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德莱奥的故事》第19章


见。于是我穿过树林跑近她。
“坦,霍普不能再走了。我们必须停下。”
“不!”她大叫道。她凝望着山坡上成排的树,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坦!”我抓住她,把她的脸扳过来。
她泪流满面,脸上充满了狂乱、恐惧、苦涩、欣喜,似乎在这个外星植物的树林里有什么让她熟悉和痛苦的东西。
“坦!你答应过的!”
“肖恩!肖恩!我知道我在哪儿了!我知道这里是哪儿!那是路口,那是原来路的地方,这是山谷,那是河,从那下去,是基奇奇!”
她回头看着路口,朝树林边的人影喊“莫斯特·亥!基奇奇!这是基奇奇!我们回到家了!”
她跑起来,手里握着手杖就像握着猎人的长矛,她越过石头和倒下的树干,跨过小溪和径流;在树林间跳跃穿梭。
我像子弹一样跟着她却没法赶上她。
我发现坦站在了一片空地上——棵倒下的麦穗树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把其他树也压倒了。她把手杖深深插进土里。
我没有阻止她,也没说一个字。我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件神圣的事。
坦跪下来,闭上双眼,把手按在地面上。我看见一股股黑色的线犹如道道缓慢的玄色闪电从她的指尖发出穿过恰卡的地表。线呈弧形,相互交叉打磨出新的路径。
苔藓的地面开始呈现出像日本瓷器釉面上的裂纹图案。所不同的是它们都向坦集中,她是图案的中心。在黑线的力量下恰卡的地表开始沿着线的形状流动。在移动的苔藓下图形开始像皮肤下的肋骨一样隐现出来。它们形成格子和方块,慢慢把恰卡的地表推起。我看出来了,埋在地下的墙和建筑正在被发掘出来。基奇奇正一点点,一厘米一厘米地从土里被拔出来。
原有的恰卡植被从山脊开始沿坡而下一路消失,墙升到齐腰高,汽车站升出了地面,还有发电机、水泵、热力交换机、毫微处理机制造厂。
难民和战士们惊愕地走在缓慢上升的瓷制墙体间。
坦这才抬起头,她看到了我。
坦的脸色憔悴,她紧咬着牙关,被汗水弄湿的头发纠结在一起,汗珠顺着颧骨和下巴淌下来。她正在燃烧自己身体的能量,把它灌输进恰卡在她大脑里的控制接口,用来最大限度地操纵毫微处理机。
“我们控制了它,肖恩。”她轻声说,“我们能把世界变成我们想要的任何形状。我们能创造出自己的家园。”
莫斯特·亥把手放在坦的肩上。
“行了,孩子。行了。它现在可以自己进行建造了。”
坦点点头。她停下手,瘫坐在一边,喘着气,颤抖着。
“结束了。”她低语道,“肖恩……”
她仍然叫不准我的名字。我靠近她,把她揽在怀里。
在我们周围,基奇奇正在上升,折叠的屋顶像花瓣一样绽开,花园在成长,还有许多狭窄曲折的小巷。
我们俩都没说话,无需言语表达,她已经做了她所承诺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新生婴儿那令人喜悦的响亮啼哭。
尾声
我们从一个村子开始,从一个村子结束。不同的村子,不同的世界,但名字是一样的。我告诉过你名字很重要吧?
对了,霍普的孩子,是我们的第一位公民。他现在两岁了,每天都有人越过隘口或者从山谷下来,留在这儿建起自己的家园。
基奇奇现在有2000人了。500所房屋四散在谷地的四周,每所房屋都有自己的耕地和毫微工厂,我们可以在工厂里制造出任何我们需要的东西。
基奇奇因为它的毫微处理机规划程序而出名。我们把它们借给涅里山谷里像蘑菇一样成长的城镇和山村,还有沿着肯尼亚山脉的脚下延伸的城市。我们也因此名声大噪。
我已经听说一座宏伟的城市正在肯尼亚山脚下成长,一个强大的文明在发展;但建设还需要很多时间。
在基奇奇,我们以自己的方式幸福地生活:我们有个社区中心,三个酒吧,一个油炸圈饼店,还有个小剧院。这里还没有教堂。如果有基督教徒来,他们可以造一座。如果他们造教堂,我希望他们叫它圣约翰。喇叭花将会再次爬满屋顶。
生活并不安全。另一些反对组织也加入了肯尼亚解放军。通过网络我们知道西方已经加紧了对恰卡区域的隔离封锁。北部恰卡边境遭受了许多次攻击。我并不指望基奇奇能幸免于难。现在我们对他们的力量还是很害怕,但外星生物包裹不断落下,世界在不断改变。生活永远不会安全。
布若泽·德斯特的教诲是我学到的最真实的一课,我也许比很多人学得更好,但我相信未来。
在基奇奇——阿波戴尔的山谷中——美丽富饶的镇子里很快就会出现一个新的名字。当然,肖恩和我对于该起什么名字意见不一。他想等孩子出生后再起名字,我想叫个爱尔兰式的名字。
“但你不会发那种音节!”他说。
我们得考虑一下。这是我们这儿做事的方式。无论她的名字叫什么,我相信她都会有个故事可以述说,但不是我的故事。
我的故事到这就结束了,可我们的生活还在继续。
我重整旗鼓,就像你一样。我们面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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