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最无聊》第58章


没办法,我关了机,拿了手机和钥匙往家里赶。
网吧离我家挺远的,我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十字街口,在那里和我爸的车打了个照面,他和林清逸都看见了我,减了速停在我旁边,还没来得及开口和我说什么,我就直接无视地走了过去。
我走了很远才听到车开动的声音。
进了小区的时候,我总是觉得心口压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说不上缘由,之前在网吧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难受了。我摸了摸口袋,那出手机,打了我妈的电话。
几乎是刚拨通那边就接了,但是很久没有声音,任凭我喊了很久,那边一直都是沉寂的。
大概过了一分钟,电话那头响起来我妈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
她说:“家阳,妈妈不甘心,不甘心浪费了自己最好的年华,不甘心自己被骗了二十年,不甘心半生时光为他人做了嫁衣,不甘心啊……即便是死,我也要拿着许远山妻子的名分去死。那就这样吧……”
我听得有些心惊,那种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心口的压迫感也越来越不可忽略。
我走进了单元楼,听到了她说:“家阳,答应妈妈,你要幸福。”
电话收了线,我有些急躁地往电梯赶,可是电梯还在26楼那里往下降,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熬。
“嘭!”地一声巨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脑子里短暂空白了几秒之后,我的血液从脚底开始一点一点地变凉,明明不冷,我却打了一个寒颤,觉得楼道里的风有些大。
手也不知道怎么了,手机和钥匙都拿不稳,掉在地上。
我不敢回头,丝毫不敢动弹。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喊:“有人跳楼了!”
“天啦,有人跳楼了!”
我扯出一抹有些扭曲的笑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扯动着面部神经生疼,眼泪像断了线一样往下掉。
我不难过的。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人在最难过的时候,人体的防御机制会保护你,弱化那份痛,让你无从感知。就像陷在自我的世界里,大梦不醒。可是那份痛它不会消失,它是厚积薄发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明明不难过,但是顷刻间眼泪爬满了脸,明明什么都不知道的啊。我不知道自己就这么站了多久,腿像灌了铅一样,麻木,没有知觉。
有人进来看到我,“许家阳,那是你妈,快去看看啊!”
我有些回神,突然笑了,按了电梯,有些惊慌地想要逃走,“我妈在家呢,她刚刚还在和我打电话呢,你看错了。”
“许……”
“我说你看错了你他妈就是看错了!”我几乎是吼了出来。
这个时候电梯来了,我想要往电梯里走,那个人抓住了我,把我往外拉了出来,温声说:“许家阳,你先别慌,我们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我腿软了,跪坐在电梯门口,哀求道:“你们真的看错了,不是我妈,我妈在家呢,不信你和我去看,我妈在家呢……她好好的在家,你们不要乱说好不好?”
那个人就这么站着了,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想要站起来,电梯又走了,我得站起来再按一次啊,我得回家啊,我出去打游戏我妈她一定是生气了,我得回去哄哄她呀。
可是我站不起来,脚仿佛不是我的,怎么也不听使唤了。
“我得回家,我妈在家生气了……”
“你拉我起来好不好?我得回家,不然她生气很吓人的……拉我起来一下,帮帮我……帮帮我啊……”
我告诉自己,不可以回头,回头了,就什么都回不去了。
不可以回头的。
不可以。
很久之后,我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站起身,有些无力地撑着电梯旁边的墙。终于转过身,用整个青春的勇气,都用在了这一眼上。
那片红,成了我后来的魔咒。
我看到了地上的鲜血开出一朵朵妖艳的红玫瑰,我看到了慢慢爬满了血的白色碎花裙子,我看到了她黑色9的长发散在了血泊里。
我看到了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染成了朱色。
第64章 埋葬在时光深处的只言片语3
我妈曾说,她要拿着许远山妻子的名分去死。她做到了,后来医院里给出的死亡证明书,就写明了她是当场死亡的。
有人说,跳楼的人在跳下之后都会后悔了,所以死者的姿势都是俯卧的,说明他们曾经挣扎过。我看到我妈的时候,她是仰卧的,目光沉沉,没有了颜色,也没有了光芒,看着天空的云卷无舒。
她大概不曾后悔过吧。
我不难过,真的不难过,即使在医院太平间她安详地躺在长台上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难过。我好像没有情绪,脑子里混沌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我总是觉得看着她闭上眼,只要我不打扰她,让她安静地,好好地睡一觉。等她醒过来,什么都好了。
后面的事情是赵妈妈来处理的,她在医院找到我的时候,我坐在我妈台子下的地上,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就这么坐着,等着她醒来回家。
赵妈妈没有叫我,只是把赵二猴叫来了,让赵二猴陪着我在医院的走廊里坐着,她替我办了后续的一些手续。然后是联系殡仪馆,联系火葬场,联系专门处理后事的公司,去买骨灰盒,去买墓地。
我一直到站在殡仪馆看着殓妆师上妆的时候,我心里都没有什么情绪,只是头疼的厉害,像是有虫子在里面咬一样,什么都看不清了。
我妈火化的那天,就是高考的那天,这几天除了赵妈妈没有人和我说过话,高考那天赵妈妈也只是告诉我今天,该高考了。然后没有再说其他了。我有些楞,半天没有反应过来高考是什么东西。
我哭不出来,我妈推进火化炉的时候,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脑子还是空白的,别说是哭,我甚至感受不到难过。脸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笑不出来,哭不出来,死灰一般,难看极了。
我站了很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前开始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了。很久之后,我听到外面有人在喊:“不是撞到桌上去了?”
世界是黑色的,也是清净的。
再次醒来我有些艰难地挣开眼,过了十来分钟才看清周围的环境,我在医院,我爸和林清逸在我的病床边。我只是看着点滴管上面的药水瓶,很无聊地在想这得时候时候才可以输完。
我抬手摸了一下,我的脑袋上面缠着白纱,裹了很大一圈,大概是撞到桌上磕到了吧,可是我感觉不到疼。我听到医生和我爸说,差一点磕到太阳穴就会把命丢了,磕了一个大坑,血肉都模糊不清的,缝了八针。可是不疼啊。
我爸在我耳边说:“家阳,爸陪着你,不怕的。”
下午的时候是我妈下葬,我爸陪着我去的,林清逸不知道去哪里了。
这个样子看着我妈下葬,总觉得自己有些狼狈,看到封碑的时候,我的头又开始疼了,不是伤口疼,而是神经疼的感觉。
再一次没站稳,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头撞到了刚刚封好的碑上,刚巧撞到了伤口上,伤口又撕开了,血从白纱里渗了出来,在碑上都留了一块血印。
我昏得厉害,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人群有个女人的声音:“这可不吉利!”
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后了。
高考已经结束了。
我妈已经下葬了两天了。
我爸一直在医院守着我,我们都对我妈的死绝口不提。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和我提,而我,是我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没有那个意识。
出院之后,我爸带我回了家。
从来没有那一次回家,从上了电梯开始,每上了一楼,我就听到了自己的心往下沉了一分。终于电梯的门还是开了,我伤了脑袋,走路有些不稳,我爸扶我出了电梯。他拿钥匙开门的时候,我有些想要逃跑的感觉。
我看着屋子屋一切如旧,蹬掉了鞋就换了拖鞋,我爸在玄关处找空调的遥控器开始调温。我往厨房走,站在厨房门口喊:“妈,我要吃饺子。”
我爸僵了僵,说:“家阳,我们去看看医生吧。”
“我刚从医院出来啊,”我说,“我现在想吃饺子啊。”
“我们……去看看心理方面的医生吧,”我爸有些犹豫着开口,“家阳,都是爸爸的错,你可以怪爸爸,可是……不要这样。”
我有些不理解:“我只是……想吃饺子啊……”
我爸站在玄关处,目光暗了暗,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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