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山手记》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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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4日凌晨
我们再次去考察了那个裂隙。确实,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奇迹。我试着探身进去,勉强能容下我的身子,双手被拘束的很厉害,只能靠胳膊肘支撑着匍匐前进。我大约爬了3,4米,前面一片漆黑,我又没办法抽出系在腰间的照明灯,只好放弃滑了下来。哈维听我描述了后非常激动,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现,虽然他自己由于体型问题无法亲自爬进去瞧瞧。也许我们无意中真的发现了传说中圣人居住的地方!
8月5日
我们再次出发了。哈维带领我们来到了那个隐蔽的洞口前面,旁边时不时滚落的冰风暴像是提醒着我们未知的危险。我们中有7个人可以钻进这个洞口,在其他人的祝福声中,我们开始了这次探险。
8月5日晚上
真是不敢相信,哈维怎能把他健壮的身体挤进这个狭小的洞穴里,又是怎样蜷缩着前进的。我们在经历了几乎半天的匍匐前进后,终于到达了出口。当我疲惫不堪的从出口处滚落下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宛然是一座冰的宫殿,半透明的罩顶把外面的雪景和明亮的星光完美的揉和在一起,造出了像梦一样的视觉环境。钟乳石般透明的冰锥像一个个严阵以待的卫兵,等待我们的莅临。地面像浓浓的牛奶倒入刚结冰的果盘中一样,那种耀眼的乳白和神秘的透明在你的脚下凝结成了大地。我完全忘却了一路挣扎拥挤给身体带来的剧烈不适,像是经历了痛苦的噩梦后来到了诗意童话的王国一般。哈维最后一个从洞口掉下来,他几乎快要被那狭窄的通道折磨的昏迷了过去,但眼前的这一切让他马上振作起来。我们决定在这里稍作休息。
8月6日中午
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队员们似乎都在沉睡。昨天确实把我们害苦了。阳光从来没有那样明亮过,仿佛那透明的顶穹折射聚焦了所有的光线一样,我几乎睁不开眼。与此相反的是我做了一个恐怖的噩梦,梦中有一个妖娆的女子在篝火边和我共舞。她似乎是从我心中的坟墓爬出来的,身上带着腐烂潮湿的泥土气息。当我想低头看她的时候她抬起了脸,她的嘴唇是幻彩玫瑰般的颜色,那些生长在冥界血红的、野性的曼珠沙华'L5'所散发的鬼魅气息也不能和它相比。她的脸不是我梦中情人那种清秀的脸,而是一张极端美艳又带着冷傲的面容。恍惚中她低了一下头,再抬起头的时候她的脸变了,像一张雕刻的毫无生气的钢铁面具,那种呆板的表情让我有一种冷入骨髓的感觉。但是我竟然害怕推开她,我只想热烈的把她拥抱的更紧一些直至纳入我的胸膛。她的每次低头和抬头脸孔都会变化,像是假面舞会上表演的魔术师。她仿佛把头扎进了我的心里,扫视了我的内心后面孔再抬起的时候我似曾相识,让我有亲吻的冲动,但那种冲动里还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就像热吻中闻到了血的味道。
下午
队员们一个一个都起来了,我们把这个避难所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这里空间很大,除了冰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
晚上
这里竟然有人的痕迹!我们发现了一只几乎风化的行囊,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些塑料制品外几乎都变成了渣子。有一个用塑料袋包裹的非常严密的盒子,打开后我们发现了一本笔记,我要详细的查看下Qī。shū。ωǎng。,这很可能是来这里冒险的前人留下的记录,他应该能够帮助我们找到捷径,最少也能避免一些弯路。
'L1'①道拉吉里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中段尼泊尔境内,因山势险恶,使人望而生畏,故有“魔鬼峰”之称。
'L2'群落外貌常绿,树干挺直,树皮薄而光滑。主要树种有蝴蝶树、油楠、栎子树等
'L3'悉达,意为“获得启迪的完美者”;伯葛,传说中18个悉达之一,洞悉了永生的秘密
'L4'道峰的南壁宛如一个金字塔,金字塔的前方一个延伸的假峰,被称为“小艾格尔北壁”--多数攀登者都称之为是不可攀登的路线。雪崩、雷电、岩石线路是此山的特点,攀登高度为3000米。
'L5'开在黄泉路上的花朵,曼珠沙华每一次转世在黄泉路上闻到彼岸花的香味就能想起前世的自己,然后发誓不分开,在下一次再次跌入诅咒的轮回。
我们发现的笔记实录(一)
笔记
我出生在边远的山村,母亲生我的时候受尽折磨,不久后就去世了。父亲视我为给家庭带来厄运的怪物,仿佛我继承了他和母亲所有的缺点和人世间最丑恶的东西,是生来就令人厌恶的。自从我懂事后印象里就没见过他的笑脸。唯一照顾我的是奶奶,那位年迈可敬的老人,是她给了我童年唯一的欢乐和慰藉。她常常把我抱在怀里让我撒娇,在我看惯了父亲冰冷的脸后我觉得奶奶就是我一生唯一的亲人。随着我慢慢的长大,奶奶日渐衰老,她更需要人照顾,而我也只是个孩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一些心灵上的安慰而已。终于有一天,奶奶躺在床上几乎动弹不了,她含着泪轻抚着我的头,用无限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但是却说不出一句话。我怕极了,我放声大哭,邻居们纷纷赶来帮忙,但是谁也帮不上什么忙,奶奶就这样去了,我永远记得她临终时充满忧伤牵挂的表情。每次我孤独难过的时候我都觉得奶奶就在我背后,用温暖的胳膊抱着我,在我耳边轻轻的讲着那些只有我们才懂的童话。父亲很晚才回来,他暴虐的把我推在一旁,仿佛我碍了他的事一样。埋葬奶奶的时候我哭得昏了过去,我不允许她这样离开我。但这一切都是没用的,奶奶最终还是入土为安了。
从那一天起,我恨我的父亲,以前只是怕他,现在无比的恨他。仿佛奶奶的死是他一手造成的,他不给我欢乐还从我手中夺走了唯一的快乐。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晚上,我独自坐在我的床上,远远的看着父亲在他的床上像猪一样打着鼾。雨打在房顶上哔哔啵啵声音让我心惊胆颤,我多希望有个人能来陪我说说话,哪怕是一个关切的眼神也好。我受不了了,我爬下床,顶着一把斗笠就跑出了门。在大雨里我一点也不害怕,那密集的雨声倒像是一首天使的安魂曲,让我无比的镇静,就连划破天际的闪电也吓不倒我。我没有目标的跑,跑到实在跑不动了,就在一个屋檐下睡着了。因为那个屋檐下的窗户透出一种温暖柔和,就象我在梦里被母亲抱在怀里哄着快要睡着时候的那种光线。
第二天雨停了,我跑到临近城市里的街上,我无助的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候福利院的人员收留了我,他们给我吃的穿的,问询我家庭的情况。可是我极度厌恶那个家,我撒谎说我是被拐卖的,从很远的地方拐卖来的,然后我把我梦想温暖的家虚构的给他们描述了一遍。当然,他们最终也没找到这样的家。后来我被送到了孤儿院寄养,我甚至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我的父亲不会找我,他巴不得我这样消失掉才好。
后来我上了学,学会了读书。到现在我都认为我一定是一个阅读的天才,我总能在书中最准确的找到作者深深掩藏在其中却又想隐喻表达的思想。在15岁的时候我从孤儿院捐赠的藏书中无意翻到了一本书,便是那影响我一生的《尼古拉的遗嘱》。“这是真理,没有丝毫的虚假,是确凿之最确凿的真理。要造出“唯一之物”的奇迹,须明白,那上界之物与下界相同,而下界之物也与上界无异。它是世界上所有奇迹之父,他有全能的力量。由此你将获得全世界最卓绝的荣光,所有的阴暗都将从你的身边消失。”这些话和书中展现的奇迹像一只充满神奇和诱惑的手一样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心,里面提及的化学所描述的元素世界也深深吸引我入迷。但我忘却了它铭刻在首页的忠告:请谨慎的利用你将从这本书里学到的知识,否则,你会认识到,忘却学会的东西比从不曾获得更令人痛苦。
我开始更多的关注炼金术和近代化学的关系,也开始大量研读亚里士多德、帕拉塞尔苏斯'L1'的著作。如果当时能有启蒙者指点我,告诉我这一切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骗术、不要在这上面浪费青春和生命该多好!那一定能挽救我于水火之中,但却没有人这样做。我沉迷了,我幻想能够制造长生不老药,能够制造贤者之石'L2',和让人起死回生的药剂。但那神秘符号代表的隐语让我无所适从。炼金术语极难读懂,宇宙溶剂、万物的灵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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