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刑》第23章


然他放火的方法如此不可思议,奇诡莫测。
黄堂神情骇然:“我们现在所讨论的,所作出的结论,已远远超过了刘巨所想揭发的……我想,我们是在一种极危险的处境……而且全然无法预防的危险境地之中。”
白奇伟乾咳了一下:“对,‘五鬼搬运’事小,如果那家伙施展‘五丁移山’这样的大挪移法,忽然移了一座山,压将下来,那么我们就永世不得超生了。”
看白奇伟的神态,他那一番话,倒也不是全然当做笑话来讲的。
理论上来说,“五鬼搬运”是时空转移,“五丁移山”自然也是。而事实上,掌握了这个能力的人,如果真的要对付我们。还真不必费那么大阵仗,把一座山移来将我们压死,他只要随便把发生在任何时间中的一场战争中的那些满天横飞的子弹,移几颗来,我们不是一样要中弹身亡?
那时,我的思绪是十分紊乱的,不受控制的,所以在听到了白奇伟的话之后,会立时有这种荒谬的联想。可是想法虽然荒唐,得出的结论,却是十分惊人的,那结论就是:掌握了时空转移力量的人,实在具有无可抗拒的能力,他简直可以做到一切。单是他能把过去搬到现在来,已经够可怕的了,如果他能把未来也搬到现在来,那就加倍可怕。
掌握了这样能力的人,若是忽然胡作非为起来,试问还有有什么力量可以抵制他?
在黄堂刚一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之际,我们三人之中,多少还有点笑他神经过敏,但是这时想深一层,我们一样现出了害怕的神色来,互望著,不知说什么才好。
过了好一会,我才道:“见过米端这个人的,不止我一个人,看起来,他……不太像是什么有野心统治或毁灭人类的那一型混世魔王。”
白奇伟苦笑了一下:“未必是他,或许他也只是一个受利用的。”
我也跟著苦笑:“那……怎么办,我们不能当作世界末日已来临了。”
黄堂双手紧握著拳:“如果掌握了这种力量的人要胡闹起来,那只要……只要……把多年前在广岛上空爆炸的原子弹,转移到今天的华盛顿上空去……那世界末日就不是幻想小说中的事,而是事实了。”
他的话,使得我们都震动了一下,我沉声道:“我相信米端不会葬身在火窟之中,他曾说……会有事要我帮助,我真希望他现在就来找我。”
白素道:“黄先生,我们四个人的谈话,我想没有公开的必要。”
黄堂忙道:“当然,非但不能公开,而且,最好不要让第五个人知道。”
我们大家都同意了黄堂的提议,这时,那种设想的震撼,最剧烈的时刻已经过去,头脑比较冷静了一些,可以比较有条理地来讨论一些实际问题了。可是又讨论了许久,一点进展也没有。
最后,讨论的焦点,集中在米端的身上。
米端的身分,只可能有两种:他要就是掌握了转移时空力量的人,要就是和有这种力量的人有关,不论他真正的身分是什么,他一定是整件事情中的关键人物。
我在作这样的结论,讲出了自己的看法之后,忽然又自然而然地加了一段,指著白奇伟:“就像他遭遇的怪事之中,那个神秘的女人是关键人物一样。”
第六章,一个灵媒的意见】
黄堂又向白奇伟望去,他仍然不知道我们一再提及的怪事是什么。
这时; 我心中又有一种模糊的概念,而且,黄堂竟能在蜡像馆失火事件上,作出那样大胆的,近乎疯狂的,但是也是唯一的解释,这很使我对他另眼相看,我就用十分简略的叙述,向他说了一下白奇伟的经历。
出乎意料之外,黄堂听了之后,竟和白素有同一看法,他“啊”地一声:“这……一方面是极端痛苦的形和容,一方面是极端痛苦的声音……这……很难想像两者如果配合起来,那会形成什么样的效果。”我脱口而出:“那就像是静默的画面,忽然有了声音一样,自然更加可怕。”
白素抬头向天:“我始终有一种感觉,觉得两件事的发生,虽然相隔万里,但却有著某种程度的联系,至少,那是痛苦的集中,不过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而已。”白奇伟皱著眉:“通过声音来表达,似乎更加可怖。因为现象放在你面前,你还可以闭上眼睛不看,而耳朵是没有法子闭上的,你双手将耳朵捂得再紧,你不想听的声音还是会钻进来。”
接下来,我们又各自发表了一点意见,可是实在已讨论不下去了,想像力再丰富,也难以设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是怎样的。能够根据发现的材料,设想出是有某种力量在进行时空大转移的行动,那已经需要十分丰富的想像力才行了。
在又沉默了一会之后,黄堂问:“白先生,你准备回南美去?”
白奇伟点头:“要不是你恰好来到,我早已在机场的候机室中了。”
黄堂叹了一声:“看来,只好等那个姓米的神秘人物,主动出来找卫斯理帮忙了。我摊著手:“这个人如果有那么大的神通,我能帮得了他什么?”
黄堂喃喃地道:“谁知道!整件事,都是……在不可知的情形下发生的。我也告辞了,再有新发现,我会尽量和你们联络。”
他先离去,白奇伟默默地喝了几口酒,过来和白素与我轻拥了一下,大踏步走了出去。
我和白素相对无言,白素道:“首先提及那个蜡像馆的,倒是陈长青。”
我点头:“我早已想到他了,不过他上星期到外地去了,神神秘秘,也不肯告诉人到什么地方去,干什么去。错过了这件怪事,是他自己不好。”
白素又想了片刻,才道:“我想和那屋子的三个业主联系一下。”我道:“只怕不会有什么用,利用那间屋子来展览那些……景象,我看只不过是偶然现象。重要的是米端,或另外的主使人,为什么要使这种历史上的极度悲惨现象,重现在人们眼前呢?”
白素道:“是啊,很怪,而且又不是大规模地想使人看到,几乎是用一种偷偷模模的手段在进行,只希望少数人可以看到而已。”
我突发奇想:“如果我够自大的话,我想目的主要是想我们看到。”
白素侧首看了我半晌,忽然笑了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但如果我想你一个人看到,就会邀请你去看,而不会用米端用的方法,嗯,你估计,参观蜡像馆的人一共有多少?”
我道:“推测不会太多,米端说,参观完四个陈列室的人,只有七个。”
白素叹了一声:“我竟然未曾看到,这真是遗憾之至。”
我表示反对:“我倒宁愿未曾看过……那情景……尤其现在想到……那可能就是当时的景象之时……我真是宁愿未曾看到过……。”
白素道:“看毕四间陈列室的人,一个自然是刘巨,另一个是你,还有几个--”
我道:“陈长青是一定看完了的,其余的是什么人?你的意思是,应该和他们联络一下?”
白素道:“是,多听一个人的意见,总是好的。”
我想了一想:“要联络他们,并不是难事,在各大报章上去登一个广告就可以了。”
那是一件很容易做的事,第二天,各大报章就刊出了我登的“寻人启事”:“曾在一间奇特的蜡像馆中,有勇气参观完所有四间陈列室者,请与下列电话联络,有要事相商。”
报纸是早上发行的,不到中午,就接到了一个电话,那是一个听来十分阴沉的男人的声音,操极流利但是口音不纯正的英语,单从语音中,也分辨不出他是什么地方的人来。
他在电话中,开头第一句就道:“我是阁下要找的人,请问阁下是谁?”
我报了自己的姓名,他“啊”地一声,语调在阴沉之中,显得有点兴奋:“原来是卫先生,那真是太好了,晚上我来拜访你,我的名字是阿尼密。”
我听得他自己说出了名字,很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可是一时之间又想不起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正想再说什么时,那个阿尼密却已挂上了电话。我咕哝了一句:“冒失鬼。”然后转过头来,问白素:“有一个人叫阿尼密,你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白素皱了皱眉,把这个名字重复了几遍,才道:“这个人,好像是一个非比寻常的灵媒,是一个十分神秘的组织,非人协会的会员。”经白素一提,我也想起来了,连连点头:“是,当我们在伦敦研究木炭中的灵魂时,普索利爵士曾不止一次说过:如果阿尼密先生在就好了。而当时在场的全是对灵魂很有研究的人,却又全都不以为然。那个金特甚至道:一个灵媒,有什么了不起。可是普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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