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噩梦》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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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说,抓着我的胳膊。“我们需要表现得自然些。你知道吗,就象是,我们到这来拿一本书。”
“你?安珀?‘我从网上买论文’?福雷?来找一本书?”笛瑞儿说。“不管是他谁,只要他看见我们上楼梯,就知道我们是冲着他来的。”
“为您提供信息,我每学期至少去一次图书馆。”安珀把一支凯蒂猫的铅笔夹在耳朵后面,“我难道不是个勤奋学生的生动的写照吗?”
“你倒是个什么东西的写照,”笛瑞儿说。她向楼边走近一步,把脑袋探出看,“天啊,是多诺万。”
“在图书馆吗?”我问。
“不,他刚从欧?布莱恩楼出来,”笛瑞儿转过头,深吸了一口气,“我想他可能是朝这来了。”
“那又怎么样?”我说。“又没有法律禁止出来散步。我们正常点。”
笛瑞儿把保护神瓶塞进腰里,拽拽羊毛衫,挡住隆起的地方。
“好主意,”安珀说,“没人会注意那儿。”
正常情况下,笛瑞儿会反驳安珀一句,然而现在,她却靠在了墙上,开始怪异地、噗哧噗哧地喘着气。
“笛瑞儿,你没事儿吧?”我问。
她摇摇头,紧闭上嘴唇。
“怎么了?你认为是多诺万吗?”
“问题就在这儿。”她用袖子挡住了眼睛。“我不知道他是谁。我不知道我还能相信谁。”她瞪大了眼睛看安珀,我想,是等着安珀说一串话来打消她的疑虑,等着安珀解释为什么在她的本子里会有投币电话的号码。
但安珀却没工夫搭理笛瑞儿。
多诺万转过弯,跳到我们的视线里,贴着墙走过来。“天啊,”他说,“你们几个把我的魂儿都吓出来了。”
“嗨,多诺万,”安珀说,脸上编织起一个笑容。
他冲她点点头。“你们这些家伙在这干什么?”
“你在这看到了家伙了吗?”安珀最后一次好好地掖了掖连裤袜,“我们是女人。”
“出来走走。”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多嘴。如果多诺万的眼睛是画笔的话,那么笛瑞儿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幅毕加索的画。
“嗨,笛瑞儿,”他说,道格马丁的皮鞋尖蹭进了土里,“周末你去看球赛吗?我是说,查德,还有他们,都上场。”
“我不一定。我还没和他通电话。”笛瑞儿把手放在腰上的鼓包处,长长地舒了口气。“其实我们刚才正在往图书馆去。我们真得走了。”
“当然,”他说,“我只是问问。我们一会儿也要出去走走,可能去找点吃的。”
“球队队员和好吃的东西。”安珀向多诺万迈了一大步,轻撞了一下他的鼻子尖,站住了。“你不用再邀请我第二次了,我什么时候到那?”
“我不知道。”笛瑞儿说,“我还有点别的事儿。”
“那下次吧。”他转身离开之前,目光一直逗留在笛瑞儿的脸上,甚至都没有与我和安珀说再见。
“哦,我的上帝,”安珀等到多诺万已经听不见了的时候说,“他那么地想要你。”她瞥向楼角,看着他走远。“你不认为是他吧,是吗?”
“我从三年级开始就认识他。”笛瑞儿把保护神瓶从羊毛衫下的腰间拽了出来,两只手拿稳了它。
安珀斜歪着脑袋,从后面估量着多诺万的“财产”,“还不错,十分满分的话,我给打八分。你觉得怎么样,斯泰西?”
“我简直不能相信,这么多年他一直还在约笛瑞儿。”
“痛苦。”安珀说。
“你们看到他仔细打量我的样子了吗?”笛瑞儿问。
“他总是那么仔细地看你。”我说。
“不。今天不一样。更热烈了。”
“他是艺术家。”安珀说,“我就喜欢艺术家。”
“你喜欢所有的人。”笛瑞儿说。
“我是不是听到了嫉妒的音符?”安珀把她的胸脯挺起来,“这个男孩可没有被禁猎,也许我会让他来雕刻我呢。”
“我可不认为他对抽象艺术感兴趣。”笛瑞儿吻了吻保护神瓶,又把它放回裙子里。“快点吧,在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我们去图书馆。”
我们蹑手蹑脚地绕过大楼,尽管一切似乎都以某种方式改变了——我们能够信任谁,我们能够说什么,我们可以在哪里说话——但图书馆还和以前一模一样,象一个巨大的从天而降的砖制口琴。它的坚定不移安慰了我。
我们转过网球场地。它就在那了。一切尽收眼底。那个投币电话。而(奇qIsuu。cOm書)我们站在那呆呆地看着的,并不是电话本身;而是打电话的那个人。
查德。
“哦,我的天啊。”笛瑞儿说,“他在给家里挂电话,对不对?告诉我他在给家里挂电话。”
“对,”我说,“家里。”
“对,”安珀重复。“即便在他的寝室里有一个完美的电话,还能享受优惠资费。”
“说正经的,”我说,“不管给我们挂电话的人是谁,他现在还在打电话的可能性有多大?不一定是他,可能是任何人。”我看着庭院里一群群穿着海军蓝和绿色相间校服的学生——有人坐着、有人站着,还有的伸着懒腰。
“是呀,要不是我们在那跟多诺万卖弄风情,”笛瑞儿狠狠地白了安珀一眼,“我们能提前挺长时间赶到这里。”
“嘿,”安珀说,“可别埋怨我。我只是想帮你一个忙。”
“好啊,拜托下次帮忙不要那么卖力,OK?”
我们继续向前走,向查德走去,我们冒火的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他不象是在和什么人谈着话,只是在听着,或者在等着对方应答。
“查德,”笛瑞儿说,在我们走到足够近的时候。“你以为你在干什么呢?”
他转身,把听筒哐啷一声挂上。“哦,你们呀,什么事?”
“你刚才在和谁通话?”笛瑞儿问。
“没什么人。”
“好啊,我想你刚才是把‘没什么人’挂断了。”
“你是谁呀,我老妈?”他把电话本合上,放在架子上的一摞书的上面。
“我只是觉得把别人的电话撂了不大礼貌,如此而已。”
“好啊,不是这和你没关系,是我没有在和任何人通话。他们不是家里。”
“‘他们’是谁?”安珀问。
查德没理她,看着我。我感到脸颊燃烧了起来。“怎么回事儿,斯泰西?”
“没什么事儿。”我说,看着他的目光扫过我的髋部,我颤抖的膝盖,最后落在我的黑色皮鞋上。我今天怎么就穿了短袜,而没有穿连裤袜?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不是注意到了,我左脚的袜子边比右脚上的至少高出了六英寸?我在脚踝处把腿交叉在一起,希望遮掩住这对我的风度的挑战,看着笛瑞儿。她迅速地给了我一个凶眼,然后马上把目光移开。
“那,”安珀说,“也许我们应该走了。”她冲着查德打个呵欠。“我们正准备去图书馆学习呢。”
“学习?”查德的眉毛弯成了弓形。
“是呀,”安珀说,“你知道的,就是你和书本一起做的事。”
“真的吗?”他对着我们,抄起了手。“我怎么就不信呢?你们几个家伙到底要干什么去?”
“女人,傻瓜,”安珀说,“不是家伙,不是女孩,是女人。”
“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女人来这儿干什么。”
“你什么意思?”我问。
一缕笑意爬上他那而令人想亲吻的面颊。“你们是来参加奥林匹克智囊会的,对吗?”他指着墙上挂着的明亮的橘红色条幅,欢迎有一流头脑的运动员来图书馆的地下室开会。
“哦,吔,对了。”安珀说,“我的大脑已经经过了足够多的测验了,我最恶心做的事情就是在放学以后还要用它。”
“这倒是解释清楚了一些事情。”笛瑞儿说。
我瞥了一眼院子里的铁钟。刚过四点,离我们在房间里接到电话只过了二十分钟。“你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五分钟之前吧。”
“你看到有人在你前面挂电话吗?”
“没有。为什么?出什么事儿了?”
“没事儿。”我说,“我本来应该是在这儿等人的。就这样。”
“真的吗?”查德眯起来眼睛看我。“是我应该认识的人吗?”
“吔,”笛瑞儿脱口而出,还没来得及我回答,“我们的小斯泰西在这里等人,明白了吗?”
“现在,你可以滚了。”安珀说,夹着她的凯蒂猫铅笔假装吸烟。
如果能悄无声息地把一个人的假指甲、胶水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起撕掉,再塞到她的喉咙里,我可能现在就会这么对待笛瑞儿。她明明白白地知道她在做什么——在毁掉我和查德之间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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