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丝地狱》第44章


高桥摇头:“如果镇上有人能找出凶手来,这人一定就是秦歌。但是,我要求的并不是让秦歌来协助我,而是我来协助他。”
边上的秦歌慌忙摆手,想谦虚两句,但忽然想到如果真能这样,倒是一次机会,也许可以借查案之机弄清发生在阿丝镇上的种种诡异事件。这样,涌到嘴边的一些话又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
阿郎教主沉吟不语,目光在高桥与秦歌面上来回巡视。这一刻,秦歌忽然有了很奇怪的感觉,虽然阿郎教主面无表情,但他的眼神里分明流露出了几许疑惑。作为阿丝镇的最高权力,他对做出这样的决定可以犹豫,可以在心里斟酌,但他为什么要疑惑呢?
“你们十四个人跟镇上其它人不同,我请你们到这里来,因为在两天后的祭神大典中,你们的身份不容别人取替。现在,你们少了一个人,不仅你们难过,我也感到惋惜,如果因为少了一个人而影响整个祭神大典,那么,凶手的罪孽就更深重了。所以,我也想在祭神大典前找出凶手。如果你能保证在两天内破了这件凶杀案,那么我就答应给你权力,让你可以调用所有镇务中心人员,还包括自卫队成员。”阿郎教主紧盯着秦歌,“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没有这个把握。”
到了这个时候,秦歌难道还能有别的选择?他挺直了腰板重重地道:“如果凶手现在还在阿丝镇上,我一定两天内把他给揪出来。”
“你敢在阿丝大神神像前再说一次这样的话吗?”阿郎教主厉声问。
秦歌犹豫了一下,此刻他已如出弦之箭,没有了回头的机会。他再重重地道:“我现在只想知道神像在什么地方。”
于是,阿郎教主前头领路,带着秦歌与高桥走回前院,进了青砖黑瓦平房中的一间。推开房门,烟味扑鼻,阴暗的房间内没有窗户,只亮着几点烛光。秦歌和高桥左右张望,看到屋里的布置仿若一座寺庙,门边的巨鼎内堆满香灰,后面地上有三块蒲团,后面摆着香案,再往后,便是一尊高大的神像。
神像让人一眼看去便能感觉它的强壮,肌肉凸起得有些夸张。它的面孔清瘦,额下几缕长须,看面相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神像的头颅和身体极不协调,仙人般的头颅却身在一个力士般的身体上。神像的左手捏着一株草样的植物,植物有一个块状的根茎,右手握着一柄月牙形的弯刀。
这神像秦歌并不陌生,在山谷小楼内窗棂上的黄纸和山崖的祭台上,他都曾见过和这相同模样的神像。现在,他当然知道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阿丝大神。
神像一侧这时还站着一个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须发皆白,但挺直的腰板显示他的身体还很硬朗。他此刻双眼微闭,似假寐,又似对所有的事情都漠不关心,包括走在前面的阿丝教主。秦歌一眼看去,昏暗的光线让他看不清老人的面孔,但他一身白衣却特别醒目。
阿郎教主走到老人的跟前,垂首恭敬地叫了声“七爷”。
原来这闭目不语的老人赫然就是阿丝神教的白袍巫师七爷。
——鹰眼七爷!
第17章 窒息
阳光已经明媚地照耀着阿丝镇,站在弹官堂的门口,可以看见远山被一层氤氲的雾气笼罩,那些雾气并不是静止的,它们随风而动,丝丝缕缕,还有些白色的鸟群在雾中飞翔。这样的景象是身居都市的人们所无法看到的,但现在,它落入黄涛与雷鸣的眼中,俩人却没有觉得一点的轻松。
张松和苏河已经回来,他们已经知道了童昊在祭台上遇害的事,因而这个早晨,他们都隐隐感觉到了一些血腥气。童昊的遇害对于他们已经不仅仅是一条生命的消失,还预示着在这阿丝镇上隐匿的杀机。大家起初都认为暗中策划这一切的人,即然费尽心思把大家带到阿丝镇来,必不会轻易让大家受到损伤。现在童昊的死已经打破了这种观点,在这诡异的阿丝镇上,谁知道杀戮还会不会继续发生呢?
六个模特儿小姑娘显然还未醒来,柳倩的房门从昨天傍晚一直关到现在,而冬儿此刻却推门出来。秦歌不在她身边,她睡得不踏实,而且一夜尽是噩梦,现在眼一睁便出门来找秦歌。
“秦歌跟高桥不知去什么地方了,他让我跟苏河先回来。”张松说。
接下来,冬儿也知道了童昊遇害的事,她的脸上露出些凄惨的表情。随即她便上前坐到了苏河的边上,挽住她的胳膊,似乎想安慰她些什么。苏河没有说话,却将脑袋倚靠在了冬儿的肩上。她现在觉得很疲倦,但每一根神经却还紧绷着,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因为悲伤童昊的死亡,她还必须不断跟内心深处那股邪恶的力量抗争。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摆脱了它,但现在,她发现其实它还一直留在她的心底深处。或许,她穷尽一生也不能将它忘记了。
苏河这时的悲伤看起来,还带有了些悲壮的色彩。
董老头出来招呼大家去吃饭,但没有人有胃口,大家静坐在外面的厅堂里,等秦歌回来。后来当秦歌与高桥走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家潜意识里好像在等秦歌回来做出决定,但当秦歌真的出现,他们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有冬儿,上前抱住秦歌的肩膀,一迭声地道:“你回来了就好,看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秦歌面色冷峻,他轻拍冬儿的肩膀,让她到边上坐下,但冬儿却死活不愿意,还是把他的胳膊抱得死死的。
“我想你们都知道了童昊遇害的事情,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出凶手,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情。”秦歌冷冷地道。
张松犹豫了一下道:“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可不可以说。”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秦歌道。
“早晨在那祭台上,我看到童昊倚坐在圆柱上,心里就有一种感觉,不知道童昊的死会不会跟一些宗教仪式有关。”张松看秦歌没打断他,便继续往下说,“那祭台本身就是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据我所知,中国历史上有很多以人为祭牲祭神的记载,像江苏省连云港市将军崖发现的岩画和祭坛,就表明远古时期那儿有血祭地母的仪式;还有远古时猎取异族成员的头颅作为祭牲祭祀本部族谷神的仪式,我们管它叫做猎头祭谷。到了现代,在一些偏远地区,这样的习俗仍然还在沿袭,我就曾亲眼见过云南一个少数民族部落,在每年春种前,都要将人血洒在田地里,他们认为这样就能保证秋收时会有一个好收成。所以我在想,在这阿丝镇上是不是也有这样以人为祭牲的祭祀仪式。”
张松的话让所有人的心头升起一股寒意。
“早晨在那祭台上,我细细数过了,一共有十三根圆柱,当时我就在想,十三根圆柱,会不会象征着十三个人。”张松再小心地看了一下四周,见大家都在凝神听他讲话,最后又重重地加了一句,“十三个像童昊一样的死人。”
周围鸦雀无声,张松的话委实太过匪夷所思,但是你细细想来,却又不是没有道理。张松这人身上迂腐气极重,经常会说些不合时宜的话,但这一次,他的话不仅让人心生恐惧,还让人感到莫大的震憾。
片刻过后,高桥低低咳嗽了一声,语气不很坚定地道:“在这阿丝镇上确实存在着一个阿丝神教,但我对教内的事情几乎一无所知,所以也不敢确定阿丝教有没有这种以人为祭牲的仪式。可是,我刚刚和秦歌去见了教主,他向我们保证童昊的死与阿丝教无关,他还授权给秦歌,让他负责调查童昊遇害这件事。我想,他堂堂一个教主,不致于说谎话骗我们吧,而且,他给秦歌的权限很大,可以出入阿丝镇所有的地方,调用镇务中心所有人员,包括自卫队。”
“等等。”秦歌摆手,打断高桥,“张松的话倒让我想起教主刚才提起的一件事,他说我们十四个人跟镇上其它人不同,他把我们带到这里,因为在两天后的祭神大典中,我们的身份不容别人取替。我当时心里有些紧张,几乎忽略了他说的这句话,现在回想,我还真有些担心了。我们这十四个人跟两天后的祭神大典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们的身份不容取替,是不是我们十四个人也是大典中的一个工具?”
“祭台上有十三根圆柱,我们却有十四个人。”张松疑惑地道。
“也许我们只有一个人可以活着离开阿丝镇。”这回说话的是雷鸣。
秦歌抬头盯着他看,想到了以前从他身上觉察到的杀气,而且,有一次,他感觉到他的杀气指向的目标就是童昊。现在,童昊已经死了,秦歌从他身上,也再也感觉不到那种杀气了,甚至,他故作平静的外表下还有些掩饰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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