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命》第20章


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怕为了他自己,多于为了金月亮!所以当下,我就撇了撇嘴,表示不屑,杜令只是尴尴尬尬地笑著,很有点作贼心虚的味道。
这时,天色早已完全黑了下来,我们退出山洞,来到直升机旁,杜令取出一些“压缩食物”来给我们进食。吃这种食物,当然只能消除饥饿的感觉和获得营养,想要享受美食的滋味,那是谈不到的了。
我和白素一面吞服著,一面使了一个眼色。白素来到了我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别怪他,他做了些手脚,多半是要金月亮适应他那边的生活,例如要她完全忘记烤全羊的香味之类。”
我听得吞了一大口口水,却道:“不得了,我想些甚么,你全知道,这怎么得了。”
白素也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杜令眉来眼去的样子,谁还不知你在想些甚么?”
我笑著,大声道:“可以开始了。”
杜令还能维持镇定,金月亮的神情,相当紧张,白素在安慰她:“放心,只要东西是山里的苗人拿走的,这个方法,十分有效。”
我道:“我只怕直升机自天而降,会把苗人吓疯掉。”
说著,我和白素,已经向直升机走去,杜令跟了上来,和我们一起进了机舱,指点著操作的方法,和要我们紧记十多项十分重要的处理装置。
然后,他就离开,和金月亮互相搂抱著,走向那道石缝,我敢肯定,他们进了石缝之后,由于石缝狭窄,不能不一前一后,可是金月亮也必然会在他的身后,环抱著他的腰际。
我一面发动直升机,一面忽然问了一句:“像杜令这种情形,算不算是诱拐地球美女呢?”
问题相当滑稽古怪,可是白素还是认真想了一会,在直升机起飞的“轧轧”声中,她道:“真难界定,说起来,金月亮绝对心甘情愿,可是这种心甘情愿,却又多少有他做了手脚的成分在:不过可以肯定,金月亮一定十分快乐何必去追究。”
我只是随便问一问,男女之间的事,只要这男女双方,你情我愿,有甚么好追究的?
直升机升空之后,我就把对光感应的装置部分,调节到十分高敏感的那一点上,萤幕上的说明是可以感应到一公里之外的一支火柴所发出的光芒。
所以,在几幅萤屏上,在漆黑之中,可以看到有些地方有光源,苗人喜欢用火把,有火把火芒之处,自然就是苗人聚居之处,如果没有这种对光有感应的装置,绝不容易发现那些苗峒。
暂且不说我们这次飞行探索的结果,各位惯了听我叙述故事的朋友 一定早已想到事情必然和温宝裕、蓝家峒是有关的了,对不对?要不然,怎会把两桩全然不相干的事放在一个故事来说呢?
既然放在一个故事之中,就说明了这两件不相干的事,迟早会发生关系,根本是一个故事,只不过在开始的时候,话分两头而已。
却说温宝裕跟了十二天官上路,温宝裕记得白素的叮嘱,准备先去见一见蓝示。
可是当他向那十二个人一提出这一点的时候,十二人一起大摇其头,齐声道:“在事先,你不能见她,等盘过了天梯,她就是你的人了,何必急在一时。”
温宝裕一听“是你的人了”,从心底深处甜出来,而且他也知道苗人的奇风异俗甚多,他自然不能违反,所以他们甚至没有经过那个城市,就直赴苗疆,开始的时候,路线和我们来的时候相近,也是降落在离山区最近的机场,然后,他们骑著驴子进山区。
一行十三人,虽然十二天官是在山区大的,但是晚上也不敢赶路,昼行夜宿,进度相当慢,驴子体积少,善于走狭窄的山道,可是有时,根本就没有道路,只是在乱石之中前进,一面又是万丈深渊,有时,浓雾蔽天,他们要用一根绳子串起来,才能慢慢地前进,一路之上,刺激之极,温宝格自然是兴高采烈。
第十部:解救“第二个月亮”
后来,他对人说起这段历程,这样说:“真是每一秒钟,都可能粉身碎骨,到后来,变麻木了,倒很欣赏了一下苗疆奇丽之极的风景,有一晚日落,映著云彩,幻化出几百种绚丽无比的色彩,宛若仙境只不过,再叫我去走一次,我却也没有这个胆子了。”
一路上,经过不少苗峒,所有的苗人,对来自蓝家峒的苗人,都十分尊敬,及至进入了蓝家峒,全峒二百多苗人齐集,把温宝裕围在中心,欢迎仪式进行了几个小时,直到午夜。
那一夜,正是月圆之夜,苗人载歌载舞,欢乐的气氛,洋溢在每一个人的神情和动作之上,一种入口又香又甜的酒,贮放在大竹筒之中,不论男女老幼,人人都可以自由取饮。在火堆上转动的各种野味,肉香和酒香交杂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
苗人之中,很有些相貌标致的少女,可是她们显然知道温宝裕的身分,所以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离,只是向他甜甜地笑。
苗女都有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舞蹈的时候,眼波横溢,再加上苗女的衣著十分暴露(记得温宝裕第一次见到蓝丝时的情形吗?)所以,月色之下,也就不乏活色生香的艳丽风光。
温宝裕在有了几分酒意之后,也随著音乐,手舞足蹈,这时,他唯一的遗憾,就是蓝丝不在他的身边了。
蓝家峒的峒主,是一个很高大,可是很瘦的老年苗人,脸上和身上,都有著蓝色的黥记。他看来很得苗人的爱戴,他说话不多,温宝裕才到的时候,他就热烈地欢迎,先用“布努”,后来知道温宝裕听不懂,就改用汉语,表示了他的欢迎。
峒主的汉语不是很流利,带有十分浓的云南口音,可是温宝裕听得懂有余,这自然也更令得他十分兴奋。
峒主的态度,十分祥和,在当晚的歌舞大会中,温宝裕就看到不少青年男女,跳著舞,唱著歌,眉来眼去一番之后,就手拉著手,来到峒主之前,峒主一点头,青年男女就欢天喜地,奔了开去,溶进了月色柔和的黑暗之中,去享受他们的人生去了。
温宝裕天性不羁,奔驰开放,可是偏偏生在一个十分保守的中国家庭之中,所以看到了这种情形,只觉得自由解放之极,觉得人生就应该这样生活。所以,在这个苗峒之中,他大有如鱼得水之感。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他不住口地喝酒,有了几分酒意,所以,所有的人,是甚么时候全停止了动作,连音乐也完全停止,温宝裕并不是立即知道的。他只是看到了十二天官忽然都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个个神情严肃,他知道一定有些事发生了,所以他自然而然,站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峒主摇晃著身子,来到了他的身前。峒主又高又瘦,在行动的时候,像是一个高大的骨架子。
四周围忽然由喧闹变得寂静,峒中重要的人物,又都出现在他的面前,温宝裕虽然有了几分酒意,也可以知道,一定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仪式,快要进行了。
温宝裕一面打著酒呃,一面挺直了身子。峒主缓缓扬起右手来,伸出中指,向天上指了一指。
在他向天上一指的时候,他自己和十二天官,都一起抬头向上看去,温宝裕也自然而然向上著,圆月正在天顶,看来皎洁之极,朗月中的阴影,清晰可见。
月亮,不论是生活在地球哪一个角落的人,只要有视力,都是看惯了的,所以温宝裕看了一会,也看不出甚么别的名堂来。
这时,峒主已经垂下手来,双手一起按住了温宝裕的肩头,声音低沉:“我们有一个绝大的秘密世上所有的人,都只知道有一个月亮,只有我们,知道天上,有两个月亮,不是一个。”
峒主说的话,温宝裕完全可以听得懂,可是他还是用力摇了摇头,以为自己是喝了太多的酒,弄糊涂了。他把峒主的话,又想了一遍,才“嗯”地一声:“两个月亮,嗯,两个月亮。”
他又抬起头,努力想在天上找出第二个月亮来,可是看来看去,都是看到一个。所以,他又低下头,望向峒主。这时,他和峒主面对面,距离很近,这才发现峒主的脸上,全是皱纹,不知他有多大年纪了。
温宝裕还没有开口,峒主已经明白他想问甚么了,他伸手指向远处:“看到那座山峰吗?”
蓝家峒所在地,四周围全是重重叠叠的山峦,温宝裕向峒主所指的山看去,峒主又补充:“最高的那座。”
温宝裕点了点头,月色之下,那座山峰,比别的山头都高,高出许多,拔地而起,云雾在山峰半腰缭绕,看来虚无缥缈之至。
温宝裕人聪明,知道峒主忽然在这种情形之下,向他说起甚么莫名其妙的“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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