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炭》第38章


我忙道:“谢谢你,我知道了!”
我放下了电话,心中不禁苦笑。我也不想去招惹陈长青,也是因为吃不消他那种神经病。可是看来,我还是非和他联络不可,因为他有从音波波形辨别声音的本领。我们既然听不到那种声音,就只有看,而陈长青是唯一可以看得懂声音的人!
我再要接线生拨陈长青的电话,在等待期间,我在盘算,如何才能使陈长青明白我需要他做甚么,而不夹缠到别的地方去。
这其中种种经过,要是和他说,他莫名其妙地和你夹缠起来,可能一辈子也弄不清楚,对付陈长青这样的人,一定要用另外的办法,不能用正常的办法。
我一想到这里,连忙叫接线生取消了刚才的电话,离开了书房,回到了降灵室中。
普索利他们,在我离开的期间,显然没有有多大的进展,一看到我回来,普索利忙问道:“怎么样了!”
我道:“可以和这个人取得联络,但是不能将他请到这里来,我得去找他!”
普索利发急道:“他在哪里?”
我道:“巧得很,就在我居住的那个城市!”
普索利和各人互望著,从他们的神情之中,我看出他们想干甚么,我忙道:“各位不必跟我一起去,我先去,给他看这些波形,要是他确有这样能力的话,那么,再作安排!”
普索利望了望我,又望了望桌上的木炭:“你回去,是不是要将我们的朋友也带走?”
普索利一生致力于探索灵魂的存在,这时,他不舍得这块木炭被我带走,当然是人情之常。我想了一想:“我可以将他留在这里,但是千万要小心,不能让他有任何损毁。”
普索利爵士大喜过望,连声道:“当然!当然!”
我道:“我一有结果,立时和你联络!”
我一面说,一面收起了照片和波形记录纸,放进了公事包之中:“我想休息了,明天一早我就走!”
普索利说道:“请自便,我们--”
我摇著头:“你们也不能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对著这块木炭!”
普索利正色道:“我们不能错过任何机会,你不会明白的,别管我们!”
我没有再说甚么,到了普索利为我准备的房间之中。那一晚,睡得实在不好,天亮,我起身之后,匆匆准备了一下,在离去之前,准备向普索利去道别,但是仆人却道:“爵士吩咐了,卫先生不必再去告诉他,他们不受任何人打扰。”
我不禁有点啼笑皆非:“饭也不吃了?”
仆人苦笑:“有一个小洞,送食物进去!”
我摇著头,离开了普索利爵士的那间古屋,直趋机场。回到了家中,我将见了普索利之后的情形,向白素说了一遍。
第十三章】
白素一听得我们已有了这样的成缋,也显得异常的兴奋道:“那还等甚么,快找陈长青!”
我点了点头:“当然要找他,我想如何对他说,才不至于给他烦得要死!”
白素笑了起来:“有办法,你将那些波形给他看,当作是考验他的这项本领,他一定亟于想表现自己,那就可以使他说出来这究竟是甚么声音!”
我笑道:“对,这办法好!”
我立时拿起电话来,陈长青倒是一找就在,可是我才“嗯”了一声,他就大声急不及待地说道:“等一等,我可以猜到你是谁!”
我忍住了心中的气,不再出声,他连猜了七八个人名,都没猜到,我实在忍不住了:“他妈的,你别再浪费时间了,好不好?”
我这样一说,他就叫了起来:“卫斯理,是你!我下一个正准备猜是你!”
我没好气道:“就算你猜中是我,又怎么样?你有空没有,听说你有一种特殊的本领--”
我一口气地说著,目的就是不让他有打断我话头的机会。可是他还是打断了我的话头:“我特殊的本领多得很,喂,我正要找你,你还记得那半边脸的人?和他在一起,还有一些神秘人物,我几乎已可以肯定他们是外星来的侵略者--”
我大声道:“你快来,我有一点东西让你看,我在家里,你驾车小心!”
我自顾自讲完,也不理会他还想说甚么,就立时放下了电话,同时吁了一口气。
我知道,陈长青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我家里来,我取出了照片和波形记录,放在几上,等他前来。十分钟后,门铃就响起来。白素开门,陈长青直冲了进来,声势汹汹,伸手指著我:“你这是甚么意思?你不知道话还没有讲完就挂断电话,极不礼貌?”
我又好气又好笑:“陈先生,你如今的仪态,未必有礼貌吧?”
陈长青呆了一呆:“好了,算了!那半边脸--”
我不等他向下讲,立时将波形图向他一推:“看看,这是甚么声音?”
陈长青给我打断了话头,显得老大的不愿意,他向我递过去的东西看了一眼,“哼”地一声,道:“这是高频音波的波形,根本没有声音!”
他果然是这方面的专家,一看就看了出来,我道:“好,一眼就看了出来!”
陈长青让我给戴了一顶高帽,神情高兴了许多,昂著头,现出不可一世的神情:“这怎么难得倒我,再复杂的波形,我也认得出来的。卫斯理,那半边脸--”
我又不给他机会再讲下去,立时道:“你看看,这里有四组不同的波形,它们应该代表了四下不同的声音,对不对?”
陈长青话说到一半,就给我打断,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生吞了一条蜈蚣,而这条蜈蚣还在他的喉间爬搔不已。他瞪著眼,喘著气,大声道:“你这是甚么意思?”
我笑著安慰他,道:“你替我解决这个问题,我将那半边脸的事详细告诉你,我已经完全弄清楚了!”
陈长青陡地叫了起来:“真的?”
他在叫了一声之后,又立时压低了声音,道:“他们是哪一个星球的人?”
我“嗯”地一声:“一颗小星球,一点也不高级,绕著一颗大行星转。”
陈长青兴奋莫名,搓著手,指著那些波形图:“你想知道甚么?”
我道:“我想知道这四种声音是甚么。有语言学家说,这四种波形,代表四个声音,可能是一句话。”
陈长青翻著眼:“这个语言学家一定是吃狗屁长大的!”
我愕然道:“为甚么?”
陈长青道:“既然是高频音波,在人耳可以听得到的范围之外,怎么会是语言?”
我道:“你不必理会这些,如果将这些波形,相应地降低频率,到达人耳可以听到的范围,那么,你看看,这是甚么声音?”
陈长青忙道:“这究竟是甚么?是秘密讯号?”
我真拿他没有办法,只好道:“你认得出来,就认,认不出来就算,问长问短干甚么!”
陈长青一瞪眼:“当然认得出来!”
他一面说,一面拿起波形记录纸来,看著。记录纸是从纸卷上撕下来的,相当长,他看了一遍,道:“来来去去,只是四个音节!”
我大声道:“这一点,我早知道了!”
陈长青道:“第一个音节,像是乐谱中的‘FA’,不过波形后来向下,呈浅波浪形,证明在‘FA’之后,有相当重的鼻音。”
他一面对我讲著,一面模仿著,发出声音来,“FA”之后再加上“N”音,他念了几个字,音是“方”、“奋”、“范”等等。
当他肯定了是这样的音节之后,抬头向我望来:“对不对?”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才来问你!”
陈长青又道:“这第二个音节,毫无疑问,是英文中的‘O’字,不过声音比较重浊,你看,波形在这里有突然的高峰,那就是声音加浊的表现。”
我道:“不必解释了,那究竟是甚么字?”
陈长青道:“是‘饿’字,是‘兀’字,是‘我’字,或者是同音的任何字。”
我想了一想,没有想到甚么适用的字眼。但陈长青的解释,的确是将波形化成了声音,无论如何,这总是一项相当大的进展。
我作了一个手势,请他继续下去,他看了第三种波形之后,皱著眉:“这个音节很怪,好像是空气突然之间,以相当高的速度,通过狭窄的通道所发出来的声音!”
我又好气又好笑,道:“那是甚么声音?”
陈长青想了半晌,才道:“我很难形容,你听听!”
他一面说,一面将手圈成拳,然后凑到口边,向拳内吹著气,发出“彻彻”的声响。他道:“就是这样的声音,一定是,不会是别的!”
我被他说得莫名其妙:“这是甚么意思?向拳头吹气,这是甚么意思?”
陈长青反瞪著我:“我怎么知道,我只是照波形直说!”
我还想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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