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村落的不死迷局:长生》第50章


祭、置换,老者逝去,少者重生!
“为了骗你自愿破禁,才把一切都搞得这么复杂……”队长的话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激荡,如同一声高高在上的喝笑,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恍惚之间,不知为何我想起了张梅所变的戏法,碗扣无物,瞒天过海。一直以来,一个接一个的困惑纷沓至来,仿佛杂乱无章,无迹可寻,其实仅仅只是被抽去了一条主线而已,如今我已经知道了这条主线,几乎所有的疑惑,一瞬间全部都串连了起来。始终笼罩在山谷上方的迷雾,终于彻底驱散了。
短暂的迷茫之后,我的头脑开始回想曾发生过的每一件事,试图寻找整个事情的真相。进入巫村后发生的第一件异事,就是石旭的消失。也许石旭的消失,真如他自己所说,是用鱼目混珠的办法,但那时候,他十有八九已不是先前的自己了。他在之前的某一天,应该被置换了身体,变成了王二爷,所以才故意从河里消失,由此拉开了整个生死迷局的序幕。从那时候起,我们就开始被村里人牵着鼻子走,原地打转,始终找不到出路,就这样一直转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我的脑海里浮现起王二爷临死前的眼神。那天我们去看望他时,他灰蒙蒙的眼睛忽然瞪得很大,死死地盯住我,恐惧、惊惶却又充满了求生渴望的眼神,正是因为看见了我们,他才变得如此激动。他张开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王婆婆俯在耳边假装倾听,实则是不想让我们听到他要说的话。他是石旭啊,是石旭呆着那副老迈的躯壳里,处在生死边缘的时候,他曾无限渴望地期盼我们拯救他,却最终破灭了希望,看着我们一个个背影远去。即便是在深夜,我和张梅去探寻地窖之后,曾躲在他的房间里,却又惶急地逃走了,令他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却又再一次彻底地绝望。而当天张梅在地窖里看见了石旭,他是真的躲在里面,只不过那个石旭已不再是我们曾经熟悉的石旭了。
嫁接生命,长生不死。如此一想,只要村里有人死了,就证明发生过一场置换,死去的,全是我们知青小组中的人。由此,我们之中每失踪一个人,村里就必定会死一个人,这个规律就是这样来的啊!
这样对号入座,余志的失踪对应黄伯的死,上进的失踪对应黄瘸子的死,姜汝明的失踪对应孙老汉的死……尤其是上进,后来与我相处的上进,已不再是曾经的他,而是那个该挨千刀的黄瘸子!
我再细细地往下想,接下来村子里死了吴有贵,可我们之中并没有什么人失踪啊?
我想起探查完王婆婆家的地窖后,躲在王二爷睡的房间里,门外王婆婆和她的侄子正好走回来,王婆婆并不知道我和张梅躲在里面,随口对她侄子说:“这孩子怎么吃这东西,还好要不了命,不然可亏大哩。”我到现在才想明白“亏大”二字的含义。后来黄瘸子跑来说他爹病危,喊王婆婆去,正因为黄伯病危,来不及等待,所以他们赶在当天夜里,利用石旭把余志引走,替黄伯嫁接了生命。
我想起发现孙老汉尸体的那天早上,我和张梅坐在长生山林外的石头上,张梅聊到曾进入村子的外国人时,曾推测出这样的结论:“他还没有进山,就先死了。”我当时做了个割喉的姿势说:“难道你认为,他是被村里人……”张梅却噗哧笑了:“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说他突犯疾病,不治身亡。”其实当时我条件反射的那一句,竟是事情的真相,当年的那个外国人,肯定也被村里人给置换了肉身,从而还没进山,就先死在村子里了。
我想起在长生山里发现棺材全都是空的时,张梅特别受刺激,情绪十分激动,曾指着草地里的棺材说了一句:“你们看,这些棺材里全都是空的,里面的人呢?难道,难道这村子里就从来都不死人吗?”天呐,那时张梅无意间的情绪话,竟然一语中的,点出了巫村里最为隐秘的秘密。可我根本没有受到启发,反而极力去安慰情绪失控的张梅。现在想来,当时积极坐在旁边,吓得呆住了,完全愣在了那里,原来是因为张梅的话点到了长生不死的秘密上,所以他才被吓住了。
后来我们回到村子里,夜里张梅表演瞒天过海的戏法前,我曾和积极对战象棋。上一次雨夜里和积极下棋,是因为他心神不宁,所以我才轻松地赢了他。可那天我们的心情都很不错,但积极的棋艺却如同倒退了十万八千里一般,被我杀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那时我就有点不解,却没想下去。现在想来,因为当时的积极不再是原来的积极,所以他的棋艺才和曾经远不在同等的水平上。
可是尽管我们曾无数次地接近真相,但却每次都被村里人真真假假地搅和过去了,什么传说、诅咒,什么猰象、大火,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扰乱我们的注意力,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向,令我们永远只在墙外徘徊,始终触摸不到墙后的终极秘密。
越来越多的事层层叠叠地在我眼前浮现,几乎所有的疑惑都被长生不死这条主线串连在了一起。我忽然想,我们真的好傻啊,如果这座山里真的有长生不死的秘密,近水楼台先得月,巫村里的村民肯定早就得到了,哪里会等外来人来获得啊!
我联想到眼下的处境,和当初的王二爷、黄伯等人,是多么的相似啊!睁眼醒来,满目是灰瓦高梁,自己却裹在一副垂死的躯壳里,无法动弹,只能躺在床上静静地等死,最后尸骨被悄悄地运送进暗道里,打散了,分门别类地码放,供作祭奠,亡无全尸,死难瞑目。
我真正地绝望了。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这样的真相。我这注定短暂的一生即将终结了。我心中悲愤,却怒不可争,此时此刻,我还能做什么呢?我忽然有一种明知被命运无情地捉弄、却始终没有一丝力量抗争的凄凉感。
我的脑袋混沌不堪,思绪纷乱无序。但渐渐地,我睁开了双眼,盯着眼前的黑暗,脑子里浮现起了另外一个名字:张梅。
在我醒来之后,王婆婆已经来过两次了,从她的话语中,我可以断定张梅的失踪,并非是被村里人抓走了。我没有丝毫反抗的能力,王婆婆没有理由再骗我。
我猜想着在那天夜里,后山的茅草岭上,张梅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更改字条内容的又是谁?带走张梅的又是谁?我往更深层次想了想,这个山谷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也许张梅并非是被人带走了,而是她自己躲了起来。她如果要逃走,一定会拉上我一起,我和她接触了这么久,她不是那种会抛下朋友独自逃生的人。我想她多半发现了什么端倪,而且情况紧急,所以来不及通知我,就一个人躲了起来。
我睁开眼,似乎看到黑暗里那只蜘蛛忙碌地爬来爬去。我忽然想,或许它此刻并非茫无头绪地胡乱爬动,而是在缓慢地、有条理地织补被猎物挣裂了的破洞吧。
这时,门外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我看见大娘左手拿着油灯,右手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刚刚熬热的,把它喝了吧。”她把碗凑到我的嘴边,里面仍然是泥黑色的液体。
“这是为你好。”她见我偏开头,就继续用平和的口吻说。
我想起曾经躺在床上的那些老人们,动弹不得,王二爷口不能言只能圆瞪着铜铃般的眼睛,余志被关在棺材里无法做声只能敲击棺板。这样的画面如同一根根针深深地扎进了我的心里。也许他们之所以不能动弹、不能做声,就是因为喝了这样一碗又一碗的药吧。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离得一丝不剩,困乏到了极致。我想昏迷的时候,大概已经被他们灌过药了。我还是抱定了想法,除非你用棍子撬开我的嘴,否则我死也不喝。
门外又响起了脚步声,又有人快走进来了。大娘忽然俯下身子,她轻轻地“啊”了一声,摸了摸左手臂,似乎那里受了伤,因为俯身而牵扯到了伤口。随即她压住痛楚的神色,把嘴凑到了我的耳边,我感觉到了一阵阵热气,听到她极轻的声音说:“还记得吗,瞒天过海。”
我一下子像是受了电击,头脑酥麻,盯着大娘的脸,心里讶然无比!她怎么会知道瞒天过海的事?
“记住,队长叫你做什么,你就按他说的做。这碗药喝了,能恢复你的力气。”大娘把碗递到我的嘴边。
我完全陷进了惊愕里,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药碗凑到嘴边,我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嘴,一股腥味儿极重的液体流入了喉道,回口作呕,呛得我的思绪从惊愕中回归到了现实。
门开了,是我自己走了进来。
“终于肯张嘴了。”他轻笑着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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