回来?”老赵清醒大半,“你回来做什么?我可没闲工夫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你会洗衣做饭?”
“我可以学。”
从儿子坚定的口气中,老赵明白一切。
他蹲下来抱住儿子,“你想搬回来就搬回来吧。”
赵寅成拨电话同舅舅打招呼,说晚上不再去留宿。
茶几上摆着还未收拾的快餐盒,到底是自己家,无论什么都有些温馨,赵寅成躺到自己床上,觉得惬意多了。
过了几天,老赵飞完一轮航班。
“这样吧,”他皱着眉头,“要不你去姑姑那里住。”
赵寅成非常固执,“我不去任何人的家。”
老赵叹息,“你且过去看看。”
赵寅成去了。
姑姑年纪比老赵大一截,已经做了外婆,对他十分亲善,一个劲叫他坐,斟一杯开水给他。
姑姑家环境窄小,似乎不甚注意卫生,无论是窗帘、垫褥、甚至是衣服、头发,都明显看出有一段时间没有清洗过,多亏天气冷,闻不到气味。
正在闲聊,忽然跑进来一个两岁左右的幼儿,脸蛋脏脏,身上穿着臃肿的棉袍,却打赤脚。
这样冷的天气,幼儿竟光着脚站在冰冻的地上。
他抱住外婆的腿,笑嘻嘻,看来他并不觉得冷,已经习惯不穿鞋袜。
赵寅成再坐了一会告辞。
他没有把那副场景告诉父亲,只是无论如何,再也不肯到亲戚家居住。
投靠亲友,一生一次,已经太多。日后赵寅成牢牢守着这个教训,再也没有向任何人开口求助。
时间走得飞快,一下子赵寅成就摇身一变,成了大学生。他和父亲二人度过最艰难的那几年,这期间他学会洗衣做饭,收拾东西,任何家务都做得手到擒来。父亲则改行经商,先从房屋中介做起,一步一步往上爬,变成经理,最后自己创业。
选取专业时,父亲建议:“要不你选土木工程,将来子承父业,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已经吃过太过苦头,捱过许多艰辛岁月,赵寅成深深知道捷径的优势。
就这么定下来。
在大学,赵寅成结实了苏进。
那是一个黄昏,他去美术学院做旁听生,该节课讲的是欧洲建筑,他勉强听懂几成,不经意间,看到旁边有一个男同学昏昏欲睡——很显然,该内容不对他胃口。
那名男同学十分有趣,在课桌上支一本书,侧着脸,如小鸡啄米般脑袋一上一下打着瞌睡。
讲台上,老师讲得兴起处,音量放大数倍,惊醒台下打瞌睡的一干人等。赵寅成注意到,那个男同学也在这一刻惊醒,心虚地望望讲台,又看一看时间,离下课还早,他揉揉眼睛,左顾右盼,看到赵寅成,四目相对,他友善笑一笑,继续睡过去。
他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及一口整齐的白牙。
赵寅成有意认识他,待到下课,他故意留到最后,整个教室只留下他和那名男同学。
“嘿,下课啦,别睡了。”赵寅成敲敲课桌。
“啊!”男同学惊呼出声。
“我叫赵寅成,做个朋友?”
“我叫苏进。”
赵寅成朝他伸出手,苏进却不理会他,拎起挎包就大步离开了。
怪人。
但是他想和这个怪人做朋友。
赵寅成追上去,二人一路直行食堂。
苏进回首,双手撑着墙,姿势颇为诱人。他问:“干嘛一直跟着我?你打算请我吃饭?”
赵寅成笑笑,“行啊,你想吃什么?”
苏进舔一舔舌头,阳光明媚地笑,如一只吸血鬼,“吃你。”
赵寅成觉着,全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把这些动作做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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