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海沉船》第59章


“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必要再延长这种痛苦。”普雷夫洛夫疲倦地说,“布斯基!”
布斯基举起自动手枪,朝达纳的胳膊瞄准。
“你使我感到奇怪。”皮特说,“你对于我怎么能知道德拉默和默克的代号,我识破他们后怎么没有立即把他们投入禁闭室都不感兴趣。你甚至对我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也似乎不想了解。”
“是的,我想了解,但现在已没有什么关系了。局面已经改变不了,无论什么人怎么也帮不了你和你的朋友的忙,皮特。现在可不行了。联邦调查局也好,整个美国海军也好,都无济于事。局势已定,不必再玩弄字眼了。”
普雷夫洛夫朝布斯基点了一下头,喊道,“一。”
“普雷夫洛夫上校数到四时,你就没有命了,布斯基。”
布斯基得意地笑一下,没有答腔。
“二。”
“我们知道你们打算强占泰坦尼克号。桑德克海军上将和我在四十八小时之前就知道了。”
“你最后一点吓唬的手段都已经用尽了。”普雷夫洛夫说,“三。”
皮特满不在乎地耸耸肩膀。“那么,一切责任由你承担,普雷夫洛夫。”
“四。”
震耳欲聋的响声划破餐厅,一颗子弹正中布斯基两眉之间发根底下,一下子掀掉了他的头盖骨的四分之一,变成慢慢流动着的血红的模糊一团;他的头往后一仰,砰的一声摔倒在甲板上,象展开翅膀的、毫无生气的老鹰扑倒在普雷夫洛夫的脚下。
达纳被推倒在甲板上,惊恐地直痛得大叫一声。皮特没有道歉,便将她按倒在地,用他的一百九十磅重的身体掩护着她,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乔迪诺奔向桑德克,以橄榄球队前锋拼命抱住对方队员的那股蛮劲,把他拉倒。
其他船员连十分之一秒钟都没有浪费,立即表现出各自喜爱的护身本领。他们散开、卧倒,象风暴中吹落的树叶一样。
德拉默和默克好象被镣拷扣在一起似的,也跟着一齐倒了下去。
当卫兵们醒悟过来,开始用自动手枪朝餐厅入口处的黑暗中射击时,餐厅远处角落上砰砰枪声仍在不断回响。
卫兵们的射击是毫无意义的。第一个卫兵几乎立即被击毙,摔了个倒栽葱。第二个卫兵把自动手枪掷向空中,赶忙用手捂住脖子上淌出的血,第三个缓慢地跪将下去,呆呆地瞅着自己上衣胸口中央突然出现的两个小窟窿。
只有普雷夫洛夫一人站着。他凝视着他们,然后看看皮特。他的表情显示出他服输了,承认他的失败和死亡。他向皮特点头致敬,接着镇静地从皮套中取出手枪,开始向黑暗中射击。他打完了子弹,站着等待枪弹的闪光,鼓起勇气准备忍受马上来到的死亡的痛苦。但是,没有人向他回击。房间静下来了。一切都好象缓慢下来。这时他才恍然醒悟,人家并不想叫他死。
原来这都是一个圈套。他却象一个小孩似的,天真地走进了虎穴。
一个人的名字开始撕裂他的心,嘲笑他,不断反复地在他耳边回响。
马加宁……马加宁……马加宁……
第六十六章
一只海豹,通常的定义是:它是一种水生食肉的哺乳动物,长着一身软毛和一副鸭脚板。但是,突然象幽灵似的出现于普雷夫洛夫和击倒在地的卫兵们周围的这些人的模样,和它毫无相似之处。美国海军的海豹队,是由海、空、陆三个字的字首拼成的①它是一种异常精干的战斗组织,其成员受过从水下爆破到丛林战的各种专门训练。
① 海豹队的原名为SEAL,是英文海(sea),空(air),陆(land)三个字的字首拼成的。——译者】
他们一共五人,身看一套漆黑的橡皮防水衣帽和蹼一般的靴子。他们脸部涂满乌黑的颅料,使人无法辨认,你看不出衣服同脸的分界。其中四人手持枪杆可以折叠的M-24型自动步枪,第五人紧握一支斯通纳武器,它的样子可怕,有两个枪管。
一个海豹队员离开了其余人,把皮特和达纳搀了起来。
“啊,上帝!”达纳呜咽着说,“我身上的乌青得花一个月功夫才能够复原。”她按摩疼痛的身躯,好几秒钟象在云雾中一样,竟然没有发觉皮特给她披上的外衣已经拉开了。当她吃惊地清醒过来,又看到横七竖八、怪模怪样地躺着的卫兵的尸体,她说话的声音便低了下来,连声说,“噢,该死,该死……”
“我想现在可以说这位夫人已经活过来了。”皮特说,半露着牙齿笑着。他同那个海豹队员握握手,然后把他介绍给桑德克。桑德克这时正摇摇晃晃地抓着乔迪诺的肩膀。
“海军上格桑德克,这一位是美国海军海豹队的弗格斯上尉,救我们的人。”
桑德克对弗格斯利索的敬礼高兴地点头回礼,松开了乔迪诺,笔挺地站着。
“这条船,上尉,谁指挥这条船?”
“如果我没错的话,先生,是你……”
弗格斯的话被船下深处瓮声瓮气的枪声打断了。
“这是最后一个顽固抵抗的人。”弗格斯微笑着说。情况是明摆着的。他露出的满口洁白牙齿就象半夜里的霓虹灯一样闪闪发亮,“船已经得救了,先生。我可以绝对保证。”
“水泵组的人呢?”
“平安无事,已经又开始工作了。”
“你带了多少人?”
“两个战斗组,海军上将,连我在内一共十个人。”
桑德充扬起眉毛:“你说只有十个人?”
“象这样性质的袭击。”弗格斯煞有介事地说,“我们通常只用一个战斗组,但是考珀海军上将认为,为了万无一失,最好加一倍。”
“自从我服役以后,海军有些进步了。”桑德克若有所思地说。
“有伤亡吗?”皮特问。
“直到五分钟以前,有两人受伤,但伤势不重,一人失踪。”
“你们从哪儿上来的?”这是默克提出的问题。他从一个机警的海豹队员肩后恶狠狠地朝这边打量着。“这一带既没有什么船也没有见其飞机,是怎么……?”
弗格斯询问似地看着皮特。
皮特点头说:“准许你,上尉,把实在情况告诉我们这位从前的伙伴。这样,他坐在死刑犯牢房里的时候,还可以细细品味你的回答呢。”
“我们是在极端艰苦的情况下登上这条船的。”弗格斯顺从地回答,“从水下五十英尺的地方,通过一艘核潜艇的鱼雷管。因为水流十分湍急,我们失去了一个人。我们从皮特先生放下的吊梯逐一往上爬的时候,准是一个浪头打得他撞在泰坦尼克号船身上了。”
“真奇怪,谁也没有看见你们上船呀。”斯潘塞喃喃地说。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皮特说,“我协助弗格斯上尉和他的战斗组爬过了船尾货舱甲板墙,又让他们躲在C甲板上服务员领班的房间里,这时,你们这些人正聚集在餐厅里,等我说说我个人怎样牺牲的动人心弦的演说呢。”
斯语塞摇摇头:“你骗过了所有的人,争取了时间。”
“我算是服了你了。”冈恩说,“你把我们都瞒过了。”
“尽管如此,俄国人还是差点儿得了手。我们没有料到他们会在风暴平息以前就下手。在飓风眼空隙中登船是一个高招,差点儿让他们成功了。如果没有乔迪诺、海军上将或者我自己——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海豹队员在什么地方——事先警告上尉弗格斯,他是不会知道应在什么时候对船上的人发动袭击的。”
“我不妨承认。”桑德克说,“当时我以为我们是完蛋了。乔迪诺和我成了普雷夫洛夫的俘虏,我们以为皮特已经死了。”
“真是天晓得。”皮特说,“如果直升飞机不夹在散步甲板舱口中,此时此刻,我已经安睡在海底深处了。”
“事实是,”弗格斯说,“皮特跌跌撞撞地走进服务员领班房间的时候,样子就象刚死而复活似的。他真是条硬汉于。他淹得半死,头上裂了个口子,还坚持引导我的小组通过这个水上博物馆,直到我们找到这几位苏联客人。”
达纳以一种奇特的表情看着皮特:“你在大摇大摆走进来之前,究竟在暗中藏了多久?”
皮特狡黠地笑了笑:“在你脱衣服这场闹剧开始之前一会儿。”
“你这个杂种!你站在那儿,看着我大出洋相。”她火冒三丈地说,“你让他们摆弄我,好象我就是屠夫橱窗里的一块牛肉。”
“我也利用了你。但那是形势需要。我发现健身房里伍德森的尸体和打碎的无线电发报机,用不着算命先生告诉我,也知道乌克兰的那帮小子已经登上了船。于是,我把弗格斯和他手下的人召集起来,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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