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七号》第16章


我致爱的人。我无限地思念你,言词无法形容我心中的空虚……(以下的词句无法辨认)……祭司们一个个妒忌至极,拼命想动摇我父亲的心……(无法辨认)……大庙快建造好了,但自你死后,进度十分缓慢。小小的圣陵早已盖好了,如今我父亲又说要为你建造一个面向旭日的巨大的纪念像,狮身纪念像……(无法辨认)……为我的孩子祈祷吧。我体内的种子正在不停地生长……你走以后,我害怕极了。但愿你终将归来。
玛娜柯丝
“玛娜柯丝是胡夫的女儿呀!”雷利说道,“她腹中怀着的一定是木乃伊七号的骨肉。有关我们这位奇怪的祭司的事情,总算有些眉目啦。”
我一边读着,一边心里在琢磨。看来,我们所推测的死因大概不差。他是摔死的。也许他正在一个建筑物上工作时,脑内的动脉瘤突然破裂,于是他摔了下来。从X光片上的损伤程度来看,他显然是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可是信上所说的大庙,指的是什么呢?难道他是从动工兴建的大金字塔上摔下来的吗?
胡夫这位法老有许多妻子。他的孩子更多。在他死后,国内大乱。继承王位的,变动了好几次。我们这位祭司是否参与了什么宫廷阴谋了呢?他的孩子又是如何下场呢?
我接下去读阿布杜尔的信。
博物馆馆长又派了两人去翻译走廊壁上的图形文字。他根据所有的迹象分析,也认为地下室里葬着的是一个大祭司。馆长认为那些壁画描述一个人在努比亚沙漠中彷徨,已经半死不活。他被人发现并恢复了健康。后来,人们越来越觉得他具有一身魔法。图形文字说明他能“驯服猛兽”,“化人为石”。伟大的法老(胡夫)听说以后便把他召来,由他手下的祭司进行考核。结果这些祭司一个个被他弄得目瞪口呆,于是便把他收进宫廷,起先当一名参议,后来担任祭司。最后,他成为法老的全权顾问。在有关天文、建筑和数学方面,他说的话,法老总是言听计从的。
有一副图形文字把这位祭司描述为一只人面的狮。博物馆馆长推测说,这也可能象征着斯芬克斯。
希望你对此会感兴趣。
你谦卑的仆人
阿布杜尔
“怎么样?”雷利问我。
我倒抽了一口气。“真是不可思议,”我答道,“这一来,我们的发现就更有意义啦。”
雷利点头称是。“把这位祭司同狮身人面像联系起来,这是非常诱人的想法。你知道,狮身人面像是在大金字塔建成以后才兴建的。关于它的由来,学者们已经唇枪舌剑地辩论了好几个世纪了。”
“穆罕默德一号用来寻找那座墓地的岩石,也像一个狮身人面像,”我补充道,“好多地方都很吻合。”
“这种猜测真有意思,但我们也许永远无法证实。墓中的壁画常常有意夸大事实,想让死者的生命留诸永久。说他被人发现于沙漠,后来成为法老胡夫的全权顾问,这一段可能是夸张的。可是‘致死者的信’却不容忽视。这是一项重要的发现。”
我举目观看教授书房墙上那幅金字塔照片。这些金字塔严守着自己的秘密,已达五千年之久。如今我们正处于突破的边缘,但依靠的不是挖土的铁锹,而是现代医学的技术进展。不到97小时,我们就将把法老胡夫的大祭司同体外循环相连接。古埃及人认为生命是永存的,有朝一日灵魂终将归附于肉体。难道最后把这变为现实的是我们吗?
第五章
这一周的周末一天天地逼近了。我心里无时无刻不想着我们一层一层地打开裹尸布后裸露出来的那具奇怪的躯体。到了星期日早晨,我对几位同屋的人说了声再见,伪装要去图书馆,其实却向医院走去。我先在医院附设的大学生娱乐中心来回踱步了半个小时,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爬上两段楼梯,来到外科医师更衣休息室。两位骨科住院医师刚做完一例手术,正在脱手术衣。我对他们微微一笑,便朝手术观摩塔走去。
那里早已有了许多观众。医学院院长、雷利教授和上星期参加会议的其他院务委员也都来了。透过玻璃面板,可以看到木乃伊七号正躺在手术台上,浑身发白,显得冷冰冰的。一名护士用一种红色的消毒液涂抹腹股沟。另一名护士用它擦拭胸部。这种消毒液沿着两侧腋下流淌下来,远远看去,很像什么红色的糖浆。她们都先后给木乃伊擦拭了三遍。
手术台的一端站着一位麻醉师,旁边是他的助手。比森博士双臂交叉,在手术间里踱来踱去。三名助手站在墙角那里喁喁私语。
靠墙的地方放着一台很大的监护装置。荧光屏上亮着三道直线。这三道线是测量脉搏、血压和心电活动的。
另一个监护装置是指示脑电图的,已由一位神经科医师连接于尸体的头部。头皮上剃去一部分头发,安放了12根很细的导线。脑电图的记录纸上划着12道平行的直线。第三个监护装置是测试体温的,探头已插入肛门。屏幕上闪亮着橙色的数字“5”,意思是摄氏五度。
我刚坐下,雷利教授便走了过来。“今天可是个了不起的日子啊,布赖恩。”他说道。
我慢慢地点头称是。我总觉得眼下要进行的工作好像触及到我们人类似乎不该沾手的事,因而心里有些害怕。
这时,扩音器里突然响了一声。比森博士抬头望着我们。
“诸位,依我看,我们一切就绪了。”
他转身面对他的手术人员。那几个人手足敏捷地在尸体上铺好绿色的布单,只露出胸部和右侧腹股沟。所有的准备事项和仪器装置,都与一般大医院所进行的心脏直视手术完全相同。唯一的差别是:好几个监视仪上都丝毫没有生命的迹象。
比森拿起手术刀,沿着胸骨,从上胸部开始,直到腹部为止,做了一个很长的竖切口。皮肉顿时分向两边,但是一滴血也没有出,似乎被切开的是块面包,而不是人体。他用一把小电锯来切断胸骨。
他的助手在右侧腹股沟已做了切口,正在暴露股动脉和股静脉。不一会儿,两根很长的聚乙烯管已分别插入血管。
胸前打开以后,比森用一把很大的金属拉钩放进切口,逐渐把切口拉开,露出了心脏。“在解剖方面似乎没有什么异样,”他说道。他伸手摸了摸。“右心房和右心室都完好无损,只是好像比较小。”
心脏的输出腔内,也插进了几根聚乙烯管。两名技师正俯身调节着人工心肺机。于是一种稀薄的澄清液体立即流入腹股沟的血管。几分钟后,它就回到了连接于心脏的塑料管。
“我们的方案是首先输入高度含氧的溶液,“比森说,”它向各组织送氧,并洗去过多的代谢产物,然后就流回唧筒。等到这种溶液畅通无阻时,我们就改用血液。我们先从低温开始,以保持身体组织对氧和其他物质的需要是处于最低水平。以后再逐渐加温。手术开始以前,我们已把尸体做过冷处理。现在输入的液体保持在接近凝固的温度。”
比森探头询问一位技师:“现在温度多少?“
“摄氏10度。”技师答道。
我们注视着监护仪。五分钟过去了,几个监护仪上的线条仍是直直的,纹丝未动。
“唧筒阻力怎么样?”比森怒问道。
“有所降低,先生。”一名技师答道。输入的液体已经透过全身血管,进入各组织,然后回到输出的管道。
“行了,”比森道,“改用含氧的血。”
比森一声令下,一位负责照看唧筒的技师立即打开一个活门。一股红色的激流射进透明的塑料管,注入股静脉。三分钟后,从心脏接出的管子已显出粉红色,渐渐变成玫瑰色,然后又转为鲜红。
“提高温度。”比森吩咐道。他往后退了一步,两手合抱。“我们现在没有多少事好干,只能等着。”
“现在是20度”技师报告。
标志体温的数字缓慢地变换着,好像电子钟上显示的分数。
21……22……23……24……
“我们从现在起逐渐减慢加温的速度,”比森说,“将近30度时,就到了关键时刻。这时应该出现第奇書qisuu網一批反应。”
过了半个小时,读数从26慢慢升到28,然后到30度。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监护装置上的线条仍是直直的,毫无变化。
雷利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看下面的手术间,脸上显出一道很深的皱纹。查普曼院长咬着唇角。马卡姆博士本来一直猛吸着烟斗,此刻也没有再去吸一口。只有骨科大夫麦克德米特教授似乎洋洋得意。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纯粹在浪费时间。
比森的额前渗出大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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