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噩梦》第11章


笛瑞儿快速转身,苍白的拳头抵着肋窝,“给我电话,现在!”
“早餐,啊。”安珀重复,“笛瑞儿,他要在早餐时候约你讨论学习的事。你的时间是怎么安排的,宝贝?”安珀夸张地向笛瑞儿闪闪眼睛。
笛瑞儿做了个没出声的击掌的动作。她扎进壁柜去找熨烫得最妥帖的校服。她拽出一件,在身上比量比量。我用手指向她做了OK的手势。海军蓝的上衣,绿色的格子围边,里面白领的连衣裙,海军蓝色的过膝袜。还有什么比这个搭配更棒呢?
“她已经在挑衣服了。”安珀告诉查德。她用脚盘绕着电话线,一只袜子上是花奶牛斑点的图案,另一只点缀的却是各式各样的奶酪图案。“她简直等不急了,想穿高年级学生才能穿的绿色过膝袜。高年级学生的特权之一。”
笛瑞儿用一只史酷比的拖鞋轻拍了一下她的脑袋。
“得走了,查德宝贝。你知道的,要见的人,要做的事。Ciao;(意大利语,再见)宝贝儿。”安珀挂上电话,站起来,睡裤后面压出了三指宽的皱褶。“我饿死了,有什么吃的?”
“扑克牌是准的。”我说。“查德刚刚约笛瑞儿吃早餐。”
“但他不会取消。”笛瑞儿说。
“是呀,”安珀说,“他要你的作业。”
“好极了。”笛瑞儿撕掉巧克力的锡箔纸,轻咬着她的失落。“大多数男人要我都是因为我的相貌,查德是因为我的头脑。”
“真恶心。”安珀说。
我没理会她们之间的玩笑,在角窗前坐了下来。我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远处那棵高大的枫树上,在那,是我和查德的第一次,就在去年刚刚结束期末考试的时候,在他和笛瑞儿分手之后。
我们在树下坐着,吃着花生奶油和香蕉三明治,谈着暑假的计划。
“你冷吗?”查德问,一只手指滑动在我起了鸡皮的皮肤上。
我摇摇头,发现他正盯着我的嘴唇。“你有些花生奶油没吃到。”他说。
多么地优雅。我舔了舔嘴角,舌头感到了花生奶油的碎渣。“好点了吗?”
他点头。
“我吃东西很挑剔。”我扭过头,想藏起来自己涨红了的脸。
“你真美。”
我看着他,还等着这个玩笑后面的包袱。结果他的手从我的臂上滑下,握住了我的手。
“笛瑞儿才美,”我说,“我——”
“美丽,”他完成我的话。他用手抬起我的下巴,我看着他,信以为真地笑了。“我总是这么想。”他把几缕刘海从我眼前拂走,又看向我的嘴唇。“可以吗?”
我点点头,感到他靠得更近了。我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一吻,然后感到它温暖湿润地落在了上面。
那天,在我们回到现实的漫长道路上,我告诉他,我希望把我们的吻保留作一个秘密,我不希望伤害笛瑞儿,我希望它永远完好地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保留在在没有人能毁掉它的地方。
他告诉我说,他等着这一吻,等了整整一年。
但是现在,是我在等待。
“别再白日梦了,斯泰西。”安珀喊,把我从幸福的回忆里拉了回来。“如果那个扑克牌的事是真的,现在查德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取消和笛瑞儿的约会,是吗?”
我点头。
“那如果你预测错了,怎么办?”笛瑞儿问,胳膊放在校服上。
“这一切都可能是我弄错了。”
但是我知道我没有弄错。我回头,再次看向窗外。又来了。昨晚的那个男人。“他又来了。”我喊。
“是谁?”笛瑞儿问。当她看清楚的时候,把校服掉在了地上。
他站在外面的草坪上,只有几码远。他径直看着我们,笑着。
“真是变态狂。”安珀说。
“我们应该做什么吗?”笛瑞儿问。
“比如说什么?”我说。
“叫警察。”
“他们才不会信。”安珀说,“他们会以为我们发神经。”
“那是多亏了你。”我说。
他向前迈了一步,指着我们的方向。我看看笛瑞儿和安珀,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不知他的眼睛在注意着谁,是不是我。我眯起眼睛使劲分辨。还没等我猜出来,他翘起了帽檐向我们致意,然后竟走了。
第十章
“你准备好了吗?”笛瑞儿站在门边,边等着我,边在镜子里做最后的形象检查。她把字母图案的浴巾围搭在脖子上,把头发拽出来放在肩上。“记得提醒我预约去做睫毛。”她的手指从眼睫毛上滑过,“我们走吧,洗澡。”
但现在趁安珀不在,我想和她谈一谈。
“看上去今天早上我和查德的约会还会照常。”她的手指上缠了一缕金色的波浪卷发,手指甲新涂上了玉米黄色。
“象是。”我说,差不多是咬着舌头根发出的声音。查德还有整整一个小时来取消他的约会。我从床脚拽起浴巾,披在肩上。“笛瑞儿,在我们走之前,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什么问题?”
“那个总是给你电话的男人。为什么上次他给你挂电话时,你不高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
“我知道,笛瑞儿。他是谁,为什么你不高兴?”
她叹气。“是一个朋友,OK?我们只是有点误会。”
“关于什么的误会?”
“他以为我在和什么人约会,其实我没有。所以没什么大问题。”
“这是什么意思?你们是一对儿吗?”
“我没时间和你谈了。你到底去不去?”她晃了晃她的装满了香波和浴液的浴筐。
“不去,”我说,“直到我们把这个事谈清楚。”
“那好吧,”她说,“我们一会儿见。”她在身后关上了门。
我扑通一声地躺在床上,太阳穴疼得厉害。有时我真希望我的问题可以象电影《油脂》(Grease美国在1978年出品的青春偶像片,曾风靡全美,译者注)那样,解决得那么简单。餐厅变形为天堂上的云团,福兰克?阿维龙从光芒四射的天空从天而降,作福瑞奇的守护天使,而那个福瑞奇却是急需从美容院得到一点建议。
我也需要一点建议。
我翻身,看向那片打碎了的玻璃窗。从窗外正传来卡嗒卡嗒的声音。
“笛瑞儿?”我坐起来,以为是她忘了什么东西。
声音在继续着。
我挪下床,从门后抓起了棒球棒,把它扬到肩上,做好了猛击的准备。一声口哨——缓慢、稳定、有人的呼吸夹杂在中间。我朝着声音走了几步,可它似乎移动到了角窗,没打碎的那扇玻璃那。我跟着它,发现窗户开了一个缝。
“斯泰西,”一个声音说,“我看得到你。看得到你漂亮的格子花睡裤。”
我又迈了一步,心跳到了嗓子眼,不得不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我稳住脚跟,握紧球棒,准备跟随着它的下一个动作。
就在那——一只手在拍打着玻璃窗,手指揉撵蠕动着摸向窗框,要把窗户开大一些。
我向前倾着身子,去看下面是谁。它向上看我,脸上罩着曲棍球面罩,突然之间我觉得自己被扔到了《十三日星期五》的场景里,随时都可能有一只六英寸长的尖刀从窗户扎进来。
那只手蜷成了一个拳头,开始敲玻璃。然后他大笑,象可米青蛙木偶一样——头,上下来回的乱动;嘴,大张着;大笑,却没有动静。
查德。
他把面罩摘下来,大声地喘气,象《十三日星期五》中的杰森。“我看得到你,斯泰西。”他重复,还在笑。
“我恨你,查德。”
他把嘴唇压在玻璃上,但看上去依然很帅。刚刚起床的新鲜的帅气——他沙棕色的头发还在后面支楞着,脸上还印着床单的图案,下巴上新萌生了金色的胡子碴——美味的性感。
“你的幽默感哪去了?”
我开始把窗帘拽下来,把他挡在外面。我现在不想和他说话。我看上去糟糕透了。我感到糟糕透了。而且,我蔑视这样的玩笑。
“等等,”他说,“我道歉,OK?”
简直难以抗拒。他那么惹人喜欢,站在脚尖上,嘴角上沾着一块儿白色牙膏。我脑子闪过一个想象的画面:我们一起醒来,他偷偷地溜走,这是我们的秘密。
现实把我头脑里的画面驱走,我推开窗户。“你到这来干什么?”
“我其实是来找笛瑞儿的。”
“去洗澡了。什么事?”
“我们本来约好早餐的时候见的。我帮她写心理课作业。”
“真的吗?我还以为正好相反呢。”
“我帮她,她帮我。”他眨眼。“有区别吗?”他把胳膊肘拄在窗台上,往屋子里面看。你们这些女孩真邋遢,比我们这些单身汉还过分。”
我用手梳理着头发,想偷偷地用夹痛头发的方法,让自己的脸色看上去有点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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