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蝎西(翡冷)》第9章

我左右摇摆，报复，好像我很不孝，很小心眼。
放弃？自己心里的恨又怎么发泄，自己的委屈无处安放。
小鹿鹿童鞋继续纠结。
下午鹿千荨在自己房间午睡补眠，叶柔进来坐在床边。
鹿千荨睁眼，看着她花肤雪艳，真是随了她了。
老爷子也常用这句话，应对所有他和他不同的地方。
相貌不同：那是，千荨多亏随了他妈妈了，没有随我。
脾气不同：生气也这么秀气，真是随了你了。
“妈妈，现在的生活你觉得幸福吗？”鹿千荨问。
妈妈微笑：“我觉得特别幸福，我儿子长的又高又帅，又漂亮。谁也比不上呢。”
鹿千荨笑：“不是说我，说你自己。”
她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儿子，你不要考虑太多。等你经历一些事情活到我这个年纪，有很多事情都看开了。
什么情啊，爱啊，对啊，错啊，人生啊，理想啊。都归于平凡。
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为了什么纯爱啊，奋不顾身，落得一身伤。
到了中年，逐渐归于平淡，忙碌，过好每天的小日子，照顾好自己的老公，儿子，谁也别出什么么蛾子，大家都开心就是难得了。”
“你爱我爸爸吗？”二人都知道说的是亲生爸爸。
因为鹿千荨从来不叫路远爸爸，说起来也是父亲。
她伸手抚摸儿子浓密的头发：“爱，那样犯傻气的爱情，这辈子也就一次。”
“那父亲呢？”
“他对我挺好的，我的要求他都能答应，我也很知足。他又不在外面乱来，你还想要怎么样？”
妈妈呀，你那些要求太简单了吧。男人在外面不乱来是应该的本分，难道还要表扬？
“儿子，你知道吗？看着你，我就觉得我这辈子值了，看着你，就想到你爸爸，你是我们的纪念品。
深深潜藏的爱，仅有一次的爱，我曾经有过，就很满足了。
在那么好的年华，遇见对的人。
所以，儿子，妈妈是没有遗憾的，你也不要想太多。
没事儿多回来，妈妈很想每天都能看见你。”
母子连心，有很多事情，不用多说，彼此都明白，儿子对路远的怨恨，对这个家的不满。
她都知道，她努力化解儿子和这个家的矛盾，做这个家的软化剂，润滑剂。
让这个家看似正常的运转下去。
而自己在做什么？想要摧毁妈妈努力维持的东西。
“对不起，妈，我不出去了。我搬回来住。”鹿千荨心里有些内疚。
“好，这样我们还能一起出去遛弯。”
妈妈就是这样，非常小的事情都能让她满足。
微信的提示音响，妈妈示意儿子看看，鹿千荨坐起来，依着床头看，又是吴宇凡。
鹿千荨有点尴尬，因为想起昨晚，做的有点过火，但是今天却已经改了主意了。
“刚拜完年回来，累死了。干嘛呢？宝贝儿？”
“和妈妈聊天。”
“我给你打电话。”
随即电话响起来，鹿千荨看了妈妈一眼，不知道吴宇凡在电话里说什么。还是接了电话。
“过年好，你忙完了？”
“我刚回来，我和你妈妈说几句话。给她拜个年。”
真懂礼貌，真全面啊。鹿千荨把手机给了妈妈：“吴宇凡找你说话。”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聊天，鹿千荨坐在旁边听着。
寒暄，新年祝福，妈妈说：“难得，吴总把千荨当朋友。我这个儿子虽然个子长的高，但是年纪还小，还是小孩子脾气，要是有什么不懂事，耍小性子的事情，你多担待着点。”
妈妈，这是什么话，都自己当老板了，还是小孩子？叫了一声：妈
不想让她再说。
吴宇凡在那边听见了鹿千荨撒娇又任性的叫妈妈的声音，不由得笑：“路夫人客气了，三少爷很懂事，脾气很好，我和他很聊得来。”
妈妈扭头看着儿子，知道他不高兴了，说：“你和千荨好好玩吧。我还有事。你们聊。”
鹿千荨接过手机说：“你也跑了一天了，累了，去歇着吧。”直接赶人。
鹿千荨现在真不想和他玩虚与委蛇了。心里说了声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对。
我本来也不想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又说了几句，鹿千荨就嗯着。心里却在想怎么冷却他昨晚被撩拨起来的热情。
小鹿鹿童鞋根本就不知道吴宇凡的热情，他撩拨不撩拨都那个样，北极的冰都化了也浇不灭的热情……
又让他去休息。终于挂了电话。
坐在下午被冬阳晒的柔软的床上，想了半天。起身去八大关把各科课本全收拾了装在拉杆箱里，带回家。
老爷子和妈妈在阳台那里的藤椅上喝茶，看他往楼上搬书，投来一个赞许的目光。
“千荨，这是要准备补考的事了。我就说这孩子心里有数。”
路远年近70，久经沙场，一个人赤手空拳缔造一个商业神话，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
人生活到这个阶段，什么都明白了。
看着身边的叶柔，就像第一眼看到她时，还是那么美，还是让自己无比牵挂，即使就在身边，还是时时刻刻担心，下一秒失去她。
他知道自己和叶柔之间的差距，自己长相平凡，年纪足够大，外貌方面真的很不般配。
但是他有能力，在物质方面给叶柔孺人能敌的呵护，算是补偿，弥补自己心里的不安。
上了年纪的人，真爱上了，就像老房子失了火，救也没法救。
爱她，到胆战心惊，爱她，我的所有都可以给她。
爱屋及乌，叶柔最疼爱的是她的儿子，他明白自己在她心里远远不及儿子的地位。
但是鹿千荨从第一次见他，对他就有一种天生的敌意，那是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之间的原始本能的敌意。
一个要捍卫，一个要占有，实力又相差悬殊，或者小小的鹿千荨的男人心，还没有觉醒，只是本能的对靠近妈妈的人的敌意。
千荨和小风年纪相仿，给这两个孩子的爱，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
小风喜欢他，因为爸爸对儿子都很严厉，妈妈整天忙着跑国内外美容院，年轻美丽的婆婆给这个儿媳妇的刺激太大了。
但是怎么整也没有婆婆的冰雪气质。
气质是由内而外的呀，儿媳妇。
儿媳妇没空管孙子，小风自然就呆在爷爷这边的时间比较多，何况这边还有小玩伴。
孙子喜欢爷爷，在中国的喜大普奔的国情。
但是千荨，无论路风怎么给买东西，表面上接受，心里从来没有接纳过他。
路远看着在心里叹气。千荨就是不理解自己的心。
路远其实几年前就知道了千荨的性向。
那天，是周五，住校生都放假回家。路远也早下班回家和小风千荨一起吃饭。
他回家的时候，两个孩子还没到家，他去二楼换衣服。在窗口看到放学回来的叔侄俩。
每次看到千荨，就像看到叶柔小时候的样子，柔软可亲，安静温婉，不由得面露微笑。
小风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活泼的二愣子，小风下车就过来要搂着千荨的肩膀，千荨皱了一下眉，躲开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朋友之间勾肩搭背，拉拉扯扯都是常见的。
千荨的反应显然是不正常的。
如果小风是陌生人，还有情可原，但是是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起长大的小伙伴！
两个人闹别扭了？不像啊。
小风还是有说有笑的，说班上的同学把前座女生的辫子钉在课桌上了。女同学站起来回答问题的时候被扥到了。
千荨还是听着的，两人并排走着进了门。
那一天，路远就上心了，后来越多越多的证据，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测：
爱美，出门之前收拾的时间越来越长。
贴面膜，临睡之前贴张面膜。
洗头发，洗发水都是国外的品牌，担心国内的伤头皮。
爱干净，手指甲里不能有半点泥垢。洗手洗半天。
……
千荨自己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性向是小众的，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苦恼困扰着。
路远暗自咨询过心理医生，能不能干预治疗，心理医生装作朋友来家里吃过饭，观察过小风和千荨，聊过天。
结论是：天生的，不是后天的。如果强行改变，干预，给他介绍女朋友，强行结婚，会带来更大的心里伤害，一辈子不幸福也是有可能的。
路远没把这事告诉叶柔，一来叶柔是个很开通的人，又疼儿子，什么事都依着儿子。
二来，她没必要提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