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鲤》第75章


他入住进了东宫,封为了皇太孙……
一叶莲也领了个官职。战将军曾夸他掐算如神,精通演算之术,这南梁的那位猥琐国师也不知畏罪跑到了何处,刚好让他填了个空。我因沾了他的缘故还给了我一个祭司当当。
护国寺的御炉承着大量的香火气,对修行大有裨益,环境又落得清静,我与一叶莲乐得窝在那处。
说实话,阿池已经认祖归宗了,我也算了了这桩凡尘的俗世,也应去赴了与矮老儿的约定,与他伴着好好修行,明年暮春黄河春汛,便是五百年一次龙门大开的日子了。只是不知为何,下定决心要走,脑子里一想到一个人的影子,脚便动不了了……
……
一人在南梁往城外晃荡了一会儿就回了护国寺的厢房。脚刚踏进屋,就见着那身着明黄朝服的男子盘坐在榻上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的册子,一侧的矮几上还堆了高高一叠的公文。
见我进屋,他只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埋了下去:“去何处了?”
“闲着无事,去外城的集市逛了一圈。”
他“嗯”了一声,专心地在册子上批注了起来。
一时气氛沉闷,让我局促,不知要与他说些什么。
随手倒了一杯香茶搁在了他面前,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都是皇太孙了,怎不呆在东宫,战将军他们见不着你人怕是会急吧……”
“吵得慌,你这里清静……”
“你如今不比平日了,还是顾着点好。再说这朝堂上的事情你才刚接触,有些不清楚的还是得问问别人,跑我这来不太方便吧……”
他骤然抬头看我,那一双眼睛就跟你看进你心里去似的。
“你怎变得懂事理多了,以往就是跟在战夫人身边也没见你说出这般明理的话,莫不是见不得我想赶我走?”
他这话说的。我忙摆了摆手,笑道:“不不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护国寺也是你家的,你爱坐多久便多久,我的荣幸,我的荣幸……”
他露齿一笑,摇了摇头:“这些你都是从哪学来的……”随后看了看矮几另一侧:“你也坐吧……”
……
两人对面而坐,他依旧在静静批注着奏书,我心里倒是在感慨:我与他似乎好久没这般独处过了……
案几上的檀香已经燃尽,那一抹檀灰依旧散着丝丝缕缕的白气。面前的人揉了揉眉心,拳头抵着嘴打了个哈气。
我方注意他眼眶周围泛着黑青,面上盖着疲乏之色。我心下有些抽疼,道:“累了?歇一会儿吧……”
“好……”
他侧身而下,我原想起身去内室给他搬床薄被和枕头来,哪知腿被人一拉,那人竟已经枕上了我的大腿,闭目养起了神来。
我一愣,看着腿上枕着的人竟不知说什么好。
“就这样让我躺着,阿鲤,我好累……”
……
我心下瞬间塌下去了一块,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发鬓,一下又一下。情景仿若回到了十三年前,他也喜这般枕着我的一双腿睡觉,样子乖顺的像只猫,也只有在那时我才觉得他与我贴近了一些。
门外传来了一阵脚音。
“阿……”
一叶莲刚发出一个字,我连忙将食指抵在了嘴边做了个“嘘”的动作。
他一看情形,眼睛饶有兴味地扫了我们一圈,随后向上一翻白眼走了出去。
门外依稀还能听到他朗声说的话:“啧啧啧……外头秋风瑟瑟,里头春/色融融哟……看得我羡慕嫉妒恨啊……可叹我孤家寡人哟……”
……
四国战乱后,沧海大洲难得一片平静。西夜被灭,北陈偏于一隅,苟延残喘,南梁独大,东宛原本最弱小的国家由于在此战中未被波及,加之将西夜半数土地收入囊下,隐隐有与南梁抗衡之势。
南梁平静没多久,整片土地又热闹开了,说是东宛的圣女即将来梁国走一遭。我莫名,从一叶莲口中得知,这东宛信奉圣女,几乎将圣女奉为了整个国家的庇护神。这一代的圣女更是了不得,说是具有灵力,如今这东宛国成这般都是这圣女的庇佑所得,连着那东宛国主对那圣女都要礼让几分。
我听了若有所思:哦~有灵力……
作者有话要说:目测还有十章之内可以完结了……希望我不要越拖越长,谢谢大家……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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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南梁的王城降下第一片雪;那东宛国的圣女便以一介特使的身份来了南梁。
那一日;我立在护国寺的高处;见着王城外的十里长街俱被东宛国的仪仗队铺满。锦旗招招,锣鼓震天;场面委实的气派热闹。仪仗队中列的是一顶金顶软轿。四面被红纱遮得严严实实的;只绰约地显出一名女子姣好的身姿,模样却看不清。
软轿周围有十六名手挽花篮的少女;一路挥洒着各色的花瓣。花瓣纷扬趁着飘散的雪花还愣是让她们造出了一副天女降世的圣景。我看得了无趣味;便挪回了房,在锣鼓喧天中硬是挤出了一点睡意睡了过去。
混混沌沌间,耳边恍惚听得一阵女子的妙音;清清脆脆的很是熟识。我努力透过眼前的白雾窥探那笑声的来源却终归徒劳。
“是谁!?”我厉喝一声。
耳旁笑声骤停;隔了一会儿却笑得愈发的猖狂。
“你为何还没有死!怎么没死!只要我看上的东西谁都抢不走!他是我的!”
我皱眉;看着白雾中渐渐显出一道身形,接着便是女子冷得彻骨的声音:“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便是我一个人的!”
我还没反映过来,一只巨大的有些狰狞地爪子便从白雾中伸了出来,直冲我面门而来。
我吓得一个机灵打醒了过来。回想起梦中的情形,竟有些莫名的心悸。从榻上坐了起来,后背生凉,方觉那里已经汗湿了一片。
天已渐深,外头的冷风“呼呼”地往打开的窗户里灌着。我披衣下榻,突来的寒意激得我打了个冷颤。手刚附上窗棂便见着院子里拐进一道跌跌撞撞的身影。
我摇了摇头,拢好身上的外袍走了出去。
“凡间的酒都能把你醉成这样……”
他打了个嗝,冲天的酒气熏了我一个正脸。
“东宛使臣来访,我这个当国师的场面还是要做做的。”
我将他扶进东厢房,一路累得我直喘气。一叶莲的身板看上去没几两重,想不到落在手上还挺实秤的。将他摔进床榻的时候,他一手勾着我直接也将我带了下去。
面门于他堪堪在两寸的位置停了下来。约摸是醉酒的关系,他眼神有些迷离,看着我痴痴地笑着。
“阿鲤……还是你好看……”
我被他夸得莫名,略嫌弃地撑起了身子,哪知腰间一紧又被他带了下去。
四目相对,他眼里哪还有方才的那股醉意,瞳孔黑得发亮,看得让人也不禁陷入了那两抹旋窝中。
“我说真的,那东宛国的圣女美则美矣却无你的一分灵动……”
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见他被酒意熏染的两颊愈发的红透,不由地探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喝高了,连脑子都烧坏了……”
话落,圈着我腰的手落了下来。我少了禁锢,忙起了身。一叶莲侧过身子,喉咙里溢出一声低叹。
“唉……我真是醉了,竟对着你发起了疯……”
我道:“你若觉着难受就费些灵气将酒气逼出来,好好歇着吧……”
他“嗯”了一声便没了声响。
临走出门,我又听得他说了一句:“那个东宛国的圣女……好似有些不简单……”
……
我虽与那东宛国的圣女没见过面,倒是没少听到她的名号。来此参拜的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们,寻了空档就在一旁议论着,说那东宛国的圣女如何如何貌美,如何如何灵绝。说她住进王城别宫的那一日,宫殿内奇香环绕,百花骤放不衰,引得彩蝶翩飞不去。
我听了,心下有了个数。难怪一叶莲说此女不简单,如今看来还真是不简单。
自从当了这南梁的祭司后,我鲜少去南梁王城,今日却是例外。
其实也不甚大事。无非是这南梁先皇遗留下的一位老太妃的宫内横死了一个宫女。这老太妃信好鬼神,硬是请了一道旨说要叫人来自个儿宫内驱驱邪气,最后这一差事便落到了我的头上。
老太妃已近八旬,在一众宫人的搀扶下坐在高座,虽体态臃肿了些,却依旧端着一副皇家气场。
我被人领着在她宫内转悠了一圈,回去后随意掰了一些诓人的话糊她,她倒也信,愣是拿了一对玉镯子说要赏我,我也乐得收下。
回去的时候,那领着我的宫人脚步匆匆面色还忒难看,跟赶死似的。
我贴心地问她缘由。
她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说了出来,说是中午吃食杂了些,有些闹肚子,急着要解决。
我虽是妖,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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