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棺新娘》第11章


导,谦和镇的书记和镇长还很办事,说可以是可以,但有个条件:镇里缺个公安助理,必须让父亲来担任这个角色。原因很简单,父亲办事公道、果断,还有魄力和工作能力。父亲说做什么工作都可以的,假如有一天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的话,他就还回学校做个教书匠。
领到白本供粮证的那天,父亲破例花了1元钱和2斤粮票买了10个面包。那是我们全家比过年还要高兴和幸福的一天。不久,母亲就到生产队去参加劳动挣工分了。年底的时候,家里的景况有了很大的改观。这个时候,母亲就开始想念七家村的那些姐妹和邻里了。就约了几个最相好的邻居婆娘来家里做客,唠些家常。看着她们的到来,我突然想念起吴大夫和郝大伯一家来了。就经常溜到她们的近前听她们的话语。隐约听到些消息:说郝大伯还在做支书,吴大夫还在做赤脚医生。但是她们就是不谈起六姐郝云青的景况,这让我感到有些失望。突然凉子妈妈一把把我拉过来说,你也不回去看看你媳妇?她现在又在咱村的小学校里教书了。我涨红了脸,在她们无所顾忌的笑声中跑出了屋子。
是呀,离开七家村快二年了。在新的环境里,我有时很难记起七家村的一些事物来。主要原因是我要学会适应这里的环境。很多新鲜的事物让我着迷。比如说那些从收音机里传出来的好听音乐啦、一天比一天增多的各种车辆啦、有些同学穿的大喇叭裤啦等等等。我喜欢在每天放学后和兄弟们坐在生产队门前看着汽车从村道上一辆辆的呼呼开过,经过最多的是油田的CA10B型的绿色解放车。车上总是站满了穿着脏脏工服的石油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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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七家村看六姐的决定是周六晚上做出的,我在被窝里想了很久才进入梦乡的。我在想六姐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了,她应该快有20多岁了吧。自己明天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自己没有一件不带补丁的衣服。想着想着自己又觉得脸红和不好意思了。见了六姐说什么呢?只是有一种朦朦胧胧的兴奋的感觉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悄悄地涌动着……
那晚,我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美梦。我梦到了六姐……
早晨,我很婉转的向父亲说明去向:我要骑父亲的自行车去七家村的,我说我要在好好练练怎样骑好自行车,那里的沙石路很适合练习骑车。父亲说,要靠边骑车,顺便给你郝大伯带两瓶高粱酒去。
带上两瓶高粱酒去到六姐家,是我求之不得的。父亲给了我一个多好的理由呀。
顺着凹凸不平的沙石路,我慢慢地骑着车子。收获的秋季即将来临,沙石路两旁高大的白杨树林在略带寒意的晨风中耸立着,只有部分枝叶在微微的颤动。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下了沙石路,顺着通往七家村的土路开始推着自行车前进。望着远出的土沙丘,我的心里突然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滋味,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过了沙丘和学校,上了村道,就快进到村里了。在村口的大槐树下,我看到了一个人,一个苗条的女人。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手里捧着一本书,在低头看。那是六姐么?是的,真的是六姐!同时,六姐也抬头看到了我。
六姐手上的书突然掉到了地上,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闪着激动的光泽。她疾步走到我身边,一下子就抱住了我,很紧的,尤其那两个鼓鼓的奶子顶得让我透不过气来。我忙松开了握在车把上的双手,任凭自行车摔倒在路上。我的胸口憋得难受,想挣脱出来,动了几次也没有挣脱出来。我感觉到有水珠滴落到自己的脖子上,是六姐的泪水么?
终于,六姐把我松开了。却握住了我的手说,你怎么才来看姐姐呀?!
我怔怔的望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都去你的学校看你好多回了,你真的不知道?!
什么?我愣了一下。六姐真的到过谦和镇中学来看我?!
什么时候来看过我?我问。
算了,不说了。看来你早把六姐给忘了。
我的脸顿时发起烧来。后来我才知道,在我离开七家村这近两年多的时间里,六姐几乎每个周日的早晨,都会到村口的大槐树下等我,她总在想,我会来看她的。她有时还悄悄的走十几里的路到我的学校来看我,看我在操场上奔跑;看我背着沉甸甸的大书包上学、放学……
我忽然闻到了一种酒的香气,才记起自行车上的那两瓶大高粱酒来。完了,两瓶大高粱酒已经摔碎了,把土路弄湿了一小片。
走,快到家去。六姐对打碎的酒瓶显得一点都不介意似的,帮我扶起自行车,向村里走去。
“雨歌,今儿就在婶家待一天吧,婶给你做好吃的。”吴大夫见到我时候,脸上浮着慈祥的微笑,这种微笑让我感觉是那样的亲切那样的自然。几年没有见她,显得苍老了一些。郝大伯拍拍我的头说:“好小子,又长高了不少。都快成大人了。”我不好意思的告诉了大伯关于酒是事,说自己不小心骑车摔倒了……郝大伯哈哈大笑的说,算了算了,等你长大了挣钱,多给我买几瓶不就行了吗?哈哈哈哈……
吃饭的时候,郝大伯给我倒了满满的一杯“大高粱”,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酒,喝到嘴里辣辣的,涨红了脸。吴大夫给我做了一桌子的菜,让我一时间不知道吃什么好了。碗里堆了老高的好吃的,都是六姐夹的。郝大伯还特意把他的五个姑爷都叫了来陪我,这让我有了种成了大人的感觉。六姐的五个姐姐桌上桌下的忙活着,都不时地拿眼神瞄我,露着一种很异样的笑容,这笑容让我感觉很不舒服。郝大伯说,你要挨个儿敬你五个姐夫一杯呀。我说大伯我真的不会喝酒啊,要不我就敬您和婶子一杯吧,谢谢您们的款待。算了算了,我们就不用了。吴大夫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脸上却笑得很欣慰,同时举起了酒杯。我也要喝嘛。六姐也端起了杯子。“嘿嘿、嘿嘿,看小姨子要和小丈夫喝酒了。”嬉皮笑脸的五姐夫说。我心里特讨厌这个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家伙,总是那么油腔滑调的,好象他总比其他四个连襟强很多似。同时我觉察到五姐夫看我的眼神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我总感觉那绝不是一个正常人看正常人的那种眼神,这种眼神让我既感到陌生,又感觉到很熟悉,到底在那里见到过呢?六姐狠狠的瞪了五姐夫一眼,看样子,六姐也很厌恶他。于是大家都举起了杯子,在愉快的笑声中,吃罢了这顿为我准备的饭。
饭后,我说要去学校看看,六姐说我陪你去吧。
快三年了,学校有了很多新的变化,原来的土坯房现在都换成了宽敞明亮的“一面红”的大教室。操场也比以前平整多了。就是那个由欧阳指导员给做的篮球架子还挺立在操场中间,只是原来的绿色油漆早已脱落得不象样子了。
六姐,您还在教美术课么?
六姐今天穿的很漂亮,上身穿着一件很帅气的军上衣(那个时期,穿军装是年轻人的一种时尚),颈上围着一条红纱巾,深兰色的裤子。但是我对她的军上衣感到特别的别扭,我想一定是那个流里流气的五姐夫穿过的!就不想再看六姐了。
不了,姐不画画了。我现在改教三年级的语文了,我听说你很喜欢写作的,现在还练习写么?六姐没有觉察出我的不悦。
我?我现在每天坚持写日记的,是原来的于校长要求的。对了,于校长还在这里当校长吗?
于校长去年就调走回城里了。你写日记子的时候,写姐姐了吗?
我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红了,我没有吱声。六姐也没有问下去。其实我还真的没有写过六姐的,都是记些无聊的琐事。
我本想再去看看破庙,但是见时间快到中午了,怕父母惦记,就和六姐往回走。
临别的时候,六姐问我:会经常来看姐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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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快考高中了,也许爸爸不会再让我出来乱跑了。要不,等我考上高中后,我再来看你好吗?
六姐笑了,她的笑很勉强,有点苦涩的味道。
其实我还有很多事情想问问六姐,比如斜楞娘的境况如何?二癞子从外面回来了么?鬼火坟地是否还有恐怖的叫声等等。可是,我又想向六姐问这些问题有点不妥,就没有再问。
走出很远我回头望去,看到六姐仍站在原处向我挥手,我突然的感觉到,六姐比以前更加的消瘦了,我的内心深处忽然有一种很痛的感觉。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等我再见到六姐的时候,对她的伤害是那样的大,那样的难以弥补,以至于让我悔恨终生。有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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