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丧乐手亲历的的诡异事件》第142章


“这个巫师和道士到底有啥子区别嘛?”曾银贵问。
“巫师要比道士起源早得多,他们是最早成为人与天沟通的桥梁的,远古时候祈求天晴下雨,占星卜卦这种人就被称为巫师。比如我们的祖先巴人就传说有十个巫师曾经帮助当时的皇帝安邦定国,这十个巫师长居深山,被称作‘灵山十巫’。其中巫咸就创造了筮占卜,曾经在商朝是个大官。后来巫咸常住在巫山,巫山就是因为他来命名的。”喻广财喝了一口水,接着说,“后来,巫师逐渐退出政治舞台,逐渐替代巫师的就是僧人和道士。这之后,巫师们纷纷隐蔽于民间,有的地方沿袭着这种秘术,并且将它们改进,用以治病等等。大部分后来都逐渐精于其中一门,比如现在的关亡婆、湘西的巫蛊师等。”
听了喻广财的讲述,曾银贵有些云里雾里,过了半天,他问道:“那刚才那个男人,应该是属于哪种?”
喻广财叹了口气:“后来民间的巫师最终分为两种,一种是善类,一种恶类。善类就帮助人趋凶避灾,用巫术看病之类;而恶类就利用一些旁门左道,害人。”
“我一向都不敢招惹这样的人。”爷爷说道。
喻广财说:“这个人或许只是单纯地来住店,和我们一样,明天就走了,所以没有必要管这么多,人家也没有招惹我们。”
“嗯,过了今天晚上就好。”爷爷说着,拍了拍曾银贵的肩膀,示意他可以睡下了。曾银贵倒是对住在对面的男人有几分好奇,可还是从凳子上站起身来,跟着爷爷走到了床边。
“不过,如果那个女人说的话没错的话,我觉得这个人应该带着的不止一个人头骷髅。”喻广财说,“这些骷髅头应该还不是捡来的。”
“师傅,你是不是猜到啥子了?”爷爷问道。
喻广财摇摇头:“也没得啥子,不关我们的事,早点睡。”
爷爷听出了喻广财话里有话,喻广财肯定已经了解了那个男人所干的行当,不过他选择了不说。爷爷猜想,既然喻广财是这样的反应,那就说明很有可能这个男人所干的事情比爷爷和曾银贵事先猜想的要复杂许多。
曾银贵听后,也瞄了爷爷一眼,他肯定听出了喻广财话里的意思,他给爷爷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追问,先睡觉。
这天晚上,爷爷一直不停地望着天花板,他总觉得那个住在三楼的女孩跟新来的那个男人有几分瓜葛。可具体两人有什么联系,爷爷也说不出来。这样想着,爷爷就渐渐睡了过去。
在那个梦里,爷爷再一次跟着曾银贵走到了三楼的那道铁门前。曾银贵告诉爷爷,三楼里到底藏着什么,这个问题让他实在睡不着觉。于是,他找来了一个铁钳子,据说这是锁匠的专业工具。在爷爷与他的合力之下,将那把铁锁给夹断。当那扇铁门被打开的时候,爷爷闻到了一股从里面飘出来的霉臭味。那股阴冷的空气,让爷爷感觉像是受了一阵冬天里最冷的寒风,不由得浑身一颤。
曾银贵见爷爷有些发愣,就扯了扯他的衣袖,将他拽进了通往三楼的楼道里。这木制的楼道上像是长满了青苔,脚落在上面,总是觉得有些站不太稳。两人相互扶持着,一步一步上了三楼。
两人走到三楼最右边的那个房间前,只见那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那阵霉味再次笼罩着爷爷的鼻息,每一次呼吸,他都感觉自己吸入了许多不干净的东西,让他非常别扭。
正在爷爷用力地扇着鼻前空气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非常刺耳的声音,那声音“吱吱”地叫着,非常尖锐,听了两声,爷爷感觉到了,那是磨牙的声音。
曾银贵拐了爷爷一下,爷爷扭过头去,只见曾银贵正对的那个房间的角落里,蹲着一个白衣服的长头发女孩。这女孩抱着自己的膝盖,脑袋埋在膝盖里,那阵磨牙声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爷爷看了曾银贵一眼,然后迈步走上前去,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就在他的手刚刚接触到她的身体的时候,爷爷突然缩了回来。她的皮肤非常僵硬,不像是一个活人的身体,而且皮肤冰凉得如同一团冰雪。
“你,你是不是生病了?”爷爷这样问道。
那埋头的女孩突然收起了那阵磨牙声,缓缓朝着两人抬起头来。当她的脸显露在两人面前的时候,两人被吓得差点破了胆。那女孩的脸上除了一张猩红的嘴巴,其他什么也没有,嘴巴以上的位置如同一块平整的木板,而且这木板还像刷了油漆一样,一片雪白。
这时,那女孩从地上站直了身体,举着双手扑过来,长长的指甲陷进了他脸上的皮肤里。一阵剧痛,让他没忍住大叫起来。
爷爷从床上猛地撑起身来,额头正好撞在了曾银贵的鼻子上,一瞬间,他的鼻子血流如注。
“你他娘的,要醒来之前,能不能给点先兆啊?”曾银贵压低了声音,想必鼻子上的剧痛,够他受得。
爷爷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刚才不过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本想给曾银贵道歉,曾银贵却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把食指竖在了嘴边。
“咋子了?”爷爷在说话的时候,尽量不发出太大的声音。
曾银贵指了指头顶:“楼上有声音。”
他的话彻底让爷爷从对曾银贵的自责中抽身出来,他甚至屏住呼吸,仔细地聆听着楼板上面的声音。“嘎……吱……”这两个音调相隔的时间很长,都是因为楼上木板松动发出来的。那像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人走路的习惯是先脚跟着地,然后缓缓放下脚尖。脚跟和脚尖落到楼板上的时候,惊动了原本并不结实的楼板,于是发出了那两个奇怪的音调。
爷爷联想到那个在三楼的女孩,心里突然生出了几丝好奇来。他和曾银贵都无法肯定,那楼上的女孩究竟是人是鬼,而且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两人,它像是一条毛虫,在两人的心窝上不断地蠕动,原本这天晚上已经被对面那个男人转移了注意力,可现在又被这条神秘的虫子一点点牵引住了,心中的疑惑又慢慢被提了起来。
曾银贵朝着门口甩了甩脑袋,示意爷爷现在跟着一起出门。爷爷思索了一下,还是咬着牙从床上翻了下来。
那头顶上的脚步声还在持续着,在那种缓慢的节奏之下,那个走路人的心态就更加值得人揣度。
两人猫着身子一步步走到门边,轻手轻脚地将那门后的栓子取下来,然后将门打开之后,悄悄迈了出去。
这天晚上,天上的月亮隐没在了厚厚的云层之中,这云层像是一条棉被一样捂在重庆城的上空,闷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曾银贵拉了爷爷一下,指了指走廊的对面。爷爷立刻会意,他并不是想要去看对面那个房间里的男人,而是站在对面的走廊上正好可以看到两人头顶上三楼的动静。当然,如果可以探察到一点关于那个男人的蛛丝马迹,也可以算作意外收获。
两人尽量让自己的脚提得高高的,落下的时候也尽可能地放轻声音,可尽管如此,那“嘎吱嘎吱”的声响依旧不绝于耳。两人硬着头皮走到了走廊对面,蹲在那栏杆下面,想让自己处于隐蔽状态。
两人抬头望向那三楼的走廊,果然,有一个身着白色衣服的女孩正高高地坐在那走廊的栏杆上,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了她的膝盖上。这时候的她微微抬着脸,也许她是想让自己的脸颊沐浴在月光之中,可遗憾的是,那月光却迟迟不肯从云层后面露出来。虽然两人隔她很远,可依旧能够听见轻微的哼歌的声音,那歌曲曲调怪异,一起一伏,像是丧乐一般。
“你们两个在搞啥子?!”走廊对面传来一阵呵斥声,是喻广财的声音,他站在门口处,恶狠狠地瞪着爷爷和曾银贵。
两人见已经露馅,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无奈地回房去。走到一半的时候,爷爷再次抬头去看三楼的走廊,那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不是跑回到她的那个房间里去了。
当爷爷跟着曾银贵从房门口进去的时候,喻广财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两人的身上,而是远远地看着对面。爷爷走到喻广财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回去,只见对面的那个男人此时也开了门,和喻广财同样的姿势站在门口,眼睛直愣愣地望着喻广财。这两人的样子倒好像是在对峙一般,只是爷爷这时候感觉心里有些毛毛的,难道刚才他和曾银贵蹲在地上看三楼走廊那个女孩的时候,他就一声不吭地站在两人身后?
在两人进门之后,喻广财渐渐将门给合上。爷爷和曾银贵知道这一次一定会被喻广财痛斥一番,就乖乖地坐在圆桌前等着喻广财折身回来。喻广财转过身去,在两人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师傅,我们晓得错了,晚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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