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踪》第14章


白素立时接著说:“是,这个人,还有一口箱子在他的身边。”
讲到这里,我们两人都突然停了下来,互望著,心头感到阵阵寒意。
我们都想到了巴图看到了什么样的魔法造成的现象,可是我们又同样不愿承认,因为那实在太诡异了。
当时,我双手无目的地挥动了一会,突然拿起电话听筒来,白素望向我,我道:“打电话给原振侠,这个古怪医生,对巫术极有研究,一个超级女巫甚至认定他是生命中唯一的男人……他或许可以提供一些意见。”
白素缓缓摇著头,我看得出,她并不是不赞成我打电话,而是事情实在太怪异,使她的思绪茫然,不知该做什么才好的一种自然反应。我其实也不是真的想找原振侠,也是因为无所适从,随便找一件事来做做,所以,没有拨号码,就放下了电话;吞咽了一口口水,我道:“他们看到……了他们要找的人,在图画中。”
我鼓足了勇气,才讲出这句话来那的确需要勇气:他们要找的人,渲赫一时的元帅,在草原上忽然失踪,怎么找也找不到,可是,却出现在一口箱子内部的绘画之中。
人,进入了画中。
这种情景,巴图倒是形容得十分贴切:魔法。
不知是什么魔法,把他摄进了画中去,使他成为画中人。老狐狸先发现了这一点,他当然不敢对任何人说,说了,就会被人当神经病。
可是他也不肯就此放弃,所以他在营帐中等,希望被摄进画中的人,在魔法解禁时,又会从画中走出来。
白素深吸了一口气:“一定是那样……这……这……”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巴图忽然叫了起来:“老狐狸,是你在玩花样,人已经在你们手里,可是你却编了这样一个故事,在这里画上一个和他一样的想用这种鬼话骗我相信,不再找他。这是你的鬼把戏。”
老狐狸的声音有点悲哀:“我会画画吗?你看看,这人画得多好。”
(巴图突如其来的责问,很能把我们的思绪,从虚幻到全然无从捉摸的境地,拉回现实,巴图的指责,自然大有可能。我甚至忍不住叫:你自己不会画,可以找别人来画。)
巴图立时道:“有的是会画画的人。”
老狐狸又长叹了一声:“老朋友,这的确很难接受,人到了画中,可是你的指责,决不是事实。”
巴图大声说著话,而且不住有“砰砰”声传出来,他显然一面说,一面在不断拍打著那箱子。“我无论如何不会相信。”
老狐狸声音沉著:“你要不要听我的解释?”
巴图粗声粗气:“你不可能有任何解释。”
老狐狸道:“好,只算是假设我假设他打开箱子,不知为了什么原因,他可能钻进箱子去,或者想躲一躲,或者就在箱子边上,一种不可知的力量,就把他摄进了图画之中。”
巴图厉声道:“没有比这番鬼话更鬼话的了。”
老狐狸的声音,却表示他真心诚意想把问题解说明白;“我在这里很多天了,有时,午夜人静的时候,我贴近箱子把耳朵贴在箱子上,甚至隐隐可以听到草原放牧时所应有的一切声响,风吹草动声、马嘶声、人声、歌声,还有”
巴图插了一句口:“还有你这老狐狸的放屁声。”
老狐狸再叹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频频叹气:“我知道,这种力量会把他摄进图画去,就有可能把我也弄进去。好好的一个人,被弄到图画里去,想起来,总不是十分愉快,所以我不敢躲在这箱子里。”
巴图声音冰冷:“你想说,如果躲进这箱子,人也会进图画中去。”
老狐狸并没有立时回答,只听得巴图在斥责:“你为什么不断眨眼?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可知老狐狸在不断眨眼巴图和老狐狸熟,也就知道他不断眨眼,是在动坏脑筋。
老狐狸道:“你的任务是找他,你又不相信我的假设,你有胆子,大可以躲在箱子中,看看是不是有机会进图画中去。”
巴图“哈哈”大笑:“你有什么目的,只管说,何必用这种拙劣的方法骗我进去。”
老狐狸再叹了一声:“你不想想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而我又是什么身份?只要我一声令下,你再神通广大,也逃不掉。”
巴图呆了片刻,老狐狸表示他要对付巴图,根本不必靠什么诡计,这倒十分实在,巴图没有理由不相信有一段短暂的沉默,只听得“拍拍”声不断传来,当然是巴图拍著箱子在沉思。
然后,巴图笑说:“为了完成任务,进入图画之中,这倒是前所未见的经历。如果我真的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能看见你?”
老狐狸道:“不知道,但我一定可以看见你,就像我们可以看见他一样。”
巴图又叽咕了一句什么话(怎么听都听不清),才又道:“好,我就试试,先给我喝点酒”
老狐狸的笑声中,透著狡桧:“你还是带一大桶酒去好,图画上好像没有酒。”
接著,果然有搬动重物的声音,和巴图与老狐狸对饮的声音,然后,就静了下来。
在静下来之前,有“拍”地一下响,像是箱子的盖子被盖上了。
录音带在这里又告一段落。
我和白素,呆了片刻,我道:“我看巴图的指责对,全是老狐狸在捣鬼。”
白素没有肯定的答覆。
我又试探著问:“要是巴图真的到图画中去了,这十年,他一直在图画里?”
白素仍然不置可否,没有确实的设想之前,白素一般很少随便臆测。在这种情形下,我反倒觉得温宝格式的胡言乱语有可取之处。
又过了一会,白素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继续听录音带。
我想了一想,想把胡说和温宝裕找来,可是白素的一个眼色阻止了我,我明白她这个眼色的意思:事情太怪诞,连我们也觉得遍体生寒,在全然没有眉目之前,最好别让小朋友知道。
继续听下去,巴图的第一段话,就把我们吓了一跳,不知道他那样说是什么意思。
巴图的那一段话,显然是他的自言自语,是他要说明一些情形,他又觉得十分重要,所以才录下来。
他的语调十分轻松:“明知道他是老狐狸,可是还是上了他的当。他编的鬼话,那么幼稚,我居然也会上当,真是阴沟里翻了船。
“老狐狸将我骗进了箱子,事先又和我喝了那么多酒,酒中可能有麻醉药,不然,我不会被他移动了还不知道。我究竟昏睡了多久?好像已过了一夜,我被移出了多远?也无法知道,草原上,到处一样,到处有牧人,有马,有营帐,老狐狸自然不想我完成任务,所以才出诡计骗我。由此可知,要找寻的目标,极可能在他们手上,应该从老狐狸身上著手。
“当然,草原再大,我也会有和老狐狸再见面的机会,到时再算帐。”
(巴图的那一段话,听来是特地讲给他组织听的,在话中,倒很明显地道出了他的处境:他仍然在草原上,不过时间过了一夜,他又被移动过。)
(本来,我们紧张地在等,以为他会“进入图画”,结果却是那样,颇有虎头蛇尾之感,相视哑然。)
接下来,是一阵马蹄声,巴图用喀尔喀蒙古语叫:“请停一停,请停一停。”
马蹄声在十分接近处停止,巴图问:“请问,我在什么地方?”
而回答,是一把年轻的声音,用的却是达干尔蒙古语:“你是从哪里来?”
巴图显然想不到自己会遇上了达干尔部落。蒙古的大大小小部落很多,语言大不一样,一般来说,虽然部落和部落之间,没有什么界限,但从一个部落的放牧所在,到另一个部落,总有几百公里的距离,他未曾想到自己被移出了那么远。
巴图从哪里来,这个问题他也无法回答得出,草原上只有大地名,很少有小地名,如果说从草原来,那更没有意义。
所以,他笑了起来:“我竟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用的也是达干尔语。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道:“那倒好,我们全不知道怎么来的,你正好和我们一样。”
巴图略怔了一怔:“我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来,不是不知道怎么来。”
那苍老的声音问:“有什么不同?”
巴图呆了片刻,显然也想不出有什么不同,所以无法回答,就在这时,又有马蹄声传来,那年轻的声音道:“老奶奶,你怎么又出来了?”
一个听来极老的老妇人声音道:“松松筋骨,老坐著不动,真把自己当老人了。”
老妇人和年轻人交谈,巴图可能就在近前,情景可想而知:巴图叫停住了策骑而到的一老一少两人,正在问路,老妇人也驰近来了。
在草原上,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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