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凰 (完结+番外)》第100章


数着,一步、两步、三步……她终于到了书闲身边,这是她的选择,是生是死,听天由命。
书闲几乎是在青画到达她身边的一瞬间握住了她的衣摆,用力揪紧了,下一刻她就扬声道:“来
人,拿下好人昭仪!” 
大殿之上忽然出现一队铁甲将士,齐齐整整地站在了书闲身后,想容方才还笑靥如花的脸一
瞬间冰冷,她恐怕作梦都不会想到,主动提供青画疑点并追查的书闲会有此一举!
墨轩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他的手在发抖,几次想开口却被气得开不了口,最后,他的手重
重地捶在皇座之上,厉声开口:“你好大的胆!谁给的你权力插手朝政!国殿之上公然犯上,视朕
于无睹,你还知不知君臣礼法?”
书闲脸色不变,只是含笑瞥了一眼想容,温声道:“后宫不涉国事,那昭仪在殿上做什么?”
“你……”想容气得脸色泛白,“陛下对青画身份有所怀疑,我不过是协同作证!今日我是以
证人身份在这殿上。”
书闲眼色一转,冷笑,“好个证人,陛下,论君臣礼法,臣妾想问一句,我青云太子妃的身份,
什么时候廉价到在别国审了?昭仪此举就合礼法?”
“你……”
“画儿是假也罢,若是真的,我皇兄必定不会让他的妻子受此等侮辱!朗月正急于找结盟,
如今四国势头难分上下,与青云为敌的后果,我想在场的大人们都应该知道。”书闲话锋一转,
几步上前踏上台阶,凌厉的眼神在文武百官身上一掠而过,而后敛眉轻道:“陛下,臣妾此举实在
是迫不得已,臣妾已经是朱墨国母,实在不忍心看着朱墨因为受奸人所惑臣妾知晓您不过是心急
了些,怕臣妾被小人利用了去,所以才会不小心听信了谗言,对不对?臣妾定投无路之下才出此
下策……”
“陛下!”不等书闲说完,想容已经跪在地上,抓着墨轩衣摆尖声道:“是她,是她说要追查
到底的!她陷害我……”
“住口。”墨轩沉道,他叹了口气,深深看着书闲,良久才道:“是朕疏忽了,逼得皇后挺而
走险。”
“此事了结后,臣妾请罚。”书闲低眉。
墨轩勉强笑道:“皇后乃是一番好意,忧国忧民,何罪之有?今日就暂且……”
“多谢陛下!臣妾与画儿自小认识,画儿真假,臣妾再熟悉不过,这次诬陷来得甚巧,臣妾
会追查到底。”书闲微笑,目光落到小姿身上微微一变。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小姿连滚带爬到书闲脚下,眼泪霎时涌出眼眶,“皇后饶命!是、
是昭仪娘娘……她绑了奴婢宫外的娘亲……奶娘、奶娘是收了昭仪娘娘的银两……皇后饶命!”
“你胡说!”想容花容失色,小姿和奶娘却只顾着向书闲磕头,没有理会想容的怒火半分。
事情到这地步,可以说是峰回路转,青画从始至终都静静站在书闲身侧,看着她脸上数不尽
的复杂神情,到最后小姿跪在书闲面前哭诉的时候,她收到了书闲握着她的手紧了紧的暗示,稍
稍靠近了她:事到如今,她终于敢确信,书闲她是在酝酿着什么……过去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很
久之后的一出戏,都是为了一次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当年冷宫里那个娇羞的帝姬,如今已经真
正成了一国之母。
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眼光都发生了变化,有胆大的已经站出列,向墨轩跪求严惩奸
妃,一人带头,数人回应,顿时朝上一片私语声。
书闲等朝上声音小了一些,才微笑道:“陛下,臣妾听说您是在烟花之地寻得了貌美德高的昭
仪,不知陛下可知昭仪之前在哪儿?”
墨轩皱眉,“想容虽是出身烟花,但……”他想说她并无烟花之地的风气,但被书闲紧接着的
一句话惊得脸色大变。
书闲低眉笑道:“不知陛下可曾听过帝师司空有个同门的师妹叫甘苗?此人品性败坏,是江湖
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魔头,甘苗有个入室的徒弟,姓花。”
书闲会知道甘苗的事情,这出乎青画的意料,她惊讶地看着脸色不改的书闲,却被她稍稍用
力拉到了身后。
“或许陛下以为这并没有什么,臣妾还查到个好玩的,甘苗这姓花的徒弟早年出师,在路上
遇了一个皇家子弟一见倾心,自此就跟了那个人,还撮合了自家师父与那个皇家子弟的结盟,共
谋大事。”书闲的目光落到想容身上,露骨的嘲讽,“昭仪妹妹,不知墨王爷可安好?几封书信可
解得了你相思之苦?”
“你胡说!”想容的脸色已经由白泛起了青,她的眼里终于被慌乱彻底席卷,几乎是书闲话
音落下的同时,她跪倒在了墨轩面前泪流满面。
墨轩的目光落到想容身上,由开始的惊诧到之后的阴沉只隔了短短一瞬间,面如死灰也不过
如此,良久,他才无力地靠向椅背,“柳廷尉,依法办了。”
青画恰恰只来得及听到这一句“依法办了”,自从中了“天残”毒,她的手脚早就不如以前利
索,方才局势的大起大落已经让她腿软,书闲似乎是又说了一些什么,朝上的大臣跪了一地,朝
着墨轩和书闲三跪行礼;想容已经瘫倒在了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些什么,但那都是些什么声音
呢?是谁在急切地呼喊?
“书闲……”青画很慌乱,这样的感觉她经历过的……上辈子三月芳菲发作的时候,临死之
前就是这样的感觉,脑袋里一片空白,所有的记忆都成了一幅幅晦涩的画面,耳鸣乍响,周围的
一切都渐渐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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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儿!太医,宣太医!”青画开不了口,只能麻木地向地上倒去,书闲的声音渐渐遥远,
所有的声响都在渐渐离去,唯有殿外的阳光越发刺眼,然后是眼前一片雪亮,再没有半点色彩和
声音。
梦魇有时候来得比现实还快,甚至比“天残”毒还快,第一次,她在梦里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很小很小的宁锦,趴在墙头看外头的蓝天,院子里面,宁相端来了一盘刚出锅的糕点,笑眯眯地
朝着墙头上的小丫头招手,蔚蓝的天,和煦的风,一切美好得不真切。
小小的宁锦想从墙头爬下去,只是回头一望,来时的藤蔓早就不知了去向,小小的宁锦顿时
慌得泪眼汪汪,却瞅见墙外面的一阵清铃乍响,少年笑靥如花。
下来,少年的笑染上了眉梢,下来啊。
小小的宁锦哆哆嗦嗦在墙头徘徊,未了却突然浑身没有力气,重重地向墙下栽倒。
梦境最后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不断下坠的慌乱感,青画在这时候惊醒过来,浑身是汗,她稍稍
喘了口气,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这儿有几分眼熟,她一时记不起是哪儿,但却绝对不是闲庭
宫,也不是司空在宫外的小院,这会是哪里?“天残”毒难道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床上挂着一顶青绿的纱帐,青画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了身,掀开
纱帐。
“郡主醒了!快、快去通知陛下!”一个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青画只依稀见到一个宫女急急忙忙地冲出了房间,宫女的衣着惊到了青画,那是……
半盏茶的工夫,一个人影从房门外急匆匆踏入房内,他穿着一身皇袍行色匆忙,一进房间就
直奔青画床头,但是到了床前两三步却又急急停下,只是瞪着微红的眼看着她不语,看得出皇袍
下的手脚都很僵硬,还带着点儿颤意,却被它们的主人强行压下,只有那一双眼隐瞒不了主人此
时此刻的心情。
青画方才提着的心终于彻彻底底放下了,闭眼之前她还在生死攸关的朱墨殿堂,没想到睁眼
之后,她的世界已经翻天覆地,这变化她不知道是拜谁所赐,她也不想去思量她昏迷时发生了什
么事:床边的那个人依旧小心翼翼站着,并不靠近,明明是像一只困兽一样泛红的眼里,却透着
股说不清的柔韧温和,她几乎能感受到心上一处微微疼起来。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眼微笑,“宁臣。“这世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笨拙得只会眼红站在她床
边却不敢靠近的人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穿着别扭的皇袍还一脸战战兢兢的皇帝了;宁臣也好,
青持也罢,如果她不想,他怕是宁可打断了自己的腿,都不会让自己越雷池半步,这就是……宁
臣啊!
“是。”年轻的皇帝听见青画的叫喊,眼里闪过一抹光亮。
“扶我起来。”青画微微尴尬。
“是。”年轻的皇帝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这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去,扶起穿着亵衣的青画。
“青持,我怎么到了……青云?”这青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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