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故事》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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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他之间,本来至少有三四步的距离,可是一闪之间,刀光已然到了她的头顶,她整个人都愣呆了,刹那之间,不但再也出不了声,而且一切神情,都在那一刹间僵凝,刀光的闪动是如此突然,如此的快,可是由极动到极静,也是快疾绝伦,陡然之间,刀光凝止,刀锋恰好停在她的头顶上。
锋利的刀锋,将她簪在头上的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剖成了两半,花瓣正顺著她乌亮光滑的头发滑落下来,散落在她所坐的大石上。
刀停,人也停,他仍维持著一刀劈落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她自然早已吓僵了,花瓣无声的滑落,江水撞击在江滩上的声音格外震耳。天上的晚霞,由红变成紫色,反映在刀身上的光芒,也渐渐变得诡异而幽暗。
时间也像是凝止了一样,过了不知多久,甚至紫色的余霞也渐渐被暮色所侵吞,他才缓缓收回刀来,用一种听来异样温柔的声音道:“以后,再也不要说这样的话。”
她在这时才定过神来,还未曾出声,他的语音更是轻柔:“求求你。”
她陡然跪了下来,抱住了他的小腿,把脸紧贴在他的腿上,呜咽著哭了起来,然后,她抬起头,满脸泪痕,可是却一脸的欢畅,她道:“你……你对我真好。”
他的神情中,有著深切的悲伤,半转过脸去,她提高了声音:“你对我真好。”
他的口唇颤动著,没有出声,那种深切的,无可奈何的神情更甚。她不断在流泪,泪珠一颗一颗涌出来,看来极其晶莹。
她一面流泪,一面又在不断地诉说著:“你真好,你不要以为……我实在……你想想,过去几年,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那么多男人……男人的手一碰我,我就会……五脏六腑想翻转过去一样,你现在……等过些日子,你会好起来,我们实在是真正的一对,要是我说的不是真心话,就让你手中的刀,把我劈成两半。”
青年人一缩手臂,把刀收到了背后,她的话一定令他感到了激动,因为他低头望向她,和她的目光接触,而且两个人的眼光,很快地交融在一起,在浓浓的暮色之中,交融在一起。
他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她靠在他的身上,两人都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天色已全黑了,在黑暗中,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紧靠著,站在江边,湍急的江水,不时翻起白花,他们一动不动地靠著──男的刚才还曾向女的劈出一刀,女的生命在那一霎间,就可能了结,但结果是连一根头发也没有掉下来。
在这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一霎间,使这个本来心中已冷到了绝对零度的女人,知道了一个男人对她的心意,那实在是一种十分奇特的男人使女人明白心意的方式,也只有在这种地方,这种人身上,才会发生。
而且,男的绝不是有心想表示自己的心意,但是,他的行动,却使一个饱经忧患,几年来受尽了男人斯躏,早已视男人为妖魔,自己心冷如冰的女人,明白了他的心意。
女人和男人之间的关系,有时就是这样微妙而不可理喻。她的话使他心中激荡,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他才喃喃地道:“离开这里,我知道,离开这里,我会好起来。”
女的连半秒钟都没有犹豫:“你到哪里,我跟到哪里,这辈子我跟定你了,你把我两条腿砍下来,我用手爬,也跟著你。”
她转了转身子,使自己面对著他,在黑暗中看来,她俏丽的脸庞上,闪耀著一种异样的光辉,那种光辉,使得原来在她脸上满布风尘的痕迹一扫而空,使她看来犹如一个纯洁的少女。
她笑了起来,笑容佻皮又充满著欢乐:“就算你把我杀了,我的鬼魂也将跟著你。”然后,她不经意地咬了咬下唇,语意也变得更加坚决:“告诉你吧,这一辈子,你别想能躲开我。”
她的话虽然是软言俏语,可是听起来却又那样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他也笑了起来,笑意使他看来十足是一个小孩子:“你才想哩,小淫妇。”
她的两道细眉倏然扬起:“我手里没有刀,不然,也照样砍你。”
他笑得更欢:“好啊,把我砍成两半,我照样阴魂不散缠著你。”
她的声音变得十分低微,喃喃地:“缠著我,缠著我,我要你缠著我。”
他伸开有力的手臂,抱紧了她。当他抱著她的时候,利刃自他的手中落下来,刀尖插进了江边的大地之中,刀身在神秘幽暗之中轻轻晃动,闪著微光,在这样的境地之中,连这可怕的杀人利器,也给人以一种出奇的温柔之感。
他们相拥了很久,在江水的奔流声中,他们两人的气息听来如此和谐宁静。在同一时候,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男女在相拥,他们也只不过是女人和男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如果硬要找出什么特别之处来,那或许是女的在历尽沧桑之后,至少暂时有了平静的感觉,而男的,享受著这一刻的宁静,可是在他生命中的惊涛骇浪,却在等著他去闯。
是不是闯得过去,根本不在他的思考范围之内,因为他必须去闯,没有任何退缩回避、犹豫推却的余地。也许正由于这一点,所以他对这时的宁静,更全心全意地投入,完全融入其中。
十六、密谋的实行
一行人在江边疾行,江边根本没有路,全是嶙峋崎岖的怪石,有的石块拔地而起,足有两三个人那样高,横亘在前,阻住去路,以一种天兵天将也无法将之挪动的气势耸立著,于是,要向前去的人,就只好攀过它,才继续前进。
一队是九个人。
在前面开路的是三个精壮的汉子,深秋的天气虽然已经很凉,他们还是敞开了皮袄的襟,现出衬在下面的结实的胸膛来。他们的袖上,扣著短刀,腰际,系著长刀。
在他们的身后,是一个一脸精悍之色,身形相当矮小的老者,头上的帽子略向后,现出光秃的前额。这老者大约六十以上,可是步履依然极其矫捷,他身形十分小,全身上下看来没有一点累赘。在他的靴帮子上,插著一柄匕首,匕首的刀身看不见,柄露在外面,在白铜的刀柄上,盘著一条金光灿然,一看就知道是足金打就,再精上镶嵌上去的五爪金龙。
那柄匕首象徵著权力和地位,那是龙头才能拥有的荣耀,有了它,就等于有了主宰几万人生死的权力。
权力本来是无形的,人类社会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产生了权力这种无形的、但却又无所不能的力量。在最初,只怕是纯气力的角遂,到后来,逐渐加上了运气、智慧、计谋和策略、到再后来,就建立了一整套的规则和法典。
于是,权力的拥有者就不再依靠原始的力量,即使他弱不禁风,也可以通过一切权力的运作,而驱使在他的权力统御范围之内的人去做任何事。
于是,人类的社会结构就形成了,在形成的过程中又越来越成熟。
于是,权力虽然看不见,摸不著,但是也成为人类心向往之,拼命去追求的目的。同时,也发明了一连串象徵权力的器物,像帝皇手中的权杖和印玺,像龙头靴帮上镶有金龙的匕首。
在那老首身后,又是同样的三个精壮汉子,六个人前后保护著那个老著。尽管江边的地形使他们无法保持固有的队形,但不论江边石块的布排如何不规则,他们六个人都能巧妙地把老者拱围在中心。
这是他们的职责,他们是龙头的近身保镳,要是龙头有了什么不测,他们也绝无颜面再苟活于世。
龙头的腰际,在深紫色缎子面,上好的紫羔里子的皮袄,随著他急速地走动而掀起时,可以看到一枝乌黑漆亮的鎗,鎗柄上同样是深紫色的穗子,飘动著,看来十分轻柔。
但是看到这柄鎗的人,自然都知道这种鎗的威力。
这种鎗械,是当时人类致力于杀人武器的发明和制造过程中的杰作,是轻型杀人武器中最有效的一种,它首先由德国人制造出来,迅即流传世界各地。
它有著特殊的性能──可以扳一下鎗机,只射出一颗子弹,也可以推动一个掣钮,使扳动一下鎗械之后,把膛内的一梭二十发子弹,在极短的时间中,一下子发射出来。所以,它的名字,叫作“快慢机”。
它通常又有一个木制的枪盒,可以把枪柄部份接驳到枪盒上,利用枪盒靠在肩下,使得更能射中射击的目标,所以,它又有一个名称,叫“驳壳枪”。
鎗法好,而惯于将之随身携带之人,大多数嫌那个木盒太重而不够灵活,所以将之弃而不用,他们又给了这种枪一个十分威武的名字:“盒子炮”。
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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