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风流》第16章


“阿九,我落入谪村这些日子,你总归是经常在外偷偷瞧我。作为皇家里的妃子,出来会见其他男子,多少要落人口舌。既然当日你我无缘成亲,你便不该再来。”
阿九先是一愣,然后攥紧了衣裳,目光渐冷:“你既说得如此无情,我便不会再来。”说完,便推门而去。
凝望阿九渐远的身形,极炎又轻摇了羽扇,双眸却掠过黯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3 章
虽说有了明确的做官目标,极炎倒也没有别的谋划,只每日用来代人写信的时间多了许多。
极炎的字写得潇洒斜逸,虽然潦草却也秀美。
时日一长,谪村有个青年人,写了一手好字的名声,不知不觉地就传了老远。
达官显贵亦或是富贾商人,都派人来求极炎亲笔的一副字画,巷外络绎不绝地挤满了显贵们的奴仆,但却遭了极炎一一婉拒。
极炎微笑着说,我写字唯兴趣尔,钱财这等俗物,实在入不了我眼。你们家主上若想求得我的字画,那便拿出诚意亲自登门,我自会双手奉上。
奴仆们回说,竖子,凭你这样的出身,哪配我家老爷前来拜访,简直是不自量力。有人哈哈嘲笑,有人骂骂咧咧,最后集聚在小巷里的人散去了七八。
自始至终,极炎都是微笑回应,面对他人的侮辱,神色里丝毫就看不出一丝怒意。
待人都走光了,极炎才重新坐下,写村民让他替写的家书。写到了一半,他瞥眼瞧见一团东西,从老远滚了过来,然后又滚进桌底,一把搂住他的大腿。
那团东西用细嫩的胳膊,扭了扭他的衣襟,拨了拨他的手心,直唤他极炎爹爹。
极炎漫不经心地把奶娃娃抱起来,抬起眉梢就见到远处走来的容郡。
容郡勾起唇,懒懒笑道:“我竟不知天上的南庭太子,竟会遭了人间这番羞辱。那些人我改日派人处理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极炎掀了掀衣摆,笑起:“无妨。不过容郡,你倒是天上地下,都这般语出霸道。这一点,我却是喜欢的。”
容郡也不反驳,只笑说:“那是自然,你是包子,我是刀子。这样看来,你我却是绝配。”
极炎哈哈大笑:“也好,待我回了天庭,便参了父君,将你我夫妻之名坐实了。”
容郡挑眼看他:“你莫不是吃错药了。”
叶真在一旁直嚷嚷,其实娘亲心里可欢喜。容郡冷冷白了一眼,奶娃娃打了个哆嗦,吓得不吭声了。
容郡坐在极炎旁边,看他一字一字地写。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容郡撩动眼波道:“阿炎,都这样晚了,你可打算留我在你这里吃饭?”
极炎听完便收了笔,慢然且随意:“你若是不介意我这里吃食简陋,我这便去给你做饭。”
奶娃娃闻说有吃的,欢呼一声,就屁颠地尾随极炎入了茅屋。
极炎点上一盏油灯,桌上摆了三盘菜,都是穷人家吃惯了的菜色。他素来十分随性,又是个男子,有钱那会花钱如流水,而今由奢入简,却依然过得从容。
可对于容郡这个堂堂长公主,吃这些不入流的菜就不怎么适宜。但这位公主殿下却没有往日想得那般骄纵,她默默拾起长筷索性大口吃了起来。
吃了一会,容郡抬起头,见极炎和奶娃娃合起来四条目光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她先是一愣,然后提了声调吼道:“看什么,我吃这些很奇怪吗?”
奶娃娃非常认真地点头:“不是很奇怪,是非常奇怪。”
倒是极炎散漫倚在案边,悠然道:“容郡,你在天上那会,骄奢惯了,想来也过不来穷苦日子。你莫不是落入凡间后,吃了不少苦头。”
容郡涩然笑了笑:“自然很苦,那时我一直以为,你会来救我的。”
可是你没有。
仿佛读懂了她眼中的忧色,极炎漫然挽过她的手腕,轻声道:“有的时候,你我不见,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容郡收敛去了神色,道:“我晓得你忘不了九绡。不过我……”
这时屋外传来两下叩门声,接着外面的人就轻轻推门而入,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笑着道:“阿郡,天色晚了,我来接你回府。”
来的人却是驸马爷乾逸。
容郡方才话说了一半,见了驸马爷却没有再往下说,而是点头对极炎道:“那我先走了。”
极炎敛了双眸,慢悠抬起双手,礼了一礼道:“不送。”
奶娃娃被容郡牵着走了,驸马则走在容郡的另一边,看起来的确像是感情甚笃的一家三口。
极炎斜倚在在门边,见他们远去的身影,勾了勾唇。都说公主和驸马夫妻恩爱,相敬如宾,可这些日子几面之下,他们似乎并不是传言的那个样子。
走出了好远,驸马爷回头见视野可及之地,再也瞧不见极炎的影子,这才松开了挽着容郡的手:“公主,我对你说过许多次,你可莫要再接近极炎。”
容郡反唇道:“你可没有过问我的权力。”
驸马爷文质彬彬地立在风中,神色并不如何凶狠,却隐隐透着威势:“公主,莫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随后他凌空打了一个手势,公主府的侍卫便远远驶来一辆马车。驸马爷掀开了车帘,右手优雅地往前一送,强行却又礼貌地让公主上了车。
容郡刚跨上马车,背后就响起驸马儒雅的声音:“在下听闻极炎似乎有了做官的打算,这可不大容易,公主可有什么帮他的打算?”
容郡漠然一笑:“能有什么打算,我看上的人若是连这点能力都办不到,这可就要叫我为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4 章
第二日,极炎依旧捡了个凉快的地方,铺开宣纸快意挥洒,连带享受着春风拂面的感觉。
直到接近正午的时候,极炎才远远听到马车的辘辘之声,轻轻地掀起唇角。
正如极炎所预料的那样,来人是冲他本身来的。马车停在巷口,车上走下一个老者。
老者已经非常年迈了,走路的步子都带着虚浮,头发和胡须更是银白。老人虽是走得蹒跚,每一步却踏得异常坚定,他来到极炎身前的石凳坐下,声音沧桑地道:“小伙子,劳烦你给我写几个字。”
极炎也不推辞,顺手抄起墨笔,笑意吟吟:“不知老人家想写些什么?”
老者用手捋了捋发白的长须,眼帘微掀:“张煜。”
极炎一面听一面已经写起来,两字看似随意勾画而成,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自成的风骨。
老者将那两字拿起来,因为太过年老的关系,模糊的眼睛下意识的眯了眯,才仔细地欣赏起那副字。
说是欣赏一点也不为过,极炎的字虽说写得潦草,却秀美绝伦,无论是什么字,在他笔下都能变成完美而不带一点瑕疵的艺术品。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将那副字叠好,拢入袖中,与极炎随意攀谈起来,顺便了解一下极炎的家世背景。
极炎随便编了孤苦无依的身世,再加上眼下贫困潦倒的现状,自然也就让老者深信不疑。
老者看起来在认真地思索一件事,因他身体本就迟缓,思考的时间也就变得特别漫长。
不过极炎也不着急,等待之余,他就回屋煮了凉茶。
等极炎意兴阑珊地提着茶碗走来,老者略带欣慰地笑了起来,接过凉茶润过了肺,又想了一会道:“小伙子,你有没有兴趣为国家效力?”
终于等到了满意的结果,极炎慢悠悠地敛下眼眸,凑到老者身前道:“不知老人家,你是何方高人?”
失去了法力的极炎,自是没有辨透旁人身份的能力。但只要他本人愿意,连续不断大量地为人写字,以他的笔力迟早能将有眼光的识人伯乐吸引来,这位老者就是其中一个。
早些时候,也因为他的字来过一些文官,不过都不是什么大官,所以程度也在于日常深交,探讨一些学识问题,却没有提拔他的实力。
终于等来了一个大头,不过极炎的面色却没有显得一丝焦急,而是在耐心地等待老人的回答。
老者扯了扯沙哑的嗓子,慢声道:“我啊哪里是什么高人,不过我终其一生都在为国家效命,我的名字就是你方才写的。”
“张煜。”念出这个名字时,极炎眼光一闪,似乎联想到了什么。
老者习惯性地捋了长须,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立刻就有侍从赶过来搀扶着老人往回走。老者走到了一半,突然回过头对极炎道:“小伙子,你若是想清楚了,就来翰林院找我。”
极炎当然很有兴趣,他花费几个月布下的棋局,总算围进来一个稍有影响力的人,怎能不让他开怀。
可他并没有因此就把情绪表现出来,而是坐下来平心静气地接着书写。
他素来看似什么都不做,终日卖字为生,看似是被逼到了穷途末路,实则却早打了这样的算盘。
翰林院里的人,其实并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官,但大部分的官却都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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