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竞天择》第27章


托布里奇退下时有种感觉,就是中尉有些不大对头。如果他后来看到了所发生的一切时,就会证实这一点。中尉一屁股坐在大椅子上。
“你们看到了吧,先生们?”史文朋踱来踱去地说:“可是,真讨厌,总会找到获胜的办法,不让维克多和史密斯尊为万人之上!伙计,难道你不清楚他们要做什么吗?他们要恢复旧的,我们曾经忍受过的教义和毫无价值的虚伪之辞。他们会学他们主子的样,把我们的人民再度推进水深火热之中!”
“只要停泊在那边的军舰认为必须这样,”中尉说,“那就必须照样去做。他们拒绝把维克多和史密斯交给我们处置,其实这是这两个人的应得下场。不管怎么说,他们会公正地处理的。”
“什么公平!他们害怕把你留在这儿!”史文朋厉声说。之后,又玩味了半天他刚说的话,走回桌边说:“一个军官的第一天职就是保存他的指挥权,中尉。这个国家同你的第四旅一样都在你的指挥之下。我从没听说过你曾忽略过对你的旅的指挥。而今,你却想得出让我们落入两个叛变者之手。这两个小丑只是贪婪的、企图称霸世界的美国的御用工具……”
“你说起话来倒很像那个弗里斯曼,”中尉疲惫地说。他又坐直了些说:“我从未忽略过我的指挥权。不答应这些人的请求将会彻底毁灭英格兰,他们只想把我们变成殖民地,你难道看不出吗?只有这儿的政府举措适当才能防止成为另一个国家的一部分。只要我们能证明我们是从大多数人的利益出发,他们要想同化我们就没有借口。我们必须确保本届政府是按照美好的信念行事的,即为全体人民服务。决不能允许有任何差错,让他们能在此建立军事统治。请你,”他沉重地倒在椅背上说,“请记住我说过的话。”
史文朋一脸厌恶地说:“假如有个小偷走上前用枪逼着你的胁骨,你为了不想受伤,就驯服地说:‘给你,这儿是我的钱包。我家里的妻子和财物你都可以随意支配了。’你管这叫政治家风范吗!”
“他没有别的选择。”卡斯戴尔说。
“呸!”史文朋说,“这些年的和平把他变成了个顺从的人!”他悻悻然踱出了房间,把身后的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卡斯戴尔,”中尉说,“他出去召集军官开会去了,一定要确保他们能听到我的一道道命令。我只剩下今天晚上了,他们会拥有所有的明天。告诉他们所有人回来之后都得来这儿,作为所发生的一切的证人。也许维克多和史密斯要统治这儿,你们得来这儿保证给予他们支持。”
“可他们不会的!”卡斯戴尔喊道,“我们都是战场指挥官!”
“不管怎么说,让他们拥有信念,按我说的去做,这是最好的选择。我的好朋友,我过去曾经下达过愚蠢的命令吗?”
卡斯戴尔犹豫了一下,他脑海里迅速闪现着他在总司令部头一回看到这个人的情形。
“没有,你从未发布过愚蠢的命令。”
“那么去告诉他们,今天先静观别动,待到明天再伺机行动,让我今晚平静一些。他们必须应承下来——这很必要,卡斯戴尔。”
“他们会指责你懦弱的。”
“让他们说好了。”
“难道你看不出维克多上台后所要发布的头一个官方举措就是要命令处决你吗?”卡斯戴尔乞求着说,“那些美国人一离开,维克多就要从乌合之众中网罗信徒,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到那时,我们还没法碰他呢。他们会给他留下一大群卫兵,这是毫无疑问的。你看到那些海军陆战队的武器了吗?喂,那二十个人,手中拿着小型自动武器,身穿防弹夹克,还有袖珍无线电对讲机——”
“我对这些东西都不在意。我只是想到我的指挥权—一因为当指挥权被剥夺时,那军官也就死了。但是,不管怎样,只要军官的指挥权犹在,他就不死。现在去,卡斯戴尔,告诉他们我所说的话。”
中尉口气里有种使卡斯戴尔十分害怕的东西。可这澳大利亚人却什么也没多说,他静静地把他身后的门关上。
不知又过了多大一会儿,毛基溜了进来,比通常看上去还要小,更有些畸形,眼睛还阴森森的。他端盘子站在旁边,中尉嚼着食物。
“长官,”毛基大胆地说,“你真的想让维克多将军成为这儿的统治者吗?”
中尉满是倦意地点点头。“如果你说这样,长官,那就这样。可我、鲍尔杰、波拉德、威则尔和卡尔斯通一直都在谈论这个事,我们想,你曾让维克多那么下不来台,他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杀了你。现在,如果我们要等维克多和史密斯一走进塔就射杀他俩……”
“那些海军陆战队会把你们都杀死。”
“是的,长官。但那要比让维克多处死中尉强得多。”
“难道你没见到那些海军陆战队员端着的枪吗?”
“当然看到了。他们能把人撕成两半,而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挡不住那子弹。但是,我们不怕那些海军陆战队,长官,起决定作用的是人,而不是武器。”
“毛基,按我说的做。我们把有关的文件在这儿签完之后,我的官兵都要离开塔山。”
“什么意思,长官?”
“离开这里。”
“你呢,长官?”
“我会留在这里。”毛基给弄糊涂了,可他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方法来反对这个主意,他已奇%^書*(网!&*收集整理经很清楚中尉突然患上了自杀狂躁症,许多军官在面临失败打击时都有过这种毛病。
“记住我的命令。”毛基捡盘子时中尉说道。
“是,长官。”毛基说,可回答得有些哽咽,因为喉咙不知是怎么回事,眼睛也是酸楚楚的。
整八点时,一辆双轮轻便马车在皇后台阶处停下,马缰绳绑得紧紧的。车里下来的人比原来多了两个。
塔中的卫兵和原来相比怒目中多了几分阴郁。几列海军陆战队士兵感受到气氛的凝重,落靴子时都尽量能轻一些。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士兵,作战意识极强。他们曾在墨西哥克雷顿麾下作战,战果辉煌。他们曾打掉了日本海的最后一个堡垒,曾追击过中美洲最后一个疯狂的独裁者。十年间,他们曾使星条旗在整个西半球和半个亚洲飘扬。他们懂得如何抵挡住敌意的感觉。但除了他们士兵兼水手的自身和专业职责外,他们对此刻所做的事都很不自在,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古老的步枪、野战炮,卫兵的脸色和他们的同样难看。就好像他们自己人的一部分也成了敌对面,他们从未和自己人交过手。但是,如果说海军陆战队表现得很安静,他们年轻的军官也像猫儿一样轻盈谨慎的话,弗里斯曼和他的同伴们却丝毫不顾忌这一切。
约翰逊船长觉得还是呆在船上好,因为他不喜欢这么做。
弗里斯曼为此放宽了心。他过去从来对军队的礼仪和僵硬都不抱有好感。
史密斯上校和弗里斯曼自我庆贺,愉快地交谈了一阵。他们是一路货色,尽管在眼前这个豺狼旁,参议员像个狮子。
维克多将军为尽量使自己看上去像个征服者,把那肥头大脑直梗梗地立在脖子上。即使布里克威尔也觉着自己很重要,极力想使自己那平日毫无表情的面容显得与往昔不同。
他们经过大门、内城区,来到了诺曼底古堡。他们上楼梯时,都想站齐些。海军陆战队士兵极为关注此地的战斗风格。
弗里斯曼清了清嗓子,回想着使老一套陈词再现神威的措辞。
第四旅旧部约三十人开到了大厅入口附近,他们中有鲍尔杰、波拉德、威则尔、吐吐、老西伯、吉安、毛基,大都是高级军士。他们站在那儿,好像是这阴森森、古老的要塞的一部分似的。
卡斯戴尔站在门旁,看着他们来到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可当他们都在那儿站定了时,他转过身,走进屋。“他们已经到了,长官。”
“让他们进来。”弗里斯曼推门进来。
他不太注意小节,可现在对他来说,环境确与以往不同。屋子里阴森森的,昏暗得很,有两个树枝状大烛台和一个装饰烛台,只是烛光更增添了高屋的幽暗和四壁的怪影。
中尉坐在桌旁,身着战袍,钢盔放在身前。地板上放着捆好的几叠文件,有关的内容都包括在这里面了,他自己的几件随身用品也摆放在他身边。沿墙边立着的是一排石雕般的军官,他们看了弗里斯曼一眼,又将严厉的目光指向维克多和史密斯。
维克多有些不安。他看到这一排人的时候,那晃晃悠悠的脑袋频频摆动。他一个个认出了他们。这些战场指挥官中有些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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