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魔法》第37章

小纶忽然道：“有点想家人了，你呢？”
修泽眨了眨眼，道：“想母亲。”
小纶问：“只有你的母亲吗？”
修泽道：“还有一个人。”
小纶笑道：“那应该是你的父亲了吧。”
修泽道：“不是。”
小纶闷了一声，抿了抿嘴，问：“那是谁啊。”
修泽道：“是一个改造了我的人。”
修泽的记忆又被拉响：
——珂琦拉开始沉浸在一片黑色里。
森林中的每一片叶子都降低温度。冰凉，协调地衬着今夜无边的乌云。
修泽顶着乌黑柔顺的头发，双眼亦是乌黑，高瘦的体格养着健壮的力量。
他正处在一个血族成员成长的阶段，经历着出生后遇见的第七个初秋。
树叶开始凋零，夜温更降一等。
修泽小心地拨开一堆乱丛，在这找到了传说中的麒麟洞，他把双脚一点点地深入洞穴。
这时，他感应到家族的召唤，但是没有理会它。
修泽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他已经很清楚地听见，麒麟兽的打鼾声。
修泽在黑乎乎的洞穴里走着走着，就进入了一片光亮，这里到处都被染上了麒麟兽身上发出的红色的微光。
修泽下意识地握紧双手，关节里传来微微的“嘎吱”声，敏锐的麒麟听见，双眼闪电般地睁开，一个七岁小孩的身影就出现在视线中。
顿时，四周静得只剩下水滴声，麒麟撑起身体，快速奔向修泽。
修泽以吸血鬼特有的惊人的速度瞬移到麒麟的身后，张开双手，两只手里各自生起紫色的光球。
修泽的双瞳由乌黑转变成了晶莹剔透的紫色，光球也愈变愈大，等到麒麟拖着笨重的身体转过身来，再次奔向修泽，光球便脱离手掌飞出去。
麒麟被光球射击到墙上，一时间，洞穴里的世界天翻地覆，墙上积累了千百年的灰尘纷纷扬落，珂琦拉的一块区域像是发生了轻度地震。
修泽再次生起光球，对着刚站稳了脚跟的麒麟出击，洞穴的烟尘扬起更多。
麒麟的神经已经麻痹，它的后背猛烈地撞到墙上，又摔倒在地。
修泽眨了眨紫色的眼睛，在麒麟的脖子上咬下，他一只手握着灵珠，边允吸血液边把它变成能量存储到灵珠里。
月牙钻出乌云，给草丛与落叶打上一层薄薄的白霜色的光芒，修泽感应到家族的召唤，开始奔下山。
修泽很快察觉出附近的人气，于是变回正常走路的速度。
小纶玩弄着吊在胸口的魔石，看着修泽走过去，突然地，她从草地里站起来，对着刚刚走过自己家门前的人说：“大哥哥，你要小心一点。”顿了顿，“我爷爷说外面很危险，晚上有很多妖怪的。”
修泽停了停，回头望向小纶——这个小女孩上身穿着粉红色的背心，上面印着一些海星和贝壳的图案，外套粉色长袖，下边随意搭一件粉色的长裤。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松散地滑落到腰间，很有光泽度，平刘海。
小纶看见有人转过来，不禁兴奋地再次说：“不用担心，你快点回家，我爷爷会帮你降妖除魔的。”
静谧的天空下，小女孩的声音突然响起，爽朗亲切，连带着笑容也友好得很干脆，月牙钻进一丝乌云，又很快钻出来，女孩站在漫天的星空下，逐渐朦胧。
修泽再次感应到家族的召唤。他别回脸，继续走远。
那次去珂琦拉，是为了替司晚找齐足够的血液，祛除他体内的寒气，得以减轻他的病情。
、051。放手一搏
失暮宫。
修泽来到医师的书房，缓缓地走向医师。
灯光把他的影子投到医师的桌子上。
医师老头正坐在桌子前，研究书本里的药学，桌子上放着几颗颜色不一的灵珠。
现在他抬起头，看到了修泽。
“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医师看着修泽，眼神里有责备，又有关心。
“走得有点远。”修泽垂下眼睑，不看医师。
“你父亲把你和司晚交给我，可你们都不让我省心。”医师的语气放得平缓了些，“灵珠呢？”
修泽熟练地打开项链的开关，取下灵珠，递到医师的面前。
医师接过这颗珠子，一看到那深紫色的颜色，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他说：“修泽，你知不知道，你所获得的能量，至少是你七个堂哥们的十倍。”
“司晚需要这些能量。”修泽淡淡地说，“司晚的身体太虚了，给他多补一点。”
“这个我知道，修泽，你先去看你母亲吧，她守了你弟弟两天两夜了。”
“好。”修泽点点头，转身走出书房。
走近司晚的房门，修泽转过头，发现母亲就躺在庭院里的一张摇椅上。
他轻轻地走到母亲身后，摇起摇椅。
“上次的故事还没讲完。”修泽说。
“他本来可以变成凡人，与自己的心上人浪迹天涯，直至白头偕老。但是失暮血族突然分裂，那时，失暮血族里面拥有最强大的法力的人，就是他了。爱情与族门，他忍痛抉择了后者，继续当一个有情有义的吸血鬼。”
讲话的女人，长发与瞳孔格外乌黑，眉毛也细而黑，白皮肤，红嘴唇，披一件黑色的蕾丝长外套，
司晚躺在屋子里，他正在梦中酣睡，桌上的烛光投射到门窗纸上，微微摇曳。月色一如既往地静谧着。
“然后呢？”
“那个女人非常理解他，并且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母亲静静地诉说。
“那个女人，让他把自己也变成了一个吸血鬼，于是有了你祖父。后来，她开始协助这个男人重新团结失暮血族。失暮血族得以完整地保存下来，并且仅用了一百年不到的时间，就追赶上布鲁森血族，成了血族里的最强族。”
“曾祖母真了不起。”修泽淡淡地说，事实上，他已经把他的曾祖母当成值得尊敬的人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失暮血族渐渐克服吸人血的瘾灶。”母亲说，“我们的仇家也渐渐减少，然而其他血族还是以我们为敌。”
“同是血族，还会互相残害吗？”
“我们血族表面团结着，手段总是在暗地里使出。血族本来就是有侵略性的，只是我们隐藏得很好而已。就比如人类也都会有兽性，只是他们将其隐藏得很好。”
母亲的语气依然平静，“我们，就是具备着人类死去的躯壳，但是灵魂未灭的物种。”
院子里沉默了，直至蛙声渐渐清晰，重新为这里添上点生气。
隔一日，医师已经将血液融进药材练出丹药，这就带了修泽和他母亲来找司晚。
司晚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好几层厚棉被。
司晚被木门的“吱呀”声与脚步声吵醒，他知道是医师，哥哥和母亲来，想努力撑起身体看到他们。
“好好躺着。”医师一只手将司晚按回去，为他服下药丸。
修泽看了看这几卷棉被，调侃着说：“也许你是吸血鬼里面最怕冷的人了。”
“医师，司晚能好吗？”东烨（Yè）担忧地问。
他拿起司晚的掌心观察一番，又翻起他的眼皮：“向下看。”
“哦。”司晚照做了。
医师摇摇头，露出了不容乐观的表情。
他放掉司晚的眼皮，面向修泽：“修泽，你来给司晚输下元气。”
东烨敏感地看了医师一眼：“动用元气会很伤身体的。要不让我来，修泽太小了。”
医师摇摇头：“让修泽来。”他拉着修泽的一只手，往司晚旁边靠近，“来，运气。”
修泽听罢，抬起右手，掌心向上翻，集中元气到手心上，再握住司晚的手，一股淡紫色的气流，从修泽的手心里传送到司晚体内的各个角落。
仿佛是天降奇迹般，司晚身上的颜色也渐渐变得鲜明了，他的嘴唇红了许多，面色不再憔悴，双目添了几分精神，长及肩膀的头发愈加乌黑，面容变回原来眉清目秀的样子。
当大家观察到司晚有了这样的变化时，不由得露出了惊喜的表情。
修泽缓缓放下司晚的手，这时，他的嘴唇却没了血色，面色苍白，双眼的瞳孔变成了紫色。
修泽脑袋晕晕的，得抓着什么东西，才能勉强站得住脚跟，甚至就要倒下去。
“哥！”司晚紧张地叫了一声。
“修泽！”东烨急忙站起身来，绕过医师，把修泽抱在怀里。
她扭头面向医师，用一种命令的语气说，“下次这样的事情，让我来。”
“请原谅，不过，”医师站起来，“司晚恢复得很完美，这样的效果，比我想得还要好。”
东烨抚摸着修泽的头发，回头望向司晚。
司晚正掀开盖了两个月的棉被，坐到床沿上，一副极其清秀的样子，东烨一时间没有了话语。
司晚看着东烨：“母亲，哥怎么样了？”
“你哥哥没多大碍，他休息几天就好了。”医师替东烨回复，“东烨，修泽这孩子很有潜质，值得好好培养。”
“你怎么知道？”东烨。
“因为，我发现修泽送来的灵珠里，聚集了非常强大?