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你要慢慢过》第22章

魏晰到底还是给魏衍多请了两天假。
魏衍知道了一开始还大声嚷嚷，不行不行！
魏晰冷着脸吼他，“给我老实待着，是不是没把你打够！？”
魏衍怂不啦叽小声嘀咕，再打就废了。
魏晰懒得和他争，早晨起床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临走前把所有事都交代给了苗启智。
小小苗启智认真点头记下来。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知道了魏叔叔。”
魏晰这才放心出了门。
蒋月光从办公室打去慰问电话，“陛下，龙体欠安呐？”
魏衍翻着白眼回他，“篡位？拖出去斩。”
蒋月光在电话那头不厚道地哈哈笑，“你放心，本部的项目我都问过了，那边都是老客户，自己人儿不碍事。再说魏晰虽然有段时间没操练了，镇下场子还是可以的，毕竟宝刀未老嘛。”
魏衍冷笑，岂止宝刀未老。他哥这把刀，随时抽出来也能削铁如泥。
他们又闲扯了几句，蒋月光最后说，“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忙了，哦还有，这周六蒋星星那小丫头回来了，约着一起煮火锅哈。”
魏衍答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他又在床上趴了会儿，正准备来个回笼觉就听见门口苗启智小声问他，“小魏叔你饿不饿啊？”
魏衍翻了个身，转过脸对着苗启智，“有什么吃的？”
“小白菜粥。”苗启智说。
魏衍嗯了一声，等着苗启智继续说，好一会儿苗启智只是睁着大眼看着他，魏衍不死心反问，“没啦就？！”
苗启智立刻点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魏衍马上追问，“还有？”
“魏叔叔说可以加一点小白菜汤。”
魏衍泄了气，趴在床上觉得自己才是小白菜。
魏小白菜捂着屁股爬起床来吃早饭。
苗启智把菜粥用微波炉叮一叮，端出来放在餐桌上。
魏衍站在餐桌旁拿勺搅啊搅，随口问道，“你们早上吃的什么？”
“煎饼。”
“饼呢？”
“魏叔叔你现在不能吃油煎的，我们就把饼吃完了。”
魏叔叔说，魏叔叔说。
魏衍一阵呜咽，认命得端起碗稀里呼噜把粥干完，瘸着腿把碗收拾好又瘸着腿洗漱完毕，接着瘸着腿倒回床上。
苗启智跟过去，见魏衍趴回床上，他也手脚并用的爬上床。
〃你干嘛？〃魏衍拥着凉被，忍着身后的酸痛艰难换个姿势。
〃陪你啊。〃苗启智挪得更近一点，答得理所当然。
魏衍发现他怀里抱着本书，〃你功课做完了？〃
〃做完了。〃苗启智盘腿把书放在腿上，又说，〃我给你念书吧。〃
魏衍盯着小孩看了几秒，伸手拨弄那本书的封面——国际关系史。他咧一咧嘴，嫌弃道，〃这书有什么好看的。〃
〃这不是故事书吗？〃苗启智拿着书问，〃魏叔叔说这里面全讲打仗的故事。〃显然他对魏晰讲的话深信不疑。
〃他什么时候跟你说的？〃魏衍暗地里翻个白眼，不无同情的问道。
〃今早，他快要出门了，我就问书架上有没有故事书。〃苗启智讲得极其认真，让魏衍觉得他不是开玩笑。
〃为什么要找故事书？〃
〃讲故事给你啊。〃还是那样理所当然的。
魏衍笑一笑，逗他，〃苗启智小朋友，我跟你不是同龄人，不需要睡前故事的。〃
苗启智眨眨眼，低头看着手里的〃故事书〃，一开始认真的神情忽地有些沮丧。
魏衍脑中大喊不妙，忙要开口哄小孩，小孩开口低低说道，〃以前，以前爸爸打了我，很痛很痛的那种，妈妈就念故事给我听，虽然还是很痛，但是多听听就不那么痛了。〃
魏衍鼻腔酸涩异常，他努力咽下喉中哽咽，他不知道苗启智这个小人心里到底装了多少事，小孩努力适应离别至亲的痛楚又努力融入新的环境，以他还不算强大的头脑考虑周边太多事情，可不管他有多爱母亲，多怀念过往，也不能阻止环境接踵而来的变化，这些变化促使他更加想要妥帖对待身边他亲近的人。
〃啊……〃魏衍夸张得打了一个哈欠试图掩盖眼中泪水，〃那你念，我听着。〃
苗启智一听，立刻振作起来，翻开书在目录里查看自己感兴趣的章节，翻到页数后开始读起来，读着读着，他就发现，这个〃故事书〃跟一般的故事书，很，不，一，样。
不要说还有些字不认识，就算认识，这些汉字拼在一起读出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读什么，读到布雷顿森林体系，他反问听故事的人这是什么。
魏衍跟他解释这是美国当时霸权主义而建立的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币体系。
苗启智半张着嘴，问，〃森林里建立的？〃
魏衍张张嘴，却没有出声，最后只好鼓励苗启智接着往下读。
越往下苗启智问题越多，魏衍一个个跟着解释，好容易把一个章节的内容读下来，苗启智感叹，〃原来打仗要这么打啊。〃
魏衍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口干舌燥，心说这世上没有哪一个听故事书的人有他这么累了。
〃小魏叔。〃
〃嗯？〃魏衍抬眼看着苗启智。
〃我接着念好不好？〃苗启智拿着书眼睛里充满求知欲。
魏衍心中暗暗叫苦，口中却答，〃好。〃
好容易小孩读累了，蜷缩下来挨着魏衍睡过去，魏衍把自己这边的凉被匀了一大半给他盖上，心里暗下决定等魏晰回来了，找个时间，要跟魏晰随口忽悠小孩的事好好说道说道。
这个时间找啊找，一直找到周六蒋月光和蒋星星来准备煮火锅了还没找着。
一行人都涌到超市去购买食材。
周六的下午，超市里人来人往，似乎大家都为着周末的晚餐报以极大热情，生鲜食品区更是人头攒动。
蒋月光这个肉食动物主动承担了购买生鲜的任务，一个猛子扎进了人群里。
蒋星星摇摇头，看着他哥壮硕的身体就那样淹没在人群中，转身往魏衍他们三人方向走去。
魏晰推着购物车，苗启智坐在推车里，周围已经堆砌了不少的东西，魏衍走在推车前面，一边看货架上的食品一边问苗启智还想吃什么。
蒋星星跟上去，探头看推车里选的食材，〃衍哥我要吃土豆粉。〃
魏衍头也不回地答，〃自己拿。〃
蒋星星屁颠屁颠伸手在货架上拿下来。
〃叫你哥结账啊。〃魏衍跟着说道。
土豆粉的包装袋停在推车上空，蒋星星怒视魏衍背影，转头对魏晰一笑，〃晰哥。〃
魏晰挥挥手示意她放在推车里，〃小衍跟你闹呢。〃他丝毫不介意，魏衍和蒋星星从小闹腾到大，现在也不消停。
他们一路在超市里从时蔬区逛到零食区，蒋星星手拿三包薯片，魏衍挤兑她减肥的人吃什么薯片，蒋星星立刻拿起牛肉干，魏衍呛她加工后的牛肉干就是食品添加剂的堆砌品，接着蒋星星的手伸向了威化饼干。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种饼干里的脂肪含量比一般高一半。〃魏衍手里拿着罐拇指饼干闲闲的开口。
蒋星星刷地把威化饼干放下，叉腰怒瞪运气准备发作，运到一半突然泄气，还偷瞄一下魏晰推车的方向。
魏衍正纳闷面前的人怎么没有预想中的反应，就听见蒋星星八卦兮兮地问他，〃衍哥，老实说，苗启智到底是你和晰哥谁的孩子？〃
魏衍把拇指饼干放回货架，沉吟，看起来真的有在认真思考。
蒋星星紧张得盯着他。
良久，魏衍说，〃我和我哥，我们俩的。〃
哗。
蒋星星睁大眼，〃你们找的哪个机构代孕啊？靠谱吗？小孩子有什么遗传病没啊？诶？不对，你们俩，不是应该还有一个吗？另一个什么时候来？〃
魏衍看着蒋星星神情好不认真，又急又忧的样子，猛得笑起来，他本来就深刻的五官瞬间柔化下来，显得别样迷人，〃星星啊星星，你的智商什么时候才能在线？〃
蒋星星看着魏衍的笑，呆愣了。
他们两家孩子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度过物质极度匮乏的时光，一起奔波奋斗在自己的道路上，关系早已经不能仅仅用朋友来定义。魏晰和魏衍于她跟自己亲哥哥没有任何区别，以前的苦难造就现在的他们。
蒋星星有自己独有的女性视角，她是第一个发现魏氏兄弟关系的变化，女性总是容易接纳的，往后也对她哥循循善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可谓在四人稳定关系维持中起来关键作用。即使往后的日子里不断被魏氏兄弟喂狗粮，她也，吃得心甘情愿。
魏衍笑得停不下来，又说，〃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