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南吕吹摹!?br />
温宝裕口唇掀动了一下,说了一句什么话,我刚好在这时,大大打了一个呵欠。人打呵欠的时候,由于大量舒气,耳鼓会被空气的舒出而膨胀,在那一霎那,听觉受阻,所以我并没有听清他说了句什么,我也没有问,他也没有重复。
又过了两天,小郭那里,音讯全无,也未见再有录影带出现,白老大那里,却来了电报,电文十分简单:“请查全唐诗卷……”
白素和我,取出了全唐诗,一查白老大电文上所说的第几卷第几页,不禁为之气结,原来那是王维的两句诗:“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
那自然是他表示对这件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本来是意料之中的事,在通常情形下,我和白素一定互相对望,一笑了之。可是这次,白素却表现了出奇的固执:“他不来,我们去。”
我吃了一惊:“万里迢迢,请他看二十分钟录影带?他农庄里根本没有电视机。”
白素淡然道:“我们带去。”
白素很少作这样意外的决定,既然决定了,也没有什么力量可以使她改变主意。于是,在购置了小型的录放影机和小型的电视机之后,就远赴法国,请白老大看这卷录影带去。
在机上,我觉得事出有因,但是我又不知道“因”是什么,所以问了白素。白素吸了一口气:“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我总觉得,他老人家看看,会有根多帮助。”
九、白老大的话
白素说得不错,白老大看了之后,的确对了解这片于的背景,大有帮助。
白老大的话,大多数已融进了我前面的叙述之中,但也还有许多没有用进去,所以要再说清楚。
白老大一见我们专程前来,十分讶异,尤其是当他知道这次竟然是白素的主意时,更是诧异,因为知女莫若父,他自然知道白素平时不是那样有兴趣做这种事情的。
我把情形简单地向他说了一遍,他呵呵笑道:“那一带的事情,我相当熟悉,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要拍金沙江背景的电影,应该找我做顾问才是。”
我苦笑道:“片子是谁拍的,怎么查也查不出来。”
白老大望向白素:“你想要我解决什么疑难杂症?”
白素笑吟吟道:“一切。”
白老大也笑著,我赶紧寻找电源,幸好,农庄中是有电的,白老大看我忙著,有点感慨:“录影带?这东西现在发展得这样迅速,嘿,不知多久未曾看电影了,人老了,只是好静。”
我把一切都弄好,请他坐下来,然后,开始播映那卷录影带。
白老大一看到二十个劲装黑衣人,在江滩疾走,就“啊”地一声:“这是一队‘金子来”,贴在他们背后的是一种锋利之极的长刀,这种刀有一个专门的名称,叫作‘碎雪’。”
惭愧得很,我直到那时,才第一次听到“金子来”这样的名称。刀手称作“金子来”还有点道理,利刃竟然叫“碎雪”,真有点匪夷所思了。
我道:“这杀人利器的名称,何其大雅?”
白老大道:“这种刀,背厚,刃薄,全是用百淬精钢作刃口的,锋利无比,可以轻而易举,把一个人不论从什么方位,劈成两半。”
我早已看熟了录影带,对这种刀的锋利,更无疑问。白老大又道:“刀法纯熟的人,在下雪天舞刀,一刀劈出,能把轻飘飘落下来的雪花,劈成两半,所以才有了这样的名称。当然不是人人能做到这一点,但要舞这种刀,非有极大的膂力不可,这队‘金字来’,是准备去参加大厮杀的吧,不论有多少人参加,结果一定只有一个人能活著回来,这个人是唯一的胜利者。”
白老大一面看,一面滔滔不绝他说著,他的话,有的解释了许多看不明白的现象,有的带著这个地区久远的掌故和传说,有的涉及帮会在金沙江欺压前去淘金的苦工的情形,他所说的一切,我都已经摘要在前面夹在我的叙述之中了。
等到看到那瘦老者扬起手上的那怪东西之际,白老大指著萤幕:“这东西叫‘响茄’,专为公证人发令,厮杀开始之用,所以有一句话,叫作‘响茄一响,准有不见孩子的娘’。真怪,这片子是谁拍的?他一定曾到过金沙江,而且曾经看过大厮杀的场面,不然,不会知道有‘响茄’这样的东西。”
他讲到这里,顿了一顿,又道:“由于那东西一响,必然有大量人死亡,所以被当作是囚器,平时由威望极高的人密密收著,不到帮会之间,真要拼斗时,是不会拿出来的。”wωw奇Qìsuu書còm网
白素问了一句:“这两个老者就是威望极高的人?”
白老大道:“当然,他们担任著大厮杀的公证,要是没有威望,谁服他们?他们的身分地位,十分特殊,自然也都是帮会中人,但绝不能和参加厮杀的帮会沾上任何关系,当年我在川西,被哥老会的龙头请到金沙江去,也作了一次大厮杀的公证。”
我不禁大是骇然:“真是那样血肉横飞?”
白老大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还有假的,这片子……真……我看是实地拍摄的。大厮杀在江边的‘神牙台’上举行,这石台,就是‘神牙台’,要不,就是照足了‘神牙台’的形状,搭出来的布景。”
我听得更是骇然,我绝不否认片子拍得真实,可是也绝未想到竟真实到了这一地步。
白老大提出了“实地拍摄”的可能性,莫非真有此可能?
白老大继续看下去,一面看,一面发出“啧啧”的称奇声,而且,在石台上还有十来人在混战时,他已指著其时行动如闪电的那个看来脸上还带著稚气的年轻人道:“这娃子会是唯一的生存者,所有人之中,只有他能活下来!”
我一听得他这样说,开始,只是佩服他目光如炬,因为到最后,确然只是这年轻人一个人活了下来。可是继而一想,却觉得其中有大大不对头的地方在,刹那之间,思绪变得极乱。
但是我很快就捕捉到了我感到不对头的主要原因,我忙道:“停一停,我有点疑问。”
白素按停了机,白老大想是看得出神,陡然被截断,神情有点不满,向我望来:“你想问什么?”
我抬著石台上一片混乱的凝止画面:“你怎么肯定是这年轻获胜?”
白老大“嘿”地一声:“我是学武的人,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小伙子,不但出手如鼠,而且他腾挪闪避向他攻击的利刃,身手灵巧得像燕子,滑溜得像泥鳅,那么多人,没有一个能及得上他,优胜劣败,自然是他一个人活下来!”
他解释了原因之后,又瞪了我一眼:“以你在武术上的造诣,你也该可以看出这一点。”
我吸了一口气,这就是我感到不对头的由来了,我道:“我在看的时候,只当在厮杀的是演员,没想到他们全是真正会武术的。”
白老大听得我这样说,“哦”地一声:“我看得太投入了,片子拍得真好,我可以肯定,那些人全都有极高的武术造诣,尤其那小伙子,他的身手……我想我在精力最充沛的时候,在刀法上,也未必及得上他!”
能得到白老大这样的赞扬,这实在是非可小可的事。我知道现在有很多动作片,请的演员都或多或少有点武术根基。但如果一个人的武术造诣高到了这种程度,而又藉藉无名,那是不可思议的事。可是,却又偏偏那么多人看过录影带,没有一个人认得出这个小伙子是什么人来。
白素在这时,忽然又问了一句:“爹,你到金沙江去的时候,在哪一年?”
白老大道:“民国二十一年。”
白素再问:“那时,金沙江最著名,刀法造诣最高的高手是谁?”
白老大道:“很有几个,哥老会,外帮,鹰煞帮都有,鹰煞帮有两个彝族刀手,刀法也十分出神入化。”
白素扬了扬眉:“真正堪称刀法第一的呢?”
白老大道:“那是哥老会的张拾来──这个人的一生,充满了传奇性,是哥老会的一个堂主在江滩边捡到的一个弃婴,那堂主姓张,就跟著姓张,名字就叫拾来,没有张拾来,这种刀也不会叫‘碎雪’,就是因为张拾来有本事,把细小的雪花,劈成两半!”
白素一直追问下去:“你见过他?”
白老大摇头:“没有,说张拾来这个人充满了传奇性,是因为他在二十四岁那一年,忽然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到哪里去了,那是我到金沙江前七八年的事,他一失踪,哥老会就在一次厮杀中败下阵来,教鹰煞帮抢走了一段盛产金块的江段,那江段是他在一次厮杀中为哥老会夺来的,那次厮杀,三方面都出动了精英高手,张拾来在得胜后,身上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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