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怪物》第21章


后来我把廉正风所说的经过,详细告诉戈壁沙漠。戈壁沙漠是所有一切隐秘装置的专家中的专家,他们听了也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摇头,认为他人不能发现这个机关是天经地义,叫他们去,也一样不能发现,所以廉正风实在不必太自责。
那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一些忍术的皮毛,知道忍者特别不容许自己犯任何错误,有它的一定历史背景。忍术的全盛时期,日本的政治斗争十分激烈,忍者所执行的任务和政治势力消长有密切的关系,牵涉很广,往往关系到几千几万条人命。所以他们的责任感特别重,稍有极细微的错误,不必等他人指责,自己就应该立刻切腹自杀,以谢天下。
廉正风在思想观念上有这个传统,虽然因为时代不同,他没有切腹,可是心情之沮丧,也无以复加,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像一床破棉被那样出现在我家的原因。
九、罪恶根源
喷水口一打开,浴缸里的水就像沸腾一样,滚动起来。这时候何艳容情绪更是激动,可是她还是只站著不动。
廉正风在一旁看到了这种情形,他已经知道那是打开隐秘机关的过程,而那个隐秘机关是他事先经过检查而没有发现的。
在那大约三分钟时间中,他还存著一线希望。然而当那大浴缸慢慢向一旁移动时,他那一线希望也幻灭了确然是有隐秘的机关在!
浴缸移开了大约五十公分,看来隐秘所在是在浴缸下面,廉正风那时候所在的地方,在角度上刚好不能够看到浴缸移开之后的情形。本来廉正风要换一个角度,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当时他正处于要切腹的边缘,整个人僵硬,不能动弹,所以只好像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
还好他视力没有丧失,看到何艳容涉著水,到了浴缸移开的一边,向下看去,一看之下,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见她用力踢水,把水踢得乱溅,发出了愤怒之极的吼叫,同时骂出了一大串绝对不适宜化为文字的脏话。
那一连串脏话虽然不堪入耳,但既经入耳之后,倒颇有提神醒脑之效,令得廉正风的神智恢复了多少。
何艳容一面骂,一面不断踢水,显见她心中愤怒之极。过了一会,她跳出了浴缸,全身透湿,恨声不绝,冲出了浴室。
廉正风既然神智清醒了几成,在这样情形下,自然首先去看看何艳容究竟看到了什么,才会怒发如在。
他跃上浴缸的边,来到浴缸被移开的部分,向下看。一看之下,他喉咙抽搐,想发出几句骂人话,也难以出声。因为在浴缸被移开的地上,除了一个和单人床差不多大小,约五十公分深的凹槽之外,什么也没有!
那样隐秘的暗格之中什么也没有,已经够令人惊讶的了,而何艳容什么也没有看到,就忽然大怒,就更令人莫名其妙。
这时候何艳容的叫骂声还不住从楼上传下来,廉正风勉力定了定神,总算想到了何艳容发怒的原因一定是在那个凹槽中原来应该有什么东西在,现在却不见了,所以她才发怒。
而从她那一连串脏话来听,她似乎以为是万良生拿走了这东西,因为话中有“万良生你这个没良心的王八蛋”之类的句子。
廉正风跳进了那凹槽,小心又检查了一遍,发现凹槽只不过是一个凹槽,完全无法知道原来放在凹槽中的是什么东西。
而楼下的何艳容,叫喊得已经声嘶力竭,声音听得凄厉无比,令人遍体生寒。
廉正风的情绪正被严重的挫败感弄得坏透,何艳容鬼哭神号,更令得廉正风难以忍受,他正想冲下去给何艳容两个耳光,楼下忽然静了下来。
静了大约几十秒,忽然惊天动地的哭声打破了沉寂,正是何艳容转骂为哭。
这时候的情形十分奇特,痛哭这种行为,很有传染性。廉正风情绪极坏,本来他也想痛哭,给何艳容的哭声一引,他虽然没有哭出声来,可是被勾起了心中的伤痛,正是: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既然大大伤心,自然泪如泉涌。
于是何艳容在楼下嚎啕,廉正风在楼上饮泣,这种奇怪的情形,维持了很久。
我和白素在听到廉正风叙述到这一段的时候,本来很难忍住不笑,幸好在他的叙述中有很多需要思考的地方,我们一面听一面想,分散了注意力,才不至于轰笑。
渐渐地楼下的何艳容从嚎啕大哭到抽泣,发出一下又一下古怪的声响,又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廉正风到这时候才想到,何艳容这样的反应,一定有隐藏的秘密,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去问她。
想到了这一点,廉正风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然而这时候楼下已经传来了关门声,紧接著就是车子发动的声响。等廉正风追出门去,何艳容已经驾车去远了。
从时间上来算,何艳容离开之后,就是上我家来了。廉正风不知道何艳容会来我家,他在沮丧之余,感到那屋子实在古怪,所以又在屋子中到处寻找,想发现些什么,却一点没有结果,这才想起来找我。
而等到他来的时候,何艳容却已经离去,要是他早一点来,我们一起发问,或许就可以在何艳容口中问出真相来。
不过这时候看到廉正风这样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也不敢再去责备他了。
听廉正风说了经过,我和白素也不禁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唯一可作出的假设是:万良生又厌倦了和何艳容在一起,所以逃走了,而且还可能是“卷逃”这可以解释何以何艳容看到了空空如也的凹槽就怒发如狂的原因那里原来可能藏有许多宝物。
当然这样的假设,有太多的问题无法解释,像:万良主和司机怎么会突然消失?
廉正风本来想把万良生抓来拷问,现在不但抓不到万良生,连何艳容也不见了,难怪他如此沮丧。
廉正风又要了一瓶酒,大口喝著,询问何艳容来找我们的情形,我告诉了他,他就地团团乱转,转得极快,然后陡然停止,疾声道:“现在关键全在何艳容身上,我去把她找出来,就可以真相大白。”
我和白素都同意他的这个看法,还没有问他如何去找何艳容,他已经一阵风一样向楼上卷去。
我和白素都怔了怔,不知道他忽然上楼去干什么,我们互相望了一眼,而就在那不到五秒钟的时间,廉正风的笑声已经从外面传来,他显然从楼上的窗口离开了屋子。
我和白素又发了一会愣廉正风刚才的行动可以说是一次忍术行为的示范。忍术的行动,大都以出乎意料之外取胜,而且和常理完全相反,这才使人防不胜防,变幻莫测。
像廉正风他要离去,舍大门而不用,却冲上楼去跳窗,当他飞快上楼时,确然难以想到他的目的是离去!
我本来想提醒他一句“随时联络”,可是连说这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廉正风走了之后,我和白素就我们已经知道的资料,尽可能作了许多假设,但除了“万良生卷逃”之外,其余都不能成立。
不知不觉间,天色破晓,我握住了白素的手,走向门口,她知道我是想去外面走走,就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空地上,有一个人,背负双手,正在徘徊。这时候东方才有一些鱼肚白,还很黑暗,一时之间看不清楚那人是谁。
我和白素停了一停,那人立刻转过身来,我自然而然发出了一声冷笑,那人正是勒曼医院的亮声先生!
想起我和他在电话中的争论,我心中有气,冷笑了一声之后,又冷冷地道:“阁下远道而来,却在门口徘徊,这难道是贵星球的成熟行为?”
亮声苦笑,高举双手,做了投降的手势,表示不再和我口角。他道:“我是在想,我应该如何说才好。”
我摊了摊手:“太简单了!只要说实话就可以!”
亮声立刻道:“好极,你要知道实在情形,我们可以告诉你,虽然事情实实在在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问:“我给你的那些资料都看完了?”
亮声点了点头:“所以我们认为,有一些误会必须消除。”
我道:“‘我们’除了你之外,别的人在哪里?”
亮声回答得很快:“在医院,勒曼医院恭候大驾。”
我怔了怔,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郑重,亮声一人来对我说还不够,要我到勒曼医院去才能告诉我。
亮声看出了我神情惊讶,他道:“这件事,是我们一直不想透露的秘密,我们把它看得很重要,现在决定向你透露,不过要请你到医院来,我们有几个人要一起向你说明。”
我听得亮声这样说法,心中不禁叫了一声惭愧我向亮声发了好几次脾气,亮声却一直努力在进行,目的只是为了要消除我的误会,相形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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